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缓了缓酒精带来的冲击力,收回手靠在沙发上。
他微闭着眼,脑子混沌,吐字却很清晰,“算不上谁甩谁,我跟她就没有在一起过。”
那些深刻又火热的暧昧和纠缠,从来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怪好笑的。
姜音道,“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先别喝了,把自己喝伤了身子不行,清歌才真的会跟人跑。”
霍危不以为意地扯了下唇。
“无所谓。”
姜音哼笑了一声,“什么无所谓,是不在乎误会,还是不在乎清歌跑了。”
“都无所谓。”
他睁开眼,瞳孔都染了红,像月下的吸血鬼。
重新坐起来,霍危径直拿了一瓶酒。
猛灌一口酒,烧得口腔里都在痛,他反而觉得爽,“她把我摆在跟秦渊同样的位置上,左右为难,不知道该选谁,你说有什么意思。”
“左右为难?”姜音不由得责怪,“清歌给你的,秦渊有吗?你怎么能说你俩在同一个位置上。”
霍危自嘲道,“应该给过了。”
姜音,“你亲眼看见了?”
霍危捏紧拳头。
“我不能亲眼看见。”
她即使给了,那也是她的选择,他没资格阻止。
但他不能亲眼看到,不然他会杀了秦渊。
越想心越痛,霍危一口气又灌半瓶。
姜音看得心惊胆战,裴景川立即抢走了他的瓶子。
霍危的身体晃了晃。
缓缓朝后倒,闭上眼浅浅呼吸着。
他嘴硬,断断续续道,“其实我没事,不用担心。”
姜音无奈道,“清歌怎么会不喜欢你啊,她为了你……”
即使是秘密,此刻也不得不说了,“你橡胶过敏,她为了你去做了避孕皮埋,知道皮埋的副作用吗?”
任何可能都有。
她悄悄去做,就是想给他更好的体验,甚至还红着脸来问她,如何取悦男人。
尊严都不要了,只想让他高兴。
“清歌真是傻,要是我,我巴不得拿个喇叭对着裴景川的耳朵喊。”姜音再次叹气。
而沙发上的男人没有给回应。
裴景川道,“是后悔到说不出话了么?”
他拨了他一下,“霍危。”
霍危依旧不动。
裴景川脸色一变,探他的呼吸。
浅不可闻。
他意识到出事了,把人拖起来就往外走。
之前叫的救护车派上用场,刚好到楼下。
连夜把霍危送到急诊,一阵洗胃抢救,折腾够呛。
姜音坐在外面椅子上,神色古怪道,“我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
裴景川,“大概率没有,醒来再说一次。”
姜音有点心虚,“清歌叮嘱我不能说。”
裴景川,“她做的皮埋手术明显么?”
“不算明显,但是也容易发现,毕竟有创口。”
手臂那个地方,亲密接触的时候,一摸就能摸到。
裴景川摇头,“你都能看到,霍危看不到,你说谁的问题?”
姜音,“……”
她看向抢救室。
“你说霍危不爱,现在他又在折磨谁。”
裴景川评价,“有些人天生谈恋爱少根筋,多吃点苦就好了。”
说完又添了一句,“任清歌也少根筋。”
姜音反驳,“你当所有人都是你,从小养尊处优,打打杀杀,清歌从小以下人的身份跟霍危长大,虽说霍危对她好,但阶级那一层沟壑是跨不过去的。”
在她心里,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霍危。
所以能给霍危的,就只有尽可能的不惹麻烦。
裴景川怕她动气,不说了。
过去一两个小时,医生才出来跟他们说霍危的情况。
毫不意外,酒精中毒。
姜音,“从我认识霍危开始,他那身体就没好过,我怎么觉得霍家真要断子绝孙。”
裴景川,“霍危那脑子,生个孩子也不聪明,断子绝孙估计是好事。”
“……”
霍危被推到病房,一整个人颓靡苍白,简直不要太可怜。
姜音啧了一声,“清歌看见得多心疼。”
裴景川,“那就叫她来看看。”
“不好吧。”
嘴上说不好,手已经掏出了手机。
……
任清歌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放空状态。
“喂……”她嗓音哑得不像话,“姜小姐。”
姜音啜泣,“清歌,可以麻烦你来一趟医院吗?我好痛。”
任清歌立即打起精神,“哪里痛,是伤到骨头还是宫缩?”
“骨头,骨头痛。”
“好你别急,我马上来。”
听任清歌那边噼里啪啦的,姜音不忍,“你慢点,我叫人去接你。”
司机早就在楼下等候,任清歌来得快。
姜音坐在柔软椅子上,美眸含泪,“做了很多检查,但就是找不到原因,任医生你帮我看看呢,我骨头为什么总是痛。”
裴景川皱眉站在旁边。
满脸不高兴。
尽管都是假的,但就是听不得这些话。
任清歌给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大概是肌肉酸胀,是不是前两天运动过大了?”
姜音,“是这样吗?前几天散步比较多。”
“你骨头没问题的,不要怕。”任清歌安慰她。
姜音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微微叹气。
这时,演员二号上场,过来找裴景川。
“裴总,霍秘书情况又恶化了。”
任清歌立即抬头,神色紧张。
对面两人还在交头接耳。
说悄悄话。
裴景川拧着眉,表情凝重,“我去看看。”
任清歌慌张起来,情不自禁跟上去,“裴总,霍危怎么了?”
裴景川大步往前走。
“霍危不让说。”
任清歌下意识放软语气,“你偷偷告诉我可以吗?我不外传,也不让他知道。”
她没见裴景川有这样的阵仗。
害怕霍危出事了,她实在担惊受怕。
裴景川在病房门口停下,“真想见他?”
任清歌骤然心紧,“想,但是我们,我们分开了,他现在估计不想见我,你告诉我他情况如何就好了。”
“放心吧,他现在见不到你,昏迷不醒,大半条命都快没了。”裴景川说的都是实话。
任清歌脸色惨白,“怎么会这样?”
门推开,她软着腿往里走,哭得干涩的眼睛又在此刻肿胀起来。
裴景川体贴为他们关上门。
这场感情里,任清歌比霍危心狠。
所以得让她多痛一痛。
看看霍危现在的死样子,有助于他们和好。
裴景川正要走,碰上护士推着车过来,他阻止,“等会再进去。”
护士不解,“啊?可是霍秘书刚醒,得输液啊。”
裴景川,“……什么时候醒的?”
“两分钟前他拉了铃,我们正准备叫人通知你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