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抬起眼,问道,“谁得了艾滋?”
温向慈怕她误会,字正腔圆道,“是叶杨。”
姜音沉默片刻,扬起唇笑了笑。
叶杨得艾滋?
怎么不说他被鬼附身了。
但是姜音没有反驳什么,继续分着手里的药丸。
大部分都是孕期补充营养的东西,一颗颗大得跟手指头似的,需要掰成两次吃完。
温向慈查了一下,最近叶杨经常半夜叫女人上门。
她对性病很抵触,所以也没有细查。
另外也怕影响到裴景川,于是叫叶杨赶紧去医院自行解决。
机会来了。
裴景川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等待保镖过来把自己弄出去。
保镖多了个心眼,想掀开他的帽子看一眼。
裴景川压低声音咳嗽,“我身上在溃烂,别碰我。”
保镖一听就收回手。
走之前,保镖又问了一嘴,“怎么没见到裴总?”
裴景川指了指卫生间。
保镖上前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裴总,你在里面吗?”
叶杨打开提前录好的语音。
“滚。”
保镖这才放心离开。
……
姜音最近几乎都住在医院。
她花钱单独住了一套vip病房,忙完就回来休息。
今天格外忙,忙完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姜音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热水逐渐变冷。
她简单擦了一下,开门打探情况。
随即电话响起,温向慈说突然停电了,正在抓紧维修。
“阿音,我过来陪你。”
姜音脑子白了一瞬,拒绝道,“不用,我已经睡下了,今天特别累,妈妈你不用过来。”
温向慈,“我过来待会,等来电了就走。”
她感觉这断电有点不对劲。
姜音却很坚持,“我很累妈妈,真不用过来,盛骁他们在门口守着,我不会有事。”
温向慈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挂断电话,姜音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上,去外面摸索衣服穿。
门外,传来隐约的谈话声。
盛骁拦住了一名白大褂医生,“姜小姐这不用查房。”
医生跟盛骁差不多高,一双眼泛着幽冷。
“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来看看。”
盛骁一顿。
用紧急出口灯牌冒出的绿光,疑惑打量他。
医生问,“要不要看看证件?”
他拉下口罩。
盛骁沉默片刻,在经过激烈的心里斗争之后,最终还是妥协,往旁边挪了两步,敲门。
“姜小姐,有医生……”
话没说完,身后的人已经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
停电了,又拉上了窗帘,屋子里一片漆黑。
姜音那边发出窸窣的声音。
像是在找衣服。
医生朝着声源处走去,脚步发出稳重的声响。
一步一步,紧扣心弦。
“姜小姐,方便我现在给你做检查么?”
姜音终于摸到了内衣,慢慢穿上。
“没电也能检查吗?”她语气平静,“还是等会吧,来电之后再说。”
医生没说话。
来到她身后,站定。
姜音背过身去,“麻烦你帮我一下。”
医生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根据她的声音知道在哪。
就在距离自己咫尺之间的地方。
刚沐浴后的香气,带着隐约的热。
“帮什么?”
“帮我扣一下内衣扣子。”
裴景川的心沉了一下,而后又高高扬起。
她早就认出他了。
仿佛血液里倒入了神奇的药物,让一切都在沸腾。
他伸出手,摸索到了位置之后,熟稔扣上。
“谢谢。”姜音承受着他炙热的目光,还有指尖上过火的温度,“可以把手收回去了。”
裴景川却是从后抱住她。
带着薄茧的手掌,从肌肤上轻轻擦过,停在小腹上。
四个多月。
小腹上已经有了轻微凸起。
“音音。”裴景川什么话都说不出,只会缱绻呢喃,“音音。”
姜音眼眶一热。
她侧过头,立即被他捉住嘴唇,熟悉温热的吻将彼此相连。
分开时,屋子里的灯也亮了。
来电了。
姜音眼里早就一片通红。
她的脸被男人的大掌捧着,身子软软靠着他。
吻从唇上分开,又摩擦过额头,吮掉泪水,然后一路游弋,再次接吻。
姜音被他亲得窒息,伸手推开。
然后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裴景川。”她跟做梦一样,轻声问,“都想起来了吗?”
裴景川轻抚她的发丝,怕她冷着,拿起旁边的衣服给她穿上。
他的视线紧紧锁着她,哑声道歉,“对不起宝宝,让你久等了。”
姜音心里那根弦彻底崩断,一头砸进他的胸膛。
“混蛋!”
她咬着他的衣服哭。
裴景川生怕她动胎气,将人抱着上了床,安慰了许久。
想到刚才他们在黑暗里的接触,裴景川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姜音目不转睛望着他,哭得嗓子里含着水似的,“叶杨怎么会有艾滋啊,你这个越狱的法子太离谱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音就猜测,是恢复记忆后的裴景川在搞事。
她猜对了。
他今晚走的每一步路,她都猜对了。
裴景川将她的脑袋摁在胸膛,磁性的嗓音隔着胸腔震动,“我听叶杨说,你答应跟霍危结婚。”
姜音垂下眼,卷翘睫毛在他的肌肉上刮了一下。
“嗯,这是霍危一开始的目的,你失足在先,我只能以退为进。”
“不行。”裴景川抱紧她一寸,语气张狂,“他记仇就冲我来,做什么都可以。”
姜音,“霍危就是一根弹簧,虽然没有那么对付,但是很狡猾,我跟他约法三章了,打了个赌。”
“是弹簧我就把他拉直。”
“……”
裴景川把脾气隐忍下来,问她,“怎么约法三章,打的什么赌?”
姜音懒懒说,“他想结婚那就由他去,但是婚后我们只做形式夫妻。”
“他这么好说话?”
姜音把话说完,“然后我们打赌,半年内如果能让我爱上他,就都听他的。”
裴景川下意识想说脏话。
下一秒,又被自尊心卡住喉咙。
他怕什么?
霍危有什么本事抢他的女人?
裴景川冷冷道,“给他十年都没有这样的好事。”
姜音挪动了一下身子,坐在他腿上,抬起头看他。
他搂着她的腰,嘴又伸过来了。
姜音摁住他的唇,“等会,话没说完……唔……”
她脑袋想躲,被裴景川扣住后脑勺。
就只能承受他狂热的进攻。
眼神快要迷离时,门外突然传来盛骁的一声提醒。
“夫人,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