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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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破虏朝西北方向山口走去,虽是中午时分,北风呼呼刮来,卷带着雪花和风沙,如风刀霜剑一般,让人睁不开眼。山路崎岖不平,又满是积雪,更加难行。好在郭破虏体力充沛又有浑厚内力,施展风雨烟以前传授的南海派轻功行走,还算游刃有余。
这南海派轻功乃是针对南海诸岛登山攀岩所创出,施展开轻功,不管多险抖的山崖还是城楼,都能轻松跃上。郭破虏走一会,便掏出羊皮地图查看,地图详细,每个拐弯路段都仔细表明,郭破虏一路行进还算是很顺利!
郭破虏在昆仑山中大约走了七八个时辰,天色变黑,好在满山白雪皑皑,映着皎洁的月光,倒不是太黑。可郭破虏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到一丝火光出现。遂心想:难道是走错了方向。
于是他躲在一块大岩石后面,拿出火折子,晃动点亮,仔细查看地图,确认没走错路。然后简单吃了点干粮,整理行装,又继续前进!大约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转过一片山势嶙峋险要的山丘,来到一处狭窄的峡谷前,郭破虏记得地图上有标注叫‘一线峡’。心中大喜,过了‘一线峡’就快到光明顶了,暗想地图果然没错,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突又想起地图上此处标有一把刀剑交叉的图案,猜想此处乃是光明顶关口之处,地势凶险应该会有人把守!于是小心向峡谷内走去。
这时风刮过峡谷发出鸣笛般声音,郭破虏蹑手蹑脚走了过去。走了片刻,隐约看到前面有火光闪烁,一阵酒香飘来。前面茫茫一片,不知人在哪里?郭破虏连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前方扔去,啪的一声重重打在前面山石上,连忙藏身一处大石后。
几个白衣身影瞬时扑了过来,手中刀剑砍了过来,刀光剑影却砍个了空!不多时峡谷口现出三个人,一人道:“你们也太小心了吧!这天寒地冷的半夜谁会来闯光明顶?”另一人道:“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是小心点好,衣法王前几日来不是吩咐过,近日可能会有蒙古人来偷袭?”还有一人道:“新任的光明使者也让人传话,严守进出口,最近捉来的圣女人选太多,防备武林人来抢夺!”
第一人道:“哈哈不错,光明顶突然来了这么多美女,教中弟子以后有眼福了!还有三个时辰就换班了,就能看到美女了!现在时间过的真慢啊!”第二人道:“你可小声点说,要是给光明使者门下听到,你就惨了,又要罚你五十大棍子了,孙老五现在屁股开花,还在房间躺着呢?你也想学他吗?”第一人道:“我又没说什么,只是从圣女大殿前经过还不行啊!孙老五太傻,竟然去扒窗偷看,被抓个正着,真是倒霉!”
第三人道:“现在那个新来的光明使者门下下手也太重了,一点都不讲情面,那些波斯人一点都不给我们这些汉人面子!幸好衣法王回来了,不然这教中都让那波斯光明使者只手遮天了!”第一人第二人连忙道:“小声点,想死啊!走回去继续喝酒!”
他们三个人刚回到峡谷口边上的木屋,一个黑影如影随形贴着他们前行。他们刚进木屋,那个黑影伸手点住他们穴道,三人这才看到一个三十来岁左右浓眉大眼的男子站在他们身前。这人当然是郭破虏!
他把三人拉到椅子上让他们坐好,又给火炉加好木材,火势更旺,木屋里暖和如春,郭破虏一路在寒风行走,手脚已快冻僵,暖和片刻才道:“在下是来找我师姐的,也是被你们抓到的圣女,你们就先休息一下,得罪之处还请赎罪!我也借你们这里休息会!”说完自管自顾,就吃喝起来。
吃好后,郭破虏看着时辰道:“换班的人要来了,得罪了!”说着脱下一个人的衣服,穿起来,正好合身。果然等了一会,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郭破虏早已收拾好,到了门口拉开门,外面有人说道:“尤老二,等急了吧!要是以往,你们还要陪哥哥喝两杯才回去,现在是我们还没来,你们就着急想回去了,你看我们还没到,门都给开好了,太心急了吧!回去也看不到圣女,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说着外面有四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郭破虏没有说话,开门后站在门后,不多会就有人进来,鱼贯进入四人,都是白衣白袍。他们一进屋间看到屋里三人整齐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一人诧异道:“真是转了性了,不猴急了!”他话音未落,后面三人就倒在了地上,一个白袍人站在他身后。他大惊失色,刚想出手,也被那人点中穴道。
郭破虏说道:“几位不好意思,你们也睡一觉,到明早穴道自然解开!”说完拉开门就走了出去!过了峡谷,来到一处山坳之中,山坳里地势平坦了许多,虽是寒冬黑夜,但还是能看出树木很多,地上杂草丛生,到了夏天一定是郁郁葱葱,峡谷前好大一片平地,四面被高山包围,风也被山峰阻住,山坳里反而气候温和宜人,树木花草不绝!
