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嫂子,厂里发放抚恤金是有流程的,没有那么快下来。”
“我可以帮贾家代办,到时候直接送去你们家就行。”
易中海赶紧道。
“用不上,我自己去办,心里踏实。”
“老丁头,赶紧走。”
贾张氏大声道。
“好勒。”
老丁头吆喝一声。
“不行,老丁头,停停停!”
易中海大吼。
老丁头停下车。
“贾家嫂子,你去厂里要抚恤金,带贾东旭去干什么?”
“还有秦淮茹和棒梗叮当你也带上,你打什么主意?”
易中海察觉不对。
甚至有点危险。
他昨天回来,跟王立发说的理由是回来看看贾家的情况,安抚贾家。
第二天贾张氏要拖着贾东旭的尸体去讨抚恤金。
这不是打他脸吗?
“你管我呢。”
“你这个做师傅的不帮我们贾家,我自己找厂里讨钱去。”
贾张氏一脸愤慨道。
“谁不帮你贾家了,我今天就准备找厂里要钱来着。”
易中海脸色涨红。
“东旭的抚恤金,厂里能给多少?”
贾张氏问道。
“起码两百块钱,我尽量多争取。”
易中海想了想道。
“呸!”
贾张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二百块钱算个屁。
死的人可是她最爱最亲的儿子,是贾家的顶梁柱!
“贾家嫂子,你想找厂里要多少抚恤金?”
易中海抿了口唾沫,问道。
“起码五......一千块钱!”
贾张氏大喊。
老丁头浑身一震,握着车扶手的双手几乎脱手。
一千块钱!
要是谁给他这么多钱,他原地自杀都行啊。
“你胡闹,一千块钱,你怎么不去抢?”
易中海气的哆嗦。
很多难听的话他都没说。
陈家陈屯田抚恤金才三百块钱,贾东旭一个一级钳工,二百多撑死了。
还想要一千块钱。
怎么不想屁吃。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易中海能帮我们?”
“还得靠我们自己。”
贾张氏指了指易中海,对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咬了咬牙:“妈,我都听你的。”
现在贾东旭已经不在了,要是不多拿点抚恤金,以后贾家吃喝都是问题。
在生存的压力下,来自乡下的婆媳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闹!
必须往大了闹!
闹到轧钢厂拿出足够多的抚恤金!
以后贾家人是吃糠咽菜还是吃肉吃鱼,全看这回。
“老丁头,拉车!”
贾张氏一巴掌拍在老丁肩膀上。
老丁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缓过神来后,他赶紧拉着车往前跑。
“不许去,不许去。”
易中海大喊。
贾张氏伸手推搡一下,易中海连连后退。
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贾张氏,易中海赶紧对傻柱道:“快去叫你二大爷,一起去单位。”
傻柱撒腿往院里跑,嘴里大喊二大爷。
门口闹腾的声音,惊醒了很多人。
陈建业早就醒了。
不慌不忙在屋里做早餐。
该来的总会来的。
贾张氏是个不肯吃亏的性格,现在儿子没了,不去轧钢厂闹才不正常。
很快,陈建业听到傻柱和刘海中匆忙离去的脚步声。
吃完了早餐,洗完碗,陈建业不慌不忙的上班。
轧钢厂东门。
一辆板车拦在大门口,贾张氏秦淮茹棒梗叮当依次排开。
至于帮忙拉车的老丁头,看到贾家这个阵势,特意躲的远远的。
“同志,赶紧把板车拉走。”
保卫员劝说。
另外一个保卫员已经去保卫科传讯去了。
“让能拍板的领导过来。”
贾张氏昂着头,拿鼻孔对着保卫员。
“你要不把车拉开,我可自己动手了。”
保卫员恼火道。
“谁敢动手,坏了我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我跟谁拼命!”
“大家伙看看啊,我儿子死在轧钢厂,轧钢厂要打人啦!”
贾张氏双手高举大喊。
保卫员赶紧往后退,生怕扯上关系。
上班的工人纷纷停步,眼中满是好奇的光芒。
“听说昨天车间死人了,就是板车上这人吧。”
“家属过来闹事,怎么还没有领导过来。”
“哎,也是可怜啊,上有老母下有小孩,人就这么没了。”
工人们议论纷纷。
保卫员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贾家嫂子,别闹了,赶紧把车挪开!”
易中海跑了过来,大喊。
“贾家嫂子,有事好好商量,你这么干把领导惹不高兴了,没你们好果子吃。”
刘海中威胁。
傻柱一脸柔情的看着秦淮茹。
不愧是秦姐,虽然大着肚子,还是嫩。
贾张氏压根不理睬他们。
保卫员不动手,她也不嚷嚷,任凭轧钢厂其他工人看着,议论着。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挎斗车轰隆隆驶来。
车上跳下来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
其中一个是负责处理贾东旭工伤事故的洪胜才。
此刻他跟在后面,显然前面穿中山装的男人官更大。
“都回自己岗位上工作,谁站着不动我直接抓人!”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大吼。
“是黑脸严坤!”
“保卫科科长都来了,这事够大的。”
“黑脸严坤脸都黑透了,赶紧跑。”
众多工人看到严坤,纷纷提步,快速离开。
轧钢厂最有权力的部门,必须是保卫科。
保卫科负责缉拿犯罪,盗窃,受贿人员,权力很大。
一旦被他们掌握证据,直接上车间或者行政部门提人,那都是常规操作。
而且保卫科不仅仅局限于工厂,还负责组织民兵演练,维护社会治安等工作。
两手都抓,两手都硬。
严坤是保卫科科长,黑脸是轧钢厂工人给他取的外号。
因为这厮去厂里提人的时候,总是黑着一张脸。
一旦让严坤盯上,那等同于离死不远了。
所以大家伙都很惧怕严坤。
易中海和刘海中傻柱三人看到严坤过来,心里也犯怵。
尤其是刘海中,此刻后悔不迭。
早知道就不该跟着傻柱过来。
要是在严坤心里落下了坏印象,不是好事。
贾家人打量着严坤,知道眼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肯定是厂里的大领导。
“谁把板车拉到厂门口的?”
严坤黑着脸喝问。
“我拉的!”
贾张氏大声回应。
“她是昨天死在模具班组贾东旭的母亲,板车上躺着的人应该是贾东旭。”
洪胜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给严坤解释。
虽然洪胜才是保卫科的大领导,但矮严坤一级。
官大一级压死人,绝对不是说说。
工厂死了人,用不着严坤处理,是洪胜才的活。
现在家属找上门来,严坤亲自过来,显然是洪胜才办事不力,给领导添麻烦了。
“你过来干什么?”
严坤看着贾张氏,严肃问道。
“我找轧钢厂要我儿子的抚恤金!”
贾张氏回道。
“要抚恤金你自己带资料来拿就行,把你儿子搬过来干什么?”
严坤不高兴道。
“厂里准备给我们多少抚恤金?”
贾张氏连忙问道。
“二百二十块。”
洪胜才在边上说道。
“不够,远远不够。”
“我就东旭一个儿子,死在轧钢厂,我以后怎么办啊!”
“得加钱!”
贾张氏眼泪婆娑,恶狠狠道。
“厂里自然有厂里的规矩,所有人都得遵守规章制度办事。”
“想要闹事,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严坤沉声道。
哗啦啦。
严坤身后响起一片自行车的链条摩擦声。
十多个骑着自行车的保卫员,齐刷刷来到严坤身后,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