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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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言,第二天一早,天色才蒙蒙亮。两人还没起床,就听到外面长剑刷刷之声,跟着有当当兵刃相交之声。两人连忙起来,打开门,就看到院落中间有七个道士正在挥动长剑,腾跃纵跳,围成一圈,不知练习什么武功?正是苗道一等全真七剑。
媚姬与陈霏羽不知他们在做什么,正要过去看个究竟,这时张三丰走了过来,道:“两位不要过去!”陈霏羽看到张三丰,不禁想到昨晚的言语,脸色羞得通红。媚姬问道:“为什么?”张三丰道:“他们在演练一门高深剑阵的武功绝学,外人是不能随便看别人武功的。”媚姬听了点了点头道:“原来这样。听说以前的全真教主天下无敌,不知这是什么阵法武功?厉不厉害?”张三丰道:“这叫天罡北斗阵!阵法一经施展开,七个人就如同一人一般!”媚姬问道:“七人合一,是不是天下无敌?”张三丰想了想道:“天罡北斗阵奥妙无穷,若是说天下无敌,我看未必。若是加上一动一静,如龟行蛇跃,那就无人可敌。”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起来,果然精妙绝伦。媚姬笑道:“你是不是也偷看过他们练武?”张三丰听了,脸色通红,道:“看过一些,不过是我在重阳宫无意中看到的。后来看到真武神像座前的龟蛇二将,来到长江和汉水之会的蛇山、龟山时,看到龟山蛇山蜿蜒曲折,想到长蛇灵动,乌龟凝重,天罡北斗阵若是能加入至灵至重两种灵性,相辅相成,攻守兼备,威力必会陡增。只是我这阵法还没成型。具体怎样,还不得而知。”
媚姬道:“霏羽妹妹正好没事,你们不妨出去练习一下!”陈霏羽也道:“是啊,君宝,我们出去试一试!”张三丰摇头道:“我要去寻找郭姐姐,不能去。”陈霏羽听了,面带愠色,正要发作。媚姬道:“那让霏羽妹妹陪你一起去吧。”张三丰道:“我要去闯一闯元兵军营,会很危险。还是不要去了!”
陈霏羽怒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不想带我去!”张三丰摆手道:“不是的,军营确实很危险,我不想连累姑娘!”陈霏羽又要说话,媚姬道:“妹妹,我们去找郭大哥理论,他是盟主!一切有他做主。”于是两人拖着张三丰就朝大殿走去。
大殿中早有火工道人做好了早饭,衣飞扬等人早已在此等候,不多时苗道一等人也练完功过来,最后郭破虏扶着妙言一起过来,妙言小鸟依人依偎在郭破虏身上。陈霏羽看到哼的一声,道:“长春宫乃是清静之地,还是要自重一些!”
妙言听了,却道:“主人家都没说话,客人开始发号施令,这是不是越蛆代庖?这里是长春宫,可不是临安府。”接着又道:“我忘了,临安府也已经不能这样了!”
