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与北元的谈判之中,时间悄然而逝,朱雄英也终于如愿以偿的休息了几天。
因为双方几乎都没什么争议,所以谈判进行的异常顺利。
不管唐阙提什么要求,鬼力赤直接就两个字,照办。
所以唐阙也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丝毫没有成就感,很快双方就签订了协议,也为这场战争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也是这个时候,方白镜急匆匆的赶回了阿尔泰城。
“殿下,马哈木确实死了,遗体就放在皇宫的门口,供人瞻仰。”
在跟随朱雄英在与马哈木的纠缠中,方白镜数次见过马哈木的真容,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想来也不会认错。
不过朱雄英还是很好奇的嘀咕道:“难道马哈木真的死了?”
方白镜在一边补充道:“殿下,现在也先已经返回皇宫,继承帝位,国师姚广孝,顺义王脱欢,勇义王猛哥帖木儿同为辅政大臣,为了安抚鞑靼部,摩伦被封为忠义王,不过……”
朱雄英漫不经心的看了过去,淡淡的道:“不过什么?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方白镜咬牙道:“是,臣总是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臣怀疑马哈木并没有死,不管是将尸体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他死亡的时机,都太巧了也太刻意,倒是臣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臣的猜测。”
朱雄英有些慵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继而声音散漫的道:“相信自己的直觉,孤也觉得那老东西没死,不过不管他死没死,都不重要了,经此一战,北元没有十年根本缓不过来,十年之后的大明,北元更加难以望其项背,所以不要担心。”
听到殿下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方白镜更加确信自己的直觉了。
朱雄英话音一转:“对了,蒋瓛已经卸任了锦衣卫指挥使,由毛骧接任,你和胡宁同为指挥同知,如今大明再次多了三个行省,一个自治区,这几个地方的锦衣卫,依然交给你,从今以后,你可是大权在握,好好做,别让孤和子卿失望。”
方白镜的眼睛瞬间火热,原本他就管辖着辽东,北平,漠北,黄海四个行省的锦衣卫,如今势力范围更是扩建到了七个行省,一个自治区。
这意味着他能做的事情已经更多了。
“多谢殿下和首领的信任,微臣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朱雄英笑着将跪地谢恩的方白镜扶了起来,轻声叮嘱道:“行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孤最近会忙着构建新的北境防线,这些日子有你锦衣卫忙的时候。”
方白镜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而朱雄英与朱棣共同起草的构建北境新防线的折子,也到了京城。
杨思义看着奏折上面的天文数字,差点没把自己的胡子都拔光。
“太子殿下,按照太孙和镇北王的构想,这三个行省恐怕得耗费两亿两白银,户部的结余恐怕根本就支撑不住。”
一旁的户部尚书郁新也苦笑道:“是啊,殿下,不是微臣哭穷,这次北征,将近五十万大军打了半年,国库的存银只有九千万两了,根本不足以完成这份构想。”
朱标也很头疼,自己这儿子可真敢想,不过现在大明已经有十七个行省了,再加上三个行省一个自治区,大明的版图又扩大了四分之一,这怎么说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行了,户部也别哭穷了,这样,挤出五千万两,送往阿尔泰,其余的让太孙自己解决,另外,战事已了,构建新的北境防线迫在眉睫,王建国,你作为兵部尚书,去一趟北境,与太孙和镇北王一起,将此事尽快落定。”
朱标大手一挥,直接就将两亿两白银直接砍了一大半。
王建国原本还在发呆,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些愣然,但是随即就反应过来,苦着脸应道:“是,微臣遵旨。”
这时,刚从东察合台汗国返回的吏部尚书张紞突然站了出来:“臣有本奏。”
张紞原本就在云南立功颇多,如今又另立新功,可谓在朝堂上威望日重,声势直追内阁三老。
这样的重臣朱标自然不会忽略,所以点头示意道:“张大人,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吧。”
只见张紞上前一步,语气平静的道:“启奏太子殿下,微臣弹劾太孙殿下,按照朝廷的规矩三品以上的官员任免,必须经过陛下预览同意,如今太子殿下监国,自然需要太子殿下点头后,由内阁明发御旨,吏部接到了,出具文书印信,这才是正常的流程,但是太孙殿下擅自任命三省布政使和指挥佥事,这是不是太过于藐视朝廷了?”
