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众人在寸头男人和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宽敞的空间。
这处空间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上一些,灯光明亮,但是到处都充斥着喘气和机械转动的声音。
在地面上,密密麻麻有许多的人正在如同奴隶般,累死累活地踩着发电用的脚踏车。
这些脚踏车是由自行车或者是健身房器械简易改装而来的发电装置。
踩着脚踏车的人们,身穿白色套装,动作机械,汗如雨下,神情枯槁麻木,眼光失色,嘴唇干裂,却丝毫不敢停下。
他们眼里隐隐有着对于某些事物的恐惧,又有着对于某些事物的渴望。
寸头男人此时站在那批幸存者的前方,指着那些骑着发电脚踏车的人道:
“这里是生产区。”
“你们今后就像他们一样,踩脚踏车进行工作。”
“每个人每天都要通过踩脚踏车为我们庇护所产生足够的电量后才能休息吃饭。”
“你们吃的饭,就是你们在刚进庇护所时我们的人给你们发放的那些流质食物。”
众人听到这番话,面色苍白。
这时人群中有人颤巍巍的举手问道:
“那个......要是完不成产生足够电量的任务怎么办?”
“完不成?”
寸头男人看向举手的那人,扯着嘴角阴阴地笑了一笑,“完不成,那就没有东西吃,经过休息后直接进入到下一轮工作。”
“我们只会统一发放食物,如果在我们发放食物的时候,你们没有完成任务,那你们就分不到任何东西吃。”
众人这下更是惶惶不安,在恐惧中把内心悬了起来。
其中有一些身体羸弱的人更是绝望迷惘之色。
这就包括那名死了丈夫、抱着婴儿的母亲。
完不成任务就没法吃饭。
没法吃饭的话,怎么有体力进行下一次任务?
难道要活生生累死吗?
仿佛是为了解答众人的疑惑。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个踩着脚踏车的瘦弱男人忽然跌落了下来,口中不断喘着气,双眼死死瞪大。
瘦弱男人神情恐惧,想要爬起来继续踩脚踏车,但是尝试了很多遍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的身体动弹,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
这时。
众人身旁的一个士兵拿着枪走过去,不一会儿就到了瘦弱男人的身边。
那名士兵抬起枪,枪口瞄准瘦弱男人。
“回到工作位置上,倒数十秒。”
“十。”
“九。”
“八......”
瘦弱男人带着哭腔,恐慌地开口恳求,声音带着虚弱,“求求你了,不要,不要......”
“......三。”
“二。”
“一。”
“砰——”
倒数到最后,枪声响起。
士兵的枪口冒着白烟,而瘦弱男人的脸上则是停留着恐惧绝望之色,瞳光渐渐消散。
片刻后,瘦弱男人无力地贴在地上,额头一侧有着一枚血洞。
他的头颅下方有血泊渐渐蔓延开来。
不远处,一众幸存者见到这一幕,惊恐不已,面色苍白万分,内心震颤。
寸头男人看着死去的瘦弱男人,神情没有任何波澜,反而还打了个响指,“正好,我都省去继续说明了。”
“看到他了没?”
“如果完不成任务又偷懒的,十秒内不回到工作岗位,就会被处理掉。”
“我们庇护所,不养废物。”
你管这叫偷懒?
人家明明是累得动都动不了了好吗!
众人心有激愤委屈,却个个都在强烈的恐惧中默不敢言。
他们这下终于知道,自己被广播骗了。
他们来到的地方不是庇护所。
只不过是从一个绝望的地方来到了另一个绝望的地方。
在这里,他们没有任何美好的希望,只有工作到死的命运。
就像是机械一样。
不,机械或许可以保养维修,而他们就连被保养维修的资格都没有。
一旦用不了了,就直接处分替换掉。
“对了,你们别妄想逃。”
寸头男人想到了什么,面朝众人,继续叮嘱道:
“你们在进入庇护所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我们的财产了。”
“对于自己的财产,不听话的,我们有随意处分的权利,你们明白吗?”
寸头男人说着的同时,持着步枪的士兵就站在他的身边,让他的话语有充分的说服力。
看着面如死灰的众人,寸头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手道:
“那么,你们现在开始工作吧。”
众人惧怕于士兵的步枪,不敢不从,一个个都走到了脚踏车上,苦着脸开始蹬踏。
而那被士兵枪决的瘦弱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被拖走了。
寸头男人望着众人的样子看了一会儿,转过身便要离去。
而就在他走了没几步的时候。
忽然间,婴儿的哭声响起。
寸头男人转头回去,看见那批新来的幸存者中有一个母亲,而那个母亲正抱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婴儿。
那母亲坐在脚踏车上,虽然不断安慰婴儿,但是泪却止不住地淌下。
“宝宝不哭,不哭了好吗?让妈妈好好工作......呜呜......”
在那位母亲的旁边,拿着枪的士兵不知所措。
寸头男人看了一阵后,舔着嘴角笑了一声,走了过去,从士兵的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对准那位母亲怀中的婴儿。
“让他不哭,我这里有一个好主意,你看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帮你?”
那位母亲看见寸头男人的枪对准自己的孩子,吓得个不行,瞳孔放大。
她立即惶恐紧张地哭着祈求道: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我会哄好宝宝的,我会哄好他的,求求你......”
“这样吗?那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现在开始计数。”
寸头男人一边手举着手枪,一边手抠着耳朵。
那位母亲闻言,不敢浪费时间,连忙开口哄怀中的婴儿。
但因为她太过恐惧和紧张,手颤个不停,泪眼也不断滴落。
就这样,在一位母亲的无助、恐慌、心焦如焚和婴儿的哭啼声中,十秒过去。
寸头男人笑了笑,“时间到了,这位女士。”
说完,他扣动扳机,枪声响起。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