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们过来看看你和孩子。”
小草这下知道压着声回话,都是当妈的人,她也怕吵醒孩子,等会闹起来就头疼了。
“嫂子你这气色也不行啊,脸都白成纸了。”
姜萌撑着身体坐起来,懒洋洋靠在床头:“是虚的厉害,这不正养着呢。”
满芳跟着关心:“一下怀三个,对身体消耗太大了,嫂子你可以月子坐长点,对恢复有好处。”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四个孩子呢,想好好休息是不能了,能恢复到哪是哪吧。”
满芳和小草身后也都拖着两三个,还没人帮衬,这种滋味再清楚不过,跟着齐齐叹气。
“没有孩子催孩子,孩子生了苦的还不是我们自己,谁还能伸把手是怎么着?”
小草满腔不忿,碎碎念吐槽,虽没指名道姓,但谁听不出来这是在埋怨公婆。
满芳捋捋头发,同样满脸苦意:“我不指望他们帮我,只要别一个劲拉着我们两口子吸血就万福了。”
刘嫂子听着三人越说越不像,等会你们是不是还要当着人婆婆的面批判婆婆?
“好了你俩,赶紧过来看一眼孩子,我们看过先出去,别打搅小姜养身体。”
“哦,刘嫂子你说得对。”
两人跟着来到床边,三小只排排睡,屁大点的孩子还没长开,看着都一模一样。
“乖乖,真像啊,到底要怎么区分啊?婶子你们会不会逮着一个孩子洗三次澡,剩下俩孩子身上都还是干的。”
彭明丽被小草的直白话给逗的发笑,捂嘴指指小胳膊上的毛线:“都做着记号呢。”
“还真是,婶子你们聪明,要换成我肯定想不到。”
真要换成她一下生三个,每天光辨认孩子去了,可见这福气也不是谁都能消受。
三人看过孩子,刘嫂子回到姜萌床边,说了两句关心话:“小姜,你好好养着,等孩子出了月子,我得空也过来帮你抱抱。”
“那敢情好,刘嫂子我这里先谢过你了。”
“咱俩住的近,我还能伸把手,远了我有心也难。”
老嫂子说话都给压的实实的,尽量不给人说嘴的机会。
“对了,隔壁新来的团长家里每天鸡飞狗跳,你们两家挨得近,以后有的热闹听了。”
刘嫂子临走前,嘴巴朝着水井那边努了努,先给她打针预防针。
“不会吧,我回来这么久没听见动静啊。”
姜萌疑惑。
“那是因为昨天他们母子三人进城去了,下午准得回来,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刘嫂子说的云山雾罩,瞬时就把姜萌的好奇心给提到顶点,只是午饭过后没等到热闹,等来赵嫂子。
她如今搬到水井边上,也就是以前刘培土住的那处小院。
院子是好院子,但是刘家的老太太死在里边,许多嫂子嫌晦气,也没人争,最后被无所忌讳的赵嫂子给捡个便宜。
作为新团长家的左邻,她没刻意说起,只隐晦地提了一嘴。
“新来的团长,一家人都是活泼性子,他夫人听说是城里人,脾气倒是比我这个乡下人还要泼辣两分。”
“活泼”和“泼辣”,这两词语概括所有。
等送走赵嫂子,姜萌喂了奶,打算再补会觉,正要进入状态,“砰”地一下摔门声将她炸醒。
“哇哇——”
孩子们开始三重奏。
彭明丽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身后还跟着邱邱牌小尾巴。
“乖乖,被吓到了啊,奶奶抱,别怕别怕。”
她熟练抱起三宝拍了拍,送到儿媳妇怀里,再抱起二宝又摇又晃的哄着。
至于四宝,被最后进来的辛姑搂进怀里轻哄。
隔壁似是在吵架,骂声一个比一个高亢。
尖利又急切的中年女音持续出击:“丁红军,丁红党,我买那桃酥是你们一个月的份量,你俩倒好,才到家就给我祸祸光了。”
“妈,你不也说了,反正都是买给我和我哥吃的,今天吃还是明天吃没啥太大区别啊。”
“老二说的对,妈你别上纲上线,问题不大,我们出去玩了,晚上吃饭再回来。”
说完,两兄弟就跑了。
老母亲追出家门,抄起院子里的竹扫把便是一通拍打。
“你们给我站住,还敢给老娘跑……”
“妈,不跑不就成傻子了,谁会傻乎乎站原地让你揍,略略略,打不着,欸打不着。”
“红党快跑。”
“兔崽子,你们给我站住。”
“你来追我呀,哈哈,妈你跑的太慢了,我就先走喽!”
一串调皮的哈哈声随着脚步跑远,紧接着就是中年妇女长达一刻钟不带换气的唾骂。
“丁红军,丁红党,你们两个小王八蛋,你俩死外边别回来了,等我逮到你俩,非得吊到枣树上边打的你们屁股开花……”
中气十足的骂声,别说姜萌他们这一排,对面的家属楼里估计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人家骂完了,骂骂咧咧回屋,又是“砰”一下摔门。
幸好三人听热闹去了,孩子都还抱在怀里,小人儿一扭,刚有哭的迹象就被她们给哄好了。
彭明丽作出感慨:“这家的孩子确实有够调皮的,家长也是个暴炭脾气,家里就弄的跟战场一样。”
辛姑心疼的把奶娃娃放床上,不满抱怨:“这家人要是天天干仗可怎么好,二宝他们还小,哪能被这么吓。”
她年纪比彭明丽大,要是儿子婚事上顺利,说不得孙子都好几个了。
辛姑才来一天,看到邱邱他们四个,那真是欢喜的不行,尤其是三胞胎。
“辛姐你的担心有道理,我现在过去找人家说一声,请他们平时动静稍微小些。”
姜萌心里觉得希望不大,两孩子皮成那样,根本不怕他们妈,还会在乎邻居的请求?
不过,也不好扫兴不是。
“妈,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彭明丽一一把孙子放回床上,替儿媳妇掖了掖被子:“和妈还瞎客气,你睡,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