陈霏羽怒道:“好个伶牙俐齿的蛮夷丫头,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说着就要上前,媚姬忙拉住她,道:“妹妹,这是大都城,在人家的地盘,我们还是小心点好!”众人一听,纷纷面带愠色怒视着妙言。
郭破虏连忙道:“妙言有口无心,大家不必在意。她身上有伤,还没好,是我要她出来的,一会我们要去那云雾山庄看一看!”媚姬道:“我也跟你一起去!”郭破虏有些为难道:“我们只是去查看一下,宁妹你就别去了!”媚姬却道:“那白袍女人如此奸诈,大哥我担心你会吃亏,还是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想见识一下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郭破虏正在为难,苗道一说道:“郭兄弟我也陪你一起去看看,也好有个照应。”
郭破虏道:“那好吧,各位兄弟我们各行其是,我们四人先去云雾山庄,衣大哥你去寻找衣教主行踪,张兄弟先去潭柘寺看了看,其他人守护长春宫。我们只是去侦查,不可打草惊蛇!”众人称是。媚姬道:“让霏羽陪张兄弟先去潭柘寺看一看吧!”郭破虏见媚姬连使眼色,于是道:“也好,你们一起去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一下!”张三丰看到郭破虏发话,也只好答应下来,陈霏羽听了兴高采烈。
郭破虏道:“大家吃好饭,趁着天色还未大亮,早点出去,以免被元兵发现。”众人说好,于是就吃了起来。
突然这时有一个道人慌张跑了进来,道:“不好了,道观周围都被元兵包围起来了!”众人一听,一起站了起来,陈霏羽道:“忽必烈知道我们俱都在此,难道要进来捉拿我们?蒙古人背信弃义,果然不能信任。”媚姬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在别人的地盘,由不了我们做主!”妙言道:“父汗绝不会这样,我出去看看。”郭破虏连忙拉住她道:“你现在不能出去,他们若是以寻找公主之名过来,你出去不是正中下怀吗?”陈霏羽道:“谁知道是不是里应外合?”张三丰道:“陈姑娘,这个时候就少说两句!郭大哥,我们怎么办?”郭破虏道:“一切有苗师兄做主!”
东灵子道:“他们若是硬闯,我们只能杀出来!”众人连忙磨拳搽掌,拔出兵刃。郭破虏道:“我们杀出去甚是容易,可是长春宫中还有数百名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他们就难以逃出去了!”众人想想也是,这乃是大元都城,周围都是元军重兵,一般人哪里能逃出去。
这时苗道一道:“大家稍安勿躁,元兵虽然凶残,但还是遵守承诺的,我出去看看再说!”众人道:“我们一起出去!”苗道一道:“几位师弟给我出去就行了,你们不要露面,以免被他们看到!”
衣飞扬道:“我们就在院内候命,若有什么不对,我们立刻就冲出去!”
苗道一道:“这样也好。不要万不得已,我们断不可先出手伤人!”众人点头,于是全真七剑就走在前面,郭破虏等人跟在后面走出大殿。
这时长春宫的道士都已得到消息,都聚集到院落之中。苗道一让他们不要乱动,在此候命。
苗道一走出长春宫大门,果然看到门外一丈多远处,密密麻麻的元兵围成一圈,有神弩军,弓箭兵,长矛兵,盾牌兵。院墙外一丈之内的地方,都还是长春宫地盘。普通人可以随意行走,可是元兵一般只能到一丈左右的地方。平时也有元兵在外面巡逻,可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的元兵出现在长春宫外。
左千秋大怒道:“蒙古人果然是想进攻长春宫!我们跟他们拼了。”说着就拔出长剑,其他五人也都拔出了长剑。苗道一伸手拦住道:“诸位师弟,不要乱动。你看他们都背对长春宫站立,不一定要对长春宫不利?”左千秋等人看过去,果然那些元兵都是背对站立。莫太冲道:“他们搞什么鬼?”风易行道:“看样子好像是保护长春宫。”左千秋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会安什么好心?”苗道一道:“各位师弟稍安勿躁,我过去问问便知。”说着就要走过去。宫随子拔出长剑道:“我们保护大师兄!”于是其他六人各拔出长剑,护在苗道一周围。
苗道一走出大门,高声道:“你们长官是谁?让他出来说话!”他说话平和,暗中贯注内力喊出,周围数丈远,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喊完,前方有一人从元兵中间走了出来,他四十多岁,中等身材,身穿盔甲,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猛将。苗道一道:“长春宫乃是成吉思汗赏赐全真教的道观,这里还有你们大汗的御赐金虎牌,你们聚兵来此,是想不遵守祖制了吗?”那大将连忙道:“诸位道爷不必误会,在下泽老温,乃是奉命前来保护长春宫的!”
