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火烧慧光寺一案的卷宗来。”
李二说完,高太监鬼魅一样的飘了出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完整的卷宗就会摆在他的面前。
果然。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大理寺丞张温古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双手捧着一卷宗,表情城隍诚恳。
“呈上来。”
李二没有给张温古好脸色,而是索要卷宗查看,卷宗明确记载,火烧慧光寺一案,辩机和尚在监牢畏罪自杀。
这机有意思了,既然卷宗记载辩机在监牢里死了,那就一定是死了,但至于死的是不是辩机那就说不准了。
房老二来信说辩机正在押解来长安的路上,那就说明监牢里死的人就不是辩机本人。
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辩机被人冒名顶替了,然后找了个替死鬼然后做了个畏罪自杀的假象。
能有此能力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首先他要有手眼通天的手段,可以买通大理寺监牢上下,不然一个大活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弄出监牢的。
李二震怒。
果然如房老二信中所言,此事牵扯甚大,幕后之人手段颇深。
李二合上卷宗。
“张爱卿,最近大理寺可有意外情况?”
“回陛下,并无任何异样。”
张温古脑后冒着豆大的汗珠,跟这寒冬腊月明显反差极大,显然是吓到了。
“哦,张爱卿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不敢言辛苦。”
大理寺丞出了甘露殿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后背,被冷风一吹险些跌倒,颤颤巍巍的往大理寺而去。
打发了张温古,李二又吩咐下去。
“查查这几个月内出入皇宫人员的记录,此事务必不准声张,蓝田县公回长安之前,此事保密。”
李二揉了揉门心,有点头疼啊 ,转念一想这件事是房老二查出来的,那就等他回来交给他去办吧。
翌日。
新的一天,晨钟传遍长安城每一个角落,太极殿中群臣肃穆而立,等待着皇帝的驾临。
今儿小朝会,李二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目光扫视群臣,关于朝政这一天李二从不懈怠。
言官权万纪出列,拱手奏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蓝田县公房俊在冀州并县菜市口大杀特杀,血流成河。”
“蓝田县公嗜血爆杀,其手段之残忍,令人胆寒,请陛下明察。”
“且他强占各大家族土地,搞得并县人怨声载道,人心惶惶,请陛下严惩蓝田县公 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一些大臣交头接耳,面露惊愕之色 ,李二皇帝微微皱眉。
这事他熟啊,信里面说的明明白白,房老二杀的都是参与支援叛乱的乡绅家族等墙头草。
至于强占其余家族的土地,那也是给了补偿的,真要是他李二出手,可能死的就不是这么点人,又或者他们连一点补偿也拿不到。
李二不想接这茬,故意道。
“此事暂且不议,相信蓝田县公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更不会嗜血爆杀,权爱卿言重了。”
权万纪一看这是陛下想搪塞朝中大臣啊,那怎么行?要知道,房老二的名声是越来越差了,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弹劾房老二,怎么也得叫房老二脱层皮才行。
这朝中官员勋贵,谁家还没个家业买卖的,房老二整出的那什么税收,害的各家各户平白无故损失不少钱。
一个月几十两不显山不露水,可是这大半年一算居然高达几百两,要是十年二十年呢?
那都是好大的一笔钱财啊,要是没有税收的话,这钱完全都可以不用出的。
权万纪再次拱手道。
“陛下,臣不敢妄言。并县百姓皆传此事,房老二之行为已引起民愤。若不加以制止,恐有损陛下之圣明,动摇国之根基。”
权万纪说完,也有其他大臣也纷纷发言,有的表示应彻查此事,有的则为房老二辩护,认为房老二不是这样的人。
“陛下,蓝田县公宽厚待人 为人宽厚,不嫉妒他人的才能,善于与同僚合作,怎么能是嗜血之人呢?”
“是的陛下,蓝田县公政治才能、品德修养和文化贡献都是绝无仅有的,怎会是权万纪口中不堪?”
“谁说不是呢,看马鞋,百炼钢刀的技术,救死扶伤的金疮药,哪一样不是盖世奇功?
“可活人无数的土豆,更是大家亲眼目睹亩产五十石啊,臣拿性命担保,蓝田县公乃是当之无愧的我辈楷模。”
朝堂之上,争论不休。
李二皇帝故作沉默片刻,然后说道。
“此事朕自会派人调查清楚。若房老二确有过错,朕定不轻饶。但若他是为了国家社稷,朕也会公正评判。”
没办法话只能这样说才能两不相帮 ,尽管房老二问过他李二,如果自己做的事要是走到全大唐勋贵大臣的对立面,自己该怎么对他房老二?
李二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说,叫房老二只管去做,自己会挺他的,自己就是他的靠山之类的话。
只不过,现在还不能明说,各方关系还要维护,还没到撕破脸皮的那天,暂时一切还要房老二自己去承担。
李二皇帝的话语落下,朝堂上的争论暂时平息,争执双方谁也不服谁,都是人精又怎么不明白,这是李二皇帝在当和事佬,在和稀泥。
最重要的一点,好像是皇帝陛下对房老二很包庇,看不准风向的人都很适宜的闭了嘴。
房老二已经改换了骏马,在广袤的官道上疾驰,寒风凛冽,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急切,他归心似箭,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终于,在大雪来临之前,房老二踏过了潼关。那雄伟的关隘仿佛一位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大唐的疆土。
房老二看着熟悉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
“长安城,我回来了!”
眼前的道路感觉也变得得熟悉起来,云层压的很低,随着距离长安越来越近,房老二的心情也越发激动。
他仿佛看到了那巍峨的城墙,那热闹的街市,那熟悉的面孔,忽然额头一片清凉。
抬头一看,好像是下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