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原名沈梦洁,登州人士,家住在一个盛产牡丹花的小镇。
那年登州与明州因为边境线的划分爆发冲突,小镇被波及,沈梦洁爹娘死于战乱。
年仅十岁的沈梦洁不出意外的成为孤儿,逃亡途中,落入了一名人牙子手中。
几经周折,沈梦洁被卖入了一户殷实人家当丫鬟。
主人家是一对年近五旬的夫妻,膝下育有一子,比沈梦洁大了七八岁。
许是由于主人家膝下无女,再加之沈梦洁乖巧懂事,她被二老收为义女。
亲情近乎失而复得,沈梦洁无忧无虑的来到了十四岁。
这一年,义母咳血不止,不久便撒手人寰。
灵堂里,沈梦洁身着重孝,哭的撕心裂肺。
她下定决心要好好孝顺义父。
那天义父以腰疼为由将她唤入房中,她原想给义父按腰,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对她宠爱有加的义父,居然将她强暴了。
沈梦洁不知所措,在那一刻,天就塌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尊敬无比的义父,早就馋她的身子了,只是碍于义母还在,迟迟没有下手而已。
之后的一段时间,义父几乎夜夜都会溜进她的房间。
随着次数多了,义父愈发的明目张胆,甚至白天也会将她拉入房间。
他们的事不久就是府中人尽皆知的秘密,她被人当作小娼妇。
这一天,义兄找到她,说要帮她主持公道。
她被他带到房间,说是要好好计划一下,可她又一次被骗了,义兄仍旧是馋她的身子。
自那以后,她被那对父子玩弄,被府中奴才丫鬟咒骂,甚至一些护院也时常调戏于她。
她走在大街上,感觉任何一个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她,对她指指点点。
世界一片黑暗,她像是被所有人遗弃了。
沈梦洁快被逼疯了,买了一袋砒霜,倒入了家中水井。
那一夜,孙府上下再加之奴仆丫鬟,共计七十三人,无一活口。
一直到八年后,沈梦洁遇上了一个名为曾璐的女人。
自那时起,沈梦洁就死了,活着的仅有百花谷三谷主,牡丹。
……
废墟中。
裴礼轻轻合上了牡丹的双眸,心有惋惜,但并没有太多意外。
他并不知牡丹的过去,但性子如此冷漠,定然身世凄苦。
再加之曾落在倭寇手中十来日,她的心早就死了。
与中川幸太郎一战,牡丹定然是想报仇,可同样是在一心求死。
她最后斩出的那一剑,是斩天拔剑术,这是裴礼亲手教她的,只可惜,仍旧没有逆天改命。
裴礼抱起牡丹的尸首,将之抛入一口水井。
自从在衙门里救下她后,她一直念叨着想沐浴,洗去身上的污秽,只是藏身的地下室多有不便,这才没能如愿。
这口古井,水很清澈。
“轰隆隆!!”
房屋倒塌,古井封死。
人生的归宿其实有时候过于戏剧性,沈梦洁名中带洁,可身子却不得洁。
她修的是无情剑道,可心中却始终带着怨恨,怨恨,何尝不是一种情呢。
牡丹之一生,是谓: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裴礼不再逗留,直奔几条街之外的战场而去。
之前他与山崎隆文三名大忍大战,尽管险象环生,但谁也没能奈何谁。
山崎隆文再加之他找来的两名大忍,一人擅拳脚肉身,一人擅长刀兵刃,一人擅忍术印诀。
由于出自同一个家族,三人攻防兼备。
一番纠缠脱身后,裴礼来找牡丹,山崎隆文三人已经找上了朱厌。
此时,朱厌被五名大忍围攻,已然有些应接不暇,可也仅是应接不暇。
“叽叽叽!”
裴礼来到保护圈中,将地上飞不起来的金乌捧了起来。
“翅膀受伤了,好在不是太大的问题。”
裴礼使用衍天印之力,迅速助金乌恢复伤势。
仅仅数次呼吸,金乌便恢复如初。
自树灵空间取出两颗妖丹,金乌体型变大,振翅悬停在半空,一口将两颗妖丹吞了。
猛然间,一道沉闷声响自金乌体内爆发,其身上有太阳真火燃烧。
在这一刻,金乌的气息强了数倍不止。
按照朱厌对妖兽等级的介绍,金乌应该已经达到了三阶妖兽,也就是相当于人类的宗师境。
“唳!”
金乌身躯变得足有成人手臂长,每只翅膀都有近六尺长,双翅一振,翱翔向天际。
裴礼不再理会金乌,来到梁青与韦统领面前,助他们恢复伤势。
“三谷主如何了?”梁青第一时间问道。
裴礼应了一声,“死了。”
梁青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倒也没有太多悲伤,毕竟他们也不过是比牡丹多活几个时辰。
他开口道:“城中大忍数量太多,这是我们没预料到的。”
“无需再担心大忍,你们只管抢占西门。”
裴礼补充道:“城中近八成的倭寇几乎都在往这赶,你们接下来的压力不小。”
“只要没有大忍插手,哪怕是城中倭寇都来了,我们也能杀出一条路来!”
“趁倭寇还没合围,杀出去。”
裴礼话音落下,梁青便一声令下,指挥还剩下的一千四百余名精锐,直插西门。
裴礼抬了抬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脸上。
天亮了,可战斗却远没有结束。
裴礼提着一刀一剑,杀入了朱厌与五名大忍的战场。
此时——
随着阳光一点点照亮整座墉城,城中听了一夜喊杀声的百姓,终于急不可耐的将窗户打开了一丝缝隙。
他们要看看,早已沦陷的墉城,为何还会有喊杀声?
墉城守军不是早就已经死绝了吗?怎么会有人敢在倭寇统治下的墉城举事?
很快就有百姓发现,城中有一处极大的战场,但交手之人动作与速度都太快,根本看不清,只能勉强见到一只体型硕大的白猿。
除此之外,一杆大纛被簇拥着,极速往西边推进。
城中各处街道,原都有倭寇值守巡视,可如今,城中好几条街连一个倭寇影子都找不到。
“他在那,快追!”
突然,有倭寇的一声大喊传来。
一些壮着胆子来到街道的百姓,不久便见到一名身着墉城守军铠甲的甲士,颇为狼狈的逃窜而来,
这人身上沾满了鲜血,后背绑了个箭筒,可箭筒内已经没了箭矢,手中也不见弓和驽,只有一把已经卷刃的战刀。
“啪!”
这人被身上断掉的铠甲绊倒,一头栽倒在大街上。
一名客栈伙计下意识伸手去扶这名士兵。
紧接着,有七八名手持武士刀的倭寇追了过来。
“八嘎呀路!”
为首倭寇用刀指着那名客栈伙计,“你是他的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