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就忍不住,回了句嘴而已!”
冯思雅可把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气的不轻,也连忙跪下。
“皇后娘娘明鉴啊!分明是她挑衅在先,贵妃娘娘只是在御花园散步,有些累了,便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最近娘娘因为怀孕受了不少罪,憔悴了不少,正忧愁呢!冯答应就走了过来,口口声声道什么,嫡女也不过如此,没有宠爱,还是同妾一样,无比低贱。
娘娘生气,但也不愿理她,没曾想冯答应直接走了进来,询问娘娘,为何曾经是嫡女,如今竟愿意做妾。
娘娘气不过,二人就吵了起来。”
白小谪听着,差点笑出声来。
沈贤理不是一直觉得冯思雅对她好吗?是她的好朋友吗?不是一直认为冯思雅才应当是存在于世间的女郎,那般的自由放纵,肆意潇洒吗?
就连当初低嫁,也是冯思雅提出的,如今好了吧?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面目了吧?
只是,白小谪并不打算为沈贤理讨公道。
“如此,便是你们二人都有错了?”
贵妃一惊,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
“什么二人都有错?分明是她挑事在先!本宫不过是在休息,如何惹到她了?她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骂本宫,本宫连还嘴都不行了?”
白小谪听闻,也只是淡淡的看了沈贤理一眼,问道。
“那曾经你确确实实说过,宁做低门妻,不做高门妾的,怎得如今冯答应不过说了句实话,倒是让你气成这般。”
“我!”
贵妃一时语塞,如何也想不出辩驳的话语,只能气呼呼的坐回去,硬生生地忍下这口气。
出了气,白小谪也该公正一些了。
她看着冯思雅,冷冷开口。
“冯答应以下犯上,看到贵妃一不行礼二不恭敬,言语侮辱,还动手打骂贵妃身边的宫人,理应杖毙!”
“什么!”
冯思雅吓得身子一挺,差点晕了过去。
“不过,念及并未学过规矩,便打三十大板,病好后,由掌事姑姑亲自教导,直到冯答应学会规矩为止!”
其实,白小谪知道冯思雅是故意的,她哪里是不懂规矩,分明是仗着宠爱故意为之。
三十大板,也够让冯思雅长个教训了。
冯思雅对三十大板没什么概念,听到这样的决定,还傻乎乎的以为皇后是放了她一马,还得意地朝着贵妃,挑衅地笑了下。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三十大板,差点把她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一打完,等候的女医官就上前医治,连休息都没有,就体会到药粉撒在伤口上的痛处。
冯思雅在床上足足趴了半个月,才勉强可以下床。
当然,这件事自然是让圣上知道了的,圣上也跑到了沈淑慧这里兴师问罪。
还责怪是沈淑慧让他远离贵妃的,他照做了,结果沈淑慧还要处罚他的宠妃。
这让圣上可恼火了,一气之下,干脆继续宠爱贵妃去了。
白小谪的手表一转,几个月就过去了。
贵妃也快临近生产了。
这些天,圣上虽说宠爱贵妃,可每晚还是会到冯思雅那里去,冯思雅也总有新鲜的把戏,把圣上逗得很开心。
贵妃气不过,明里暗里和冯思雅斗过好多次,冯思雅也不服输,仗着对贵妃的熟悉,好几次让贵妃出糗,搞得圣上也开始对贵妃嘲笑起来。
贵妃气急,骂冯思雅是不下蛋的母鸡!把冯思雅气的每日都在找有孕的偏方。
两人一直在争斗,圣上夹在中间,喜闻乐见。
贵妃快要生产,丞相夫人无名无分,不得进宫照顾,圣上疼爱,居然把姨母给找了过来。
姨母虽说是照顾贵妃的身子,实则也是存了心思。
她并不知道沈淑慧的变化,还点那个沈淑慧是之前那个好拿捏的,她便打起了掌管六宫的主意。
一进宫,她逮着一个宫人就说沈淑慧的坏话。
什么之前在府上贪懒,不愿管家,总是让年迈的姨母去管。
什么宴会上琐事颇多,皇后便把一切事务推给姨母,皇后却在宴会上享受他人的赞赏。
什么皇后难伺候,吃饭要人去请,水果要最新鲜味美的,不顾家。
什么皇后总觉得空房寂寞,想要寻求慰藉,却屡屡被姨母撞破。
什么不敬长辈,不孝顺。
各种各样无中生有的事,被姨母说的天花乱坠。
那些宫人心中清楚,如今的后宫是皇后掌管,自然不敢搭话,可不代表他们不愿意听八卦。
于是,总是姨母在说,宫人们边干活边散播。
一进贵妃的寝殿,姨母又开始散播着自己的经验了。
“哎呦!这有孕之人房中,可不能放瓶子啊!平平无奇平平无奇!这是会影响孩儿日后仕途的!”
“哎呀!怎得能吃肚里带子的鱼呢?鱼中带子,是为母,这不是让贵妃生个女儿吗?”
“哎呀!有孕之人怎能梳妆打扮呢?应当素面朝天,才能让孩儿健康成长啊!”
“呦呦呦!有孕之人可不能乱动!”
姨母一来,便把贵妃宫里上上下下全部指挥了一个遍,把装饰也全换了一个遍。
把原本富丽堂皇的寝殿,变成了灰色的、黑沉沉一片的,毫无特色的寝殿。
整个寝殿,都没姨母身上那些东西贵重。
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口解释。
“姑姑啊!可太医说,娘娘的胎儿有些大了,需得多走动走动。
这饭菜得少吃,因而就上了一道菜,若是一道菜都不能吃,娘娘会饿的啊!”
姨母不同,脸一拉,张口就是指责。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胎儿大了,不吃不是正好?瘦下来,胎儿也会小些!不过照我说啊,孩子还应该大一些,大一些生下来白白胖胖的,这才有福气啊!”
贵妃如今月份大了,怀孕越发疲惫,早已没心思去和姨母争辩,只能任由她去了。
贴身宫女看不下去了,以御花园开的花正香为由,把姨母支走了。
又连忙去小厨房拿了些吃食来,贵妃吃下,脸色才缓和不少,力气也补足了些。
可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
姨母一去御花园,就撞见了带着珊瑚溜胎的沈淑慧,当即就要上前,去摆摆长辈的架子。
白小谪把珊瑚搀扶着,坐在了凳子上,见珊瑚有些微微发汗,便命人准备一身披风,怕到时候出了汗又吹风着凉。
结果姨母一上来就把宫女手中的披风抢了去。
“皇后到底没做过母亲,不知这做母亲的滋味,明明清贵人都热到发汗了,怎得还命人准备披风,应当准备凉茶才是。
来人,还不快去备着!”
姨母佯装威严,却无一人听命于她,当即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白小谪没说话,只是让下人再去拿一条披风。
姨母不依不饶,直接坐在沈淑慧对面,面上十分不满。
“皇后,你莫要觉得如今是皇后了,便可以摆谱子。你嫁给圣上已十年有余,竟未生一子半女的,早该犯了七出赶出去才是。
如今竟连长辈都不顾了,是孝道也没有了,乖顺也没有了,当真是当了皇后,心思就野了!”
白小谪冷冷地看着姨母,也察觉到不远处有些小宫女太监们,正在悄悄往这边靠近,想要听上一言半语的。
“姨母还有何不满的,一同说来便是。”
听到这,姨母还以为沈淑慧是之前那懦弱的人儿,一股脑把自己的不满全部说了出来。
“长辈入宫,你应当来觐见才是,不来宫门接我就算了,竟是让我两条腿自己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