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地方部队找上门,直接是粤省军区的人,可见“烈士家属”是很重要的人。
陈强军想到了昨天那个小子。
不会吧,他真踩到地雷了,碰了不该碰的人?
“那个,长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做犯法的事,误会,一定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你跟我回一趟军区核查情况就知道。”
伍志刚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陈强军能做到羊城地头蛇,也知道有些地方不是他能去的,去了脱一层皮都是轻的,还能不能出来就两说。
“长官,你有没有逮捕文书,或者公文?咱们是不是要走走程序,我不能不明不白跟着你走吧,你说是不是长官?”
伍志刚面无表情拿出一张盖了钢印的公文。
“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陈强军眯着眼凑近了看,还真是军区的请他去问话的公文,上面只是说让他去军区配合调查,可谁知道去了之后会遭遇什么?
他是羊城的地头蛇,可不是粤省的盘江龙,军队要是整他,求告都无门。
“这,这,”陈强军眼睛咕噜噜转,“事发突然,长官可不可以给我点时间,我先把公司的事安排好来,百胜这个大个摊子,可不能乱,乱了得上千人没饭吃。”
这是间接提醒伍志刚,他陈强军可是关乎着一千多人的吃饭问题,要是他出事了,羊城上千个家庭要失去经济来源,动他之前好好考虑一下。
“十分钟,我在办公室外面等你。”
伍志刚没有多做为难,去外面等他了。
陈强军松了一口气,赶紧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柳少救命啊,昨天那小子了不得,军区的人上门找我了,说我虐待囚禁烈士家属,要我回去配合调查。”
“谁?”
“姓伍,叫伍志刚。”
“怎么会是他!”
电话那边的柳少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他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是说那个主唱没有背景吗?怎么会招惹来军区的人?”
陈强军也委屈。
“我观察了好几天,也查过,都说那小子父母都死,就他和一个弟弟住一起。”
普通的烈士家属根本就不能跨省提告,他们没有机会进到军区,就算有机会打电话举报,也要层层上报,这样柳少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把人拦下来。
而且那两兄弟一直都在他们的监视中,没有机会去军区告状。
姓温,京市人,能驱使动伍志刚去抓人。
柳少一刺溜从真皮椅子上滑了下来。
他脑子里想到了一个惹不起的人物。
就算那个人现在残疾负伤了,他为家族争取来的荣誉和好处足够让这一代子弟在军中横着走。
偏偏这个家族的人个个都是怪物,从不仗着家里在军中的威望横行霸道,反而谨言慎行,只要有重要任务,他们都是冲在最前面,在军中一向靠实力靠军功说话。
除了几年前因为掩护战友撤退伤残的温楠,还有一个今年已经晋升少将军衔的温成龙,是温楠的三叔。
温楠还有一个二叔温成凰,十二年前温成凰夫妻俩为了部队成功转移阵地,壮烈牺牲在战场上,留下一对尚且年幼的孩子。
柳少遍体生寒。
不会这么倒霉吧,他只不过玩了一个小男孩,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喂,柳少,你还在吗?柳少,你回话啊。”
陈强军心中顿感不妙。
那对兄弟到底是什么人,让一向嚣张的柳少都怕到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为了让那批货顺利出海关,他根本就不用讨好一个毛头小子。
柳少的父亲是粤省海关署署长,不过那老头一向刚正不阿,从不参与任何私下的饭局。
粤省海关署是今年刚设立的一个部门,对进出口货物进行严厉监管,这对陈强军的生意产生了严重的打击。
他便想着要走通海关署的路子,没想到海关署大大小小的领导都不卖他面子,从来不参加他组织的饭局,好几次他的船都被海关的人扣下,损失惨重。
后来陈强军无意中认识了柳少,知道了他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便用这个秘密拿捏了他,让他帮着在出关的时候做做手脚,让他的货船能顺利离开港口。
柳少这人没多大出息,但他爹就他一个儿子,没出息也把他安排在了海关检查组里。
他爹一辈子就循了这一次私,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柳少那边一直没有动静,陈强军挂了电话骂了几句脏话。
废物就是废物,关键的时候一点都不顶用。
他精明的眼珠子一转,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三声被人接起,传来一道稳重低沉的中年男音。
“喂,哪位?”
“柳署长,你儿子玩男人的录像在我手上。”
“你是谁?”
“陈强军。”
“你的意图是什么?”
“为了你儿子,我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你要把我保下,要不然不仅你儿子要完蛋,你这个海关署长下辈子就去牢里待着吧。”
说完陈强军就把电话挂了。
他叫了小弟进来,吩咐了几件事,在十分钟快到的时候走出了办公室,跟着伍志刚去了军区接受调查。
陈强军刚被带走,税务局和稽查司的人就来了,还有十几个背着枪的武警冲了进来,把公司所有人摁在地上带走。
百胜集团的账目和重要文件都被税务和稽查司的人带走。
这些人行动很快,等陈强军背后的人知道时,所有行动都已结束,想要把人保下来都没机会。
陈强军经得起查吗?
当然经不起,几乎一查一个准,整个羊城官场都在颤抖。
因为这次不是市里,不是省里,是国家直接调了一个专案组进入羊城,目的就是为了树立典型,让全国黑恶势力皮都绷紧一点。
三天后,温楠是和专案组的人一起到的羊城。
见到温泽后就给了他一巴掌。
温泽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温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息怒。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自由?”
“大哥,对不起。”
温泽头都要低到水泥地上了。
这三天他终于知道温桦经历了什么,心里又愤怒又难受,想去杀人。
温楠没有再看他,来到了温桦床边。
温桦身体好了不少,脸上有了气色,就是没什么精神,也一直不说话。
看见大哥来了,温桦眼里终于有点生气了。
“大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