走了一会,远远看到西北方向有一缕火光冲天,郭破虏猜想那一定是光明顶所在,于是加快脚步,火光也渐渐看得清楚。
火光在西北处一个山坡上,山坡建有一个圆形建筑,高有五六丈,上有一硕大的方鼎,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方鼎中火光汹涌澎湃,冲天而起,远远望去,如巨大火把一般。火光下在山坳中几处大殿清晰可见。
到了近处,郭破虏仔细看了一眼山坡上建筑不少,有中国传统宫殿楼阁也有蒙古包圆顶式建筑,气势恢宏,层层叠叠,如同一个城镇一般,竟然比刚才那个绿柳坡还要繁华!郭破虏没想到这荒无人烟昆仑山里竟然有如此大的建筑群,这里应该是明教经营好多年了。
郭破虏不敢大意,慢慢向前方走,这时那团火焰照亮了四周天空,如白昼一般!山坡上建筑周围岗哨林立,不时有一队队白袍人巡逻。郭破虏正不知如何前行,后面有脚步声响起,七八个人从他身后走来,默言不语,于是郭破虏跟在他们身后。不多会到了山坡大门前,门口有几个人在查岗。那七八个人伸手从腰上摘下一个牌子,递了过去,门口那些人看了一眼就让他们进去。
郭破虏连忙把腰上的牌子拿出,幸好当时换衣服时没有丢下任何东西,不然就麻烦了!郭破虏也跟着递过去腰牌,岗哨看了一眼,让他进去,突然有一个道:“怎么你们这一队就你一个人回来,其他三人呢?”郭破虏正不知如何回答,里面有一个人笑道:“你还不知道啊!他们队昨晚三个人去偷看圣女,一个被捉正着,屁股都被打烂了,正趴着养伤,另两个人估计不敢回来了!”又有一人道:“他们的住处经过圣女宫,每次经过都可以偷看圣女,这等好事别人还享受不到!”说完哈哈大笑,放郭破虏进去!
郭破虏看到放行了,连忙跟着前面的人走去,后面有人道:“走反了,你不想经过圣女宫也不行,那边到不了你们住处,别再偷看就行了!”又有人道:“经过圣女宫,那女人的香味都把人迷的走不动了,不想看都不行!”说完岗哨里又是阵阵笑声。
郭破虏这才知道走错了,只得转过头走去。虽是晚上,光明顶上还是有不少人来回走动。不时有人巡逻,一队队的,每个队虽是白袍,但身上图案各有不同,而每个房子上也有图案各不相同,郭破虏猜想,图案应该是区分明教中弟子的。于是仔细查看下自己身上的图案,终于在袖口发现是水流图案,郭破虏虽不明白代表什么,但也猜想到这是明教中一个派别的标识!
明教里有五行旗,主管守卫和保护光明顶的重任,五行旗有锐金旗,巨木旗,洪水旗,厚土旗,和烈火旗,上次在牛家村救出郭襄等人的就是烈火旗。郭破虏所穿衣服这一队应该属于洪水旗。五行旗分别在各个进出口巡逻守卫,每个旗住处也不一样。
郭破虏心想先去找圣女宫,救出师姐要紧,于是他就到处在每个房子查找!他也不知道圣女宫是什么图案,地图上也没有标识,他找了许久都没看到圣女宫。不知不觉来到一处院落前,院落中大殿宽广高大,不过上面是圆形房顶,不像中原建筑,郭破虏也不知是哪里的建筑?
于是看左右无人,嗖的一声施展轻功,跃上围墙。趴在墙上,只见大殿之前,有两个白衣弟子守护,郭破虏的南海派轻功本事,已经大有长进,施展如一叶飘堕,落处无声,两个白衣弟子似有警觉,探头探脑,一副疑鬼疑神的神色。月光下郭破虏看得分明,竟然是在路上遇到阿圐鲁那一帮捉拿圣女的一伙人中的人。郭破虏曾与他们见过面,知道道他们武功不弱,虽然拦阻不了自己办事,但一被发觉,就是一场大大的麻烦。
院子里有几棵高大老树,郭破虏趴在围墙上,看到远处一棵树顶上有几处大片雪花被冻成冰块雪,摇摇欲坠,随风飘晃,郭破虏抠下墙上石子,轻轻一弹,那片石子穿枝飞去,打在雪花上,雪冰噗噗掉落。听到声响,那两个明教弟子连忙向那树围了过去,看到是雪花掉落,才长舒一口气道:“风真大,连冰雪都被刮掉。”郭破虏是何等功夫,趁着他们凝望冰雪掉落瞬间,背向自己之际,一个飘身,倏忽之间,已掠进了大殿,藏身侧面檐角,真要比飞鸟还快捷,饶是那两个明教弟子,也丝毫没有发觉。
郭破虏悄悄向里张望,正中的一座房间,距他藏身之处不远,隔着窗纱,能清楚瞧见大殿里有两个人,一个身着碧绿色人高坐在当中,年龄三四十岁左右,却是高鼻深目,蓝色眼睛,金黄头发,显然不是汉人,不知哪里来的胡人?另一个站在旁边的,当是弟子。那弟子郭破虏看着感觉眼熟,那人转侧脸来,郭破虏才看清楚,竟然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个阿圐鲁,没想到他已早到了光明顶。
郭破虏凝神静听,只听得那绿衣人说着生鳖的汉语道:“这次从总教来到中原还算顺利,石教主还是听从总教法旨的!”那阿圐鲁道:“那是自然,要不是波斯总教传入圣火,这里人还是愚昧无知,哪里能享受到明尊的眷顾!”
