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齐国公府的热闹，皇宫里这时候那是更热闹了。
李渊大晚上的把李世民叫去了。
话还没说两句，两人就已经吵吵起来了，两人的吵架声吓得周围的太监侍女纷纷不敢靠近，跪在殿外。
“李世民！朕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放不放玄真！”李渊指着李世民的鼻子问道。
李世民态度坚决，“国法不是儿戏，朕不放，父皇好好养老即可，又何必再管朝堂大事？”
“别的事情朕都可以不管，但是玄真的事情不行！朕就那么两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了，你也不肯给朕留吗？你先前是怎么答应朕的，你说过会善待朕的老臣！”李渊气愤至极。
李世民回答道，“朕是答应过，但是前提是他们不犯事！裴寂犯了那么大事，朕若还睁只眼闭只眼，你觉得可能吗？他狎妓这事儿朕都没跟他计较了！他谋反，父皇还要朕放过他吗？”
“他不可能谋反！朕信他！那些证据就是诬告！你难道都不查实吗？”李渊愤愤道。
李世民心里呵呵，就算谋反是诬告又怎么样？贪污受贿等不都是真的？现在我就是要把他搞下去，是他自己不愿意隐退，也不愿意归顺于我。
我就是要用他九族的性命，来震慑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裴寂死定了！
“父皇，有些东西能查吗？父皇就不担心牵扯出更多武德老臣？嗯？别的不说 就说这贪污受贿。
他贪的什么钱，受的谁的贿赂，贿赂他干什么，父皇真的要查吗？这些事情查出来会牵扯多少人，父皇应该知道吧？”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掌控一切。
就是明着告诉李渊，裴寂保不住！
“你眼瞎吗？这是有人在搞他！”李渊知道李世民没有危言耸听。
李世民呵呵冷笑，“朕不管，没有被检举揭发的，朕都不管，事发了，不管是谁，朕绝不宽宥！”
“你当真不放人？你信不信朕能把这个位置让给你，朕也能把你从这上面拉下来！”
李渊放着狠话。
李世民眼眸轻挑，“先前朕信，但现在朕不信！朕就是天命所归！朕有传国玉玺，天下都要听朕的！朕受命于天，朕是中原最正统的皇帝！你算什么？”
传国玉玺给了李世民极大的自信。
我有传国玉玺，我就是正统！
“一块石头就能给你这么大自信？”李渊冷声询问道。
李世民回答道，“它是一块石头，也是你得不到的石头！你御极九年都没有得到的石头！这块石头拥有改朝换代的能力！
如果朕拿着传国玉玺回到两年前，朕都不需要兵变玄武门！因为传国玉玺在朕手里，你就得把国家交给朕！”
“逆子！”李渊指着李世民的手都在颤抖。
李世民袖袍一挥，悲凉的笑了。
“逆子？你要朕帮你打江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朕是逆子？朕平薛举、宋金刚、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徐圆朗的时候，怎么不说朕是逆子？
没有朕，大唐国本不稳，你做不了几年皇帝就得被人拉下来！朕有匡扶社稷之功，朕有定大唐气数之功！那些时候，你怎么不说朕是个逆子？嗯？”
李世民说着，最后那都咆哮了起来。
可想而知，李世民有多愤怒。
李世民一句一句的，把李渊说得无言以对。
“建成不比你差！”李渊依旧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甚至拿李建成来跟李世民比。
李世民点点头，“大哥是不差！但是大哥跟朕比，他差很多！论文治武功，我在他之上，论人脉关系，我比他交友广！
程咬金、尉迟恭、秦琼等等大将，哪个不是我的？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谋臣，哪个不是我的？
我不否认大哥比一般人都要优秀，可那又如何？胜者为王败者寇！他败了，那他就哪里都不如朕！”
李世民也是气愤无比。
“那这就是你谋逆的理由吗？这就是你弑兄杀弟的理由吗？”李渊又把事情扯回了当年。
听到这番话，李世民笑了。
仰天长笑，只是这笑意很凄凉。
“朕告诉你，大哥和元吉不是朕害死的！害死他们的是你！你才是害死他们真正的凶手！害死他们的不是朕！
你身为帝王，平衡不了局面，你当什么皇帝？你给不了我应得的赏赐，那你要我帮你立什么功？
天道有轮回，你当年赐朕为天策上将，位在亲王公爵之上，如今朕也赐你为太上皇，位在皇帝之上。
你又有什么不满足？待在这里颐养天年也就是了！吃穿用度都比朕好，朕何时亏待你了？让你现在还要逼朕？”
李世民眼角含泪，称帝之后，李世民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李渊长舒一口气，摆了摆手。
“陈年旧事朕不想跟你再论对错，朕就问你一句，你放不放玄真！你可以免去玄真的官职，贬为庶人！留他一命！”
李世民听到这话，依旧摇头，“不行，你不要逼朕！”
“朕就在逼你！你待如何？朕告诉你，你不答应朕，朕绝不让你好过！你信不信朕自戕在这里，让你遗臭万年！”
为了救裴寂，李渊不惜以死相逼。
如果裴寂死了，那么自己想要复位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
裴寂扮演着一个中间人的身份，他不能死！否则身后的那些势力跟自己就没有个沟通的桥梁。
这也是为什么李渊一定要保住裴寂的原因，而李世民听到这话，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朕自从兵变玄武门以来，就是万古不易的贼了，朕也不指望日后落得个好名声，你若愿意自戕，朕不拦着你。
朕推行各种改革，骂名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也不介意再多这一项，你今晚自戕，朕明天就将你风光大葬！”
李渊闻言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你……”
“你如果不信，你可以赌一赌，你看看朕敢不敢背这个骂名，朕也看看你敢不敢为裴寂这个臣子来换朕一世骂名！！”
李世民说完，拂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