佑佑嘴里回复着白锦的问题,同时两条小腿也没闲着,绕着神女像左看右看,寻找着蛛丝马迹。
突然她停在神女像侧面,仰着小脑袋盯着一处看。
“咦?好像是这里不对劲。”
神女像栩栩如生,不管是面部神情,还是衣衫服饰都雕刻的极为逼真。
层层叠叠的裙摆自上而下,同时在周围还飘荡着许多绸带,繁复精美,如仙梦幻。
但也就是这样的造型,让整体的神女像出现许多死角。
裙摆层叠褶皱处,绸带漂浮下垂处,皆是死角。
这样的现象不仅让神女像看起来更为神秘高贵,同时也能隐藏一些东西。
就比如佑佑现在站在侧面,她的目光自右下而上,以很刁钻的角度看到一处裙摆褶皱与绸带交错处,隐隐有一些字迹。
白锦闻言,也踱步来到她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但因为一人一虎的身形有差异,白锦从这个角度并没能看到什么。
佑佑抬手,凌空打出一道符。
光芒一闪而过,那处本来若隐若现的小字,也慢慢显现出来。
很快,一张写了小字的纸条被揭落,从高处缓缓飘落,最后落在佑佑的掌心。
白锦道:“还真被人动了手脚。”
纸条被贴在神女像上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上面覆着淡淡金色光芒,与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果然是禁术!”
“以信仰之力,蕴养禁术,这夺舍玄灵道长的死灵也真是够大胆的!”
“这种逆天的法子竟然没有被发现,这神女像到底是什么来头?在她的庇佑下,竟然能不被天道发现?”
佑佑捏着纸条,指尖溢出一丝丝彩色灵力,将纸条上的禁术和信仰之力强行分割开。
禁术陡然被破,信仰之力隐入佑佑体内。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城内县衙,苏怜突然晕厥,引的府内一阵慌乱。
“请大夫!快去济世堂请钱大夫过来!”苏县令大喊道。
他身上惊出阵阵冷汗,慌乱无比。
苏夫人虽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强忍镇定安慰着苏县令。
“老爷别急,怜儿没事的。”
苏县令脸色很不好看,他左思右想还是吩咐人去寻玄灵道长。
苏怜生来就不一般,根本不能用寻常病症看待,更无法让寻常大夫来医治。
即便那个人是妙手回春,医术高超的钱大夫。
苏怜一出事,他更大的希望也是寄托在玄灵道长身上。
换种方式来说,是他更相信鬼神之说。
苏夫人也没阻拦,如今苏家的情况很复杂。
苏怜有多重要,不管是夫家还是娘家都很重视。
若是苏怜这边出了差错,只怕会惹来灭顶之灾!
“老爷,怜儿应该是天热中了暑气,不会有事的。”
苏夫人这样安慰着苏县令,同样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们已经通过旬夫子,搭上丞相大人这条线了,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神女庙内,禁术被破,信仰之力散去,纸上显现出字迹。
“苏怜,大梁七年十二月初五,以天地借气运,覆映吾身!”
与她之前的猜测一模一样,佑佑嘴唇紧抿,眼里蕴含着戾气。
现在她破了这局,苏怜势必会被反噬。
对于苏家,她没有半点好感。
“小白,去县衙!”
她要看看,苏怜被反噬的下场!
白锦一跃窜出神女庙,佑佑快速爬到他背上。
一人一虎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
夏夜的夜空中,夜色浓重,也挡不住繁星点点。
此刻县衙的气氛紧张,犹如乌云密布。
引灵符依旧罩在县衙上空,团团阴灵游荡在其中。
它们不伤人,但也不会叫这宅子里的主人好过。
“玄灵”虽然帮助苏怜夺取了神女像的信仰之力供自身使用,但引灵符引来的阴灵也不是好应付的。
两者互相抵消,这“玄灵”帮苏怜夺取的气运也就等同于无。
如今再被佑佑一插手,这禁术的反噬瞬间就显现出来了。
一人一虎将整个县衙的情况尽收眼中。
苏怜突然昏睡不醒,苏县令用尽了办法都找不到玄灵道长,如今急的晕头转向。
整个县衙内的下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匆匆去了县衙后院。
“松阳学堂的院长,蒋夫子。”佑佑认出了来人。
这人到这里来准没好事。
佑佑招呼白虎跟上。
蒋夫子一路行至后院,进了苏怜的院子。
苏县令对苏怜寄予厚望,从小便培养,所以这院子里什么都不缺,甚至还专门布置了一间书房,指望苏怜未来能有大作为。
此刻苏县令正在书房坐立不安,见蒋夫子进来,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岳父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蒋夫子此刻还不知道苏怜昏迷的事,他道:“旬大人递来了消息,让送怜儿上京。”
苏县令一惊:“送怜儿上京?现在?怎么会如此突然?”
蒋夫子点点头:“我猜测是之前那件事,应是让许大人很满意,才特意让送怜儿上京的。”
京城主动说让苏怜上京,定然是入了那些人的眼的。
这对于苏县令和蒋夫子来说都是天大的喜讯。
蒋夫子这一路上都是隐忍着喜意,但反观苏县令的反应好像不对劲。
“贤婿,怎么了?”
苏县令知道瞒不住,这才将苏怜突然昏迷的事情说了一遍。
蒋夫子大惊失色:“怎会如此?之前不都好好的?会不会天色中了暑气?”
苏县令摇摇头,对于苏怜的特殊,蒋夫子也是知道的。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已经派人去寻玄灵道长了,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消息。”
天机门的人踪迹缥缈,碰见也全靠机缘。
苏家前后被两位天机门的道长光临,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机缘。
这也是苏县令深信不疑的其中一个原因。
“天机门的人可不好找啊,还是先请大夫过来看看吧。”蒋夫子说道。
苏县令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更深了。
“已经寻了,但效果都不好。”
一时之间二人没有说话,室内陷入沉默。
良久,蒋夫子咬牙道:“昏迷也先送她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