此言一出,整座朝堂都静了下来。
就连最头铁的刑部和御史台都没人敢搭话。
开玩笑,谁都知道太孙就是以后的皇上,而且如今又身为主帅取得这么大的军功,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得罪太孙?
五军都督府的纯国公王弼直接就不干了,当即就站出来反驳道:“张大人,您是真站着说话不腰疼,阿尔泰离京城有多远?用最快的马,日夜不停的赶路,也得十天才能到京城,等你说的这一套流程走完,一个月都过去了,难道北境三省的建设不搞了?等着您的文书?”
张紞被王弼怼了一番也不恼,而是慢条斯理的道:“就算是战时,朝廷也有制度,可以代理但是不能受以正式官职,要通过朝廷审核后,才能决定官员的任命,就算是太孙,也没有权利任命三品以上官员。”
“你……”
王弼被怼的说不出话,只能气的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朱标也知道朱雄英有时候行事完全不按照章法来,其实这个毛病之前就有,老爷子在的时候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久而久之,朱雄英自己也习惯了。
不过既然被张紞提了出来,自己作为监国太子总得有所表态。
“嗯,太孙虽然受了孤的指示,有权决定北境一切军政要务,但是行事确实有所僭越,念在其此次有大功于朝廷,就不罚了,功过相抵,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子殿下这是闹的哪一出,不过既然太子发话了,自己等人听着就是了。
只有内阁三老彼此之间互看了一眼,眼里都是欣慰之色。
一个成熟的朝廷,就应该有不同的声音,这样上位者的行为才会越来越规范。
朝会结束后,张紞一身正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的朝臣纷纷躲着他绕路走,而张紞对这一切都视若罔闻。
不一会,内阁的三位阁老就拦在了他回家的路上。
张紞眼睛一斜,沉稳的问道:“几位大人是为了太孙出头的?”
凌汉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意的道:“我说张大人,别以为就你一个人有风骨,我们又不是护犊子的母鸡,还不至于找你麻烦。”
张紞有些出乎意料的看了一眼凌汉,有些不解的道:“那你们几位大人,拦住下官的去路所为何事啊?”
杨思义也是笑眯眯的道:“我们和太子殿下商量过了,如今大明的版图越来越来大,太孙如今也不适合继续在内阁任职,靠我们三个终究会有所疏漏,经过殿下的允准,内阁大学士的职位扩充到了五人,你此次出使东察台合汗国有功,我等三人准备保举你进内阁,你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三人对他的好意都已经溢于言表了,但是怎料张紞却不屑一顾的道:“下官能不能进内阁,什么时候进内阁,殿下心中自有公断,就不劳三位大人费心了。”
说完就拂袖而去,根本就没给三人任何好脸色。
气的凌汉怒骂道:“这张紞是不是脑子不好?怎么听不出好赖话的?”
刘三吾看着张紞离去的背影道:“这张大人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他这是想做一个纯臣啊。”
说完还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凌汉和杨思义也在此刻读懂了刘三吾的那句话,纷纷投去了敬佩的眼神。
散朝后,王建国带着兵部的官员,马不停蹄的向北境赶去。
不过一行人都是文官,自然和行军的速度没法比。
所以足足过了十八天,才抵达阿尔泰城。
这段时间里,朱雄英已经和朱棣将整个北境的新防线构想整理完毕。
就连构建新防线过后的沙盘都已经组建好了。
就连孔士行与李景隆都已经到了阿尔泰城,在构建防线的时候,孔士行的谋略再次得到了验证。
其实大部分的想法都是出自于他,不同于以往的构建防线的模式。
孔士行提出了批次防御的想法,在北境构建两道防线。
外松内紧,批次阻击,彻底杜绝了敌人想要一击摧毁北境防线的可能。
就连徐子卿也啧啧称奇,称赞其是世间大才。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应该在平安军历练的朱高煦竟然也跟在两人的身边。
在得知徐达遇害的消息后,朱高煦就坐不住了,嚷嚷着要为徐达报仇,但是被平安一直按着。
直到李景隆回去调神机营的时候,朱高煦再也忍不住,跟着李景隆就跑到了漠河军镇,在与北元的交战中屡次身先士卒,重创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