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隽拿药箱过来,轻轻按住宁研肩膀。
“躺下吧,我给你换药。”
“……”
其实用系统的药效果更快一些。
但显然现在不方便拿出来。
瞅了他几眼,挪动屁股,宁研躺在床上。
池隽视线落在女生腹部,白皙的皮肤上,红色伤口特别明显。
血丝丝缕缕往外流。
他拿出棉花,先是将伤口周围的血擦干,然后消毒上药。
动作小心翼翼。
风从外面吹进来,整个房间弥漫一股淡淡血腥味。
上完药,贴上纱布,最后用绷带缠绕。
等做完这些,他才松了口气。
“伤的地方容易出血,最近你还是……”
未尽的话在看见女生睡颜时,悉数消声。
呼吸绵绵。
睡梦中的她少了一分清醒时的凌厉,脸色过分苍白,面容潋滟绝色。
借着黄昏照进来的几缕霞光,他看见宁研脸颊上的薄汗。
下意识伸手为她擦掉汗,力道轻柔。
温热的液体打湿手指。
池隽什么话也没说,帮她脱掉鞋子,让宁研整个人躺在床上。
放下衣摆,盖上薄被。
做好这一切,池隽曲起腿,蹲在床边,默默地注视女生。
那天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像干涸了千百年的土地终于等到了降雪。
整个世界色彩变得鲜亮起来。
女生脖子纤细白皙,有一缕头发飘到她颈间,随风晃动。
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
男生伸出手指,小心勾走这缕发丝。
把头发放回去原位,手搭在床沿,池隽目不转睛。
很奇怪。
明明没有接触多久,可对方总能轻易牵扯自己情绪。
池隽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影响还在加深……
缕缕轻风拂过,男生转头看向窗户,起身,脚步轻缓走过去。
把窗户关上。
然后走往门口,离开房间前,池隽回头。
望着已经睡着的宁研,心里道了声。
好梦。
……
清晨醒来。
宁研转头瞥一眼窗户。
阳光透着蓝色纱织窗帘照进来,天亮了。
穿越以来她差不多连续睡了三天。
不是习惯原因,而是这具身体太累。
或许原主出事前就已经好几天没休息。
摸了摸肚子上伤口。
宁研下床,把房门锁上。
然后坐到床上解开绷带,掏出昨天买的药膏。
她现今情况不明,还是早点恢复为好。
左臂上有伤,只能用一只手弄,不太方便。
动作牵扯肌肉,剧痛传递到神经。
宁研面无表情,不多时额上冒出汗水。
终于换完药。
宁研背靠墙上,深呼吸几口。
缓过来后,她抽出床头柜上纸巾,擦掉脸上汗水。
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
宁研扭头看去,没出声。
【宿主?】
明显外面敲门的是池隽,宿主竟然没有搭理。
宁研懒得回系统,起身打开窗户。
风吹进来,屋内血腥味散去一些。
门外。
池隽放下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没睡醒吗?
想了想,他拧动门把手。
咔嚓!
没拧动,显然落了锁。
落锁,代表里面的人其实已经醒过,并且在防备自己。
池隽脸色白了一分。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惊动宁研,她陡然回头。
【完蛋,被发现了。】
‘……’
相比于系统慌乱,宁研还算冷静。
她走到门边,打开门。
四目相对。
一个神情平静,一个脸色苍白。
池隽嘴角动了动,表情实在说不上好看。
她明明醒了,却故意忽略自己。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池隽心脏像是被潮水淹没一样,呼吸困难。
“刚刚为什么不回……”
正要质问,却反应过来没有立场。
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的防备和不在乎都是应该的。
“没事。”
勉强笑笑,池隽不想多说,转头准备离开。
宁研一把抓住他胳膊。
“刚才准备换衣服。”
不,她只是不想换药的事被他发现。
“啊?”
池隽眨眼,后知后觉,她这是在向自己解释。
“那我敲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声?”
“换好后出来说不也一样。”
她语气无所谓,但池隽却心情好转。
她不是防备自己。
而且在解释,说明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
“嗯。”男生嗓音乖巧,他目光下移,先是看眼被握住的手臂,然后再回看她。
“那你先回去换吧。”
“不了。”脚拉开门,宁研走出去,然后关上门,拽着池隽走去一旁。
“为什么?”他问。
“一只手不方便。”
“……”
整个屋子只有他们两人,如果不方便,好像就只有他能帮忙。
池隽不再说话,脸有点红。
宁研拉着他去客厅,坐在沙发后,才放开手。
池隽眨眼,手臂上隐约残留几丝触感。
被摸过的地方好像在发烫。
客厅窗户大开,外面一片花草,清新的空气钻进来,让人感到格外舒适和宁静。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经地板折射,照到每个角落。
视野明亮。
茶几上放着电脑和数位板。
宁研正打算瞧一眼,池隽眼疾手快把电脑合上。
??
干什么?
她不能看啊?
宁研眼神顿时凛冽了几分,池隽抿起嘴,表情略显羞赧。
“我、我画得不太好,你别看……”
她要看的话,池隽隐约有种羞耻感。
当然这不代表他画的是不能见光的类型。
只是面对喜欢的人,多少会觉得不好意思。
【嘿嘿,要不要我帮宿主查查。】在互联网时代,只要它想,可以轻松查出池隽的作品。
‘不用。’
她早晚会知道的。
宁研想靠沙发背上,但刚后仰,腹部便传来熟悉的剧痛。
顿时僵住。
手暗暗撑着沙发,准备坐直,池隽忽然凑近,扶她坐好。
“……”
宁研绷着脸,一句话不说。
池隽声音温和。
“早餐已经做好了,我带你去洗手间洗漱吧。”
宁研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行。”
一点伤而已,又不是残疾。
说着,她面色淡然起身,然后去往洗手间。
池隽有点担心,但回忆起宁研的表情,他要是跟上去的话,她会不高兴的吧。
昨日新买的牙刷已经拆开,放进牙杯里,还有其他用品。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