绿衣人道:“你可不要这样说,现在中土明教的实力比波斯总教还要强盛,连蒙古大汗都知道中土明教的厉害,而急欲和中土明教结盟!我们总教现再可没有这般待遇!”
那阿圐鲁道:“幸好使者当初见机行事的早,先去大都拜见元朝皇帝,取得先机!以后蒙古和中土明教结盟成功,使者便是头功!这样我们波斯总教也就好和蒙古人讨价了!”
绿衣人凝重说道:“听说蒙古帝国内部也不和,大元皇帝虽是蒙古帝国大汗,却也无力让四大汗国听从号令了!就算中土明教臣服大元,也无法相助波斯总教!”
那阿圐鲁惊恐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绿衣人道:“我们先把总教交代的几件事办好!看后面如何发展再说!”
那阿圐鲁点头说好。绿衣人又道:“现在圣女人选有多少了?”那弟子道:“加上最近找来的一共有七八十了?”
绿衣人道:“这乱世能有这么多算不错了!”那阿圐鲁道:“可是这些女子却大都不愿意做圣女,不像我们波斯总教那里,民间女子都争着做圣女。”
那绿衣人说道:“咱们也不要勉强她们。这里的风俗与我们波斯那不同,汉人占了大半,他们不知做圣女的光荣,难免大惊小怪。汉人女子讲究三从四德,结婚生子,不像我们那女子都很独立!这也是百年来中土明教不召圣女的缘故,但这次是为了波斯总教,不得不实行圣女的仪礼,到时选出圣女,到总教可能担任总坛教主也不一定,就是没当上总坛教主,也是地位崇高。”
郭破虏听了,心道:“原来如此,倒还情有可原。我差点将他们当作淫教看待,错怪他们了!”
那阿圐鲁道:“是呀,他们如此大惊小怪,真是亵渎明尊。”那绿衣人道:“也不能怪他们,汉人都不愿女儿离开太远,他们不知底细。那些不愿当圣女的多半是汉人,是么?”弟子点了点头,正想说话,那绿衣人又道:“咱们这次事出突然,没有向他们事先说明,也不大好。这样办吧,明日让人给圣女们解释一下。不愿当圣女的,过几日圣女选出后,就与那些落选的圣女一起送她们回去吧!”那阿圐鲁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绿衣人道:“怎么了,有话直说!”
阿圐鲁说道:“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几个相貌比较出众的女子都不愿意做圣女。就怕到时没有一个合格的圣女愿意去波斯总坛,那就不好交差了!”
绿衣人听了,面露难色,思索片刻道:“那只有对不住她们了,只要被选上圣女,就由不得了她们了。到时波斯总坛会派人来迎接圣女的,她们不走也得走。到了波斯总教,她们地位尊崇,就知道我们一片苦心了。”
那阿圐鲁又道:“使者一片苦心,明尊可鉴。但我担心光明顶这里会出差错!”绿衣人道:“这里会出什么差错?我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石教主闭关,让我执掌光明顶,我又是波斯总教派来的光明使者,谁人敢不听号令,能出什么差错?”
那阿圐鲁却道:“圣女之事,中土明教有一大半汉人教众,都反对此事!自从衣飞扬回到光明顶后,他们反对声更多了!”
绿衣人听到衣飞扬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见过了衣飞扬?”
那阿圐鲁道:“是的,在半路上见过,还让我们把圣女放回,我没听从。听说他这次回来,就是劝说教主放回全部圣女的,此人不得不防!”
绿衣人道:“这衣飞扬我也见过了,的确是个人物,不过石教主早知他会如此,早有教旨令他一回到总坛就闭门思过五日!等他明日思过结束,我也要会会他了!”
郭破虏这才知道,原来衣飞扬回到明教就被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