左千秋怒道:“长春宫不需要你们保护,你们撤兵回去吧!别来这里撒野就好了。”
泽老温却不生气,道:“我们若是不来,长春宫只怕会有一场争斗。我们到此,也是为了遵守成吉思汗的遗训而来。长春宫既然是成吉思汗御赐之地,我们身为成吉思汗的子民,自然就要守护他的遗训。”
左千秋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不愿撤兵了。”泽老温道:“本来佛道两宗的事,我们不该管,可是也不能任由佛门中人毁坏长春宫,所以不得不在此。”
全真七剑一听,不禁感觉好笑,昨晚有金刚门的头陀来捣乱,你们不管,现在没事却来了。苗道一道:“道佛两宗已决定在佛道大会上一决高下。纵是有几个野和尚前来捣乱,我们全真教自会处理,也不劳你们前来保护!”
泽老温道:“一般小人物,何须我们来,但你们全真教打死六位少林高僧,还炫尸示众,虽然我们不知具体原因,可是也不允许少林寺群僧前来长春宫复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围住长春宫!”
全真七剑一听,都是惊愕,左千秋道:“我们什么时候杀死六位少林高僧了,你可不要无凭无据,血口喷人?”其他人道:“是啊!”
泽老温笑道:“你们做的很明白了,还要什么凭证,尸体都在左边的墙上,我们守护了两个时辰了,又不敢靠近长春宫收尸,只能围住,一来保护长春宫。二来,拦住平民视线,以免引起恐慌!大都可是大元国都,你们这样做,分明是想抹黑大都形象。”
众人听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突地孟清秋大叫道:“师兄,你们看那边!”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左边一丈外的院墙站着六个光头和尚。此时天色将亮未亮,周围的丝丝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远处一片朦胧,看不甚清楚。所以众人也没注意到院墙有什么异样。
左千秋、莫太冲与东灵子连忙纵跃过去,只见六个和尚正是昨晚离开渡明六人,此时每个人竟被一柄长剑从喉咙插进去,钉在院墙上,长剑上血迹已干,显然已死去两三个时辰。而且每个人身上写着一个血红大字,甚是醒目,从左到右连起来是“擅入长春宫,死”!特别是最后那和尚,距离稍远,“死”字却是大了一些。
三人一看,大呼起来,苗道一等人这时也走了过去,看到也是大惊,他们明明看到六人越墙而出,怎么会死在这里?苗道一看着长剑,只见每柄长剑都刻着“全真”二字,正是全真弟子的佩剑。
泽老温道:“他们擅入长春宫,的确该死!只是这样做,未免太过了!佛道两宗虽多有矛盾,但也没必要下手如此狠毒。”说着连连摇头。
就在这时,突然衣袂声响起,一个老和尚大袖飘飘,正是了凡禅师。他跃过元兵,直朝苗道一等人疾奔而来。他一看到六个和尚,大叫道:“师侄你们果然在这里!”奔到跟前,看到六人惨死,对全真七剑道:“是不是你们杀了我六位师侄?”苗道一道:“大师你误会了,他们不是我们杀死的!”这时又有大批和尚齐奔而来,除了六七个武功高强的和尚外,其余二三十个和尚,皆被元兵拦住。他们一看到六人惨状,俱都师兄师弟大叫起来。
了凡大喝道:“少林寺又不是没死过人,何必大惊小怪,让人看笑话!”众僧连忙止住,看着了凡,道:“师叔,我们该怎么办!”
了凡道:“看清楚再说!”说着伸手从一个和尚尸体上,拔出长剑,那尸体颓然倒在地上。有和尚把尸体扶住。
了凡向剑柄看去,只见剑柄上赫然刻着“全真”二字。
了凡哈哈大笑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还不承认,我问你们,少林寺与全真教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杀我少林寺弟子?”苗道一道:“他们真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这时一个黑瘦和尚指了指六人身上的血字,道:“师兄,这不是写的很明白吗?擅入长春宫死!他们一定是进入了长春宫,才被他们杀死的!”这时那泽老温道:“长春宫乃是成吉思汗御赐给全真教的私地,就是当今皇帝没有全真教的同意,也是不能进入长春宫的,他们私自进入长春宫,全真教的确有权力杀死他们!”
了凡等和尚一听,道:“原来如此,那是他们有错在先了!老僧给你们赔不是了。”说着双手合十,向苗道一弯腰下去。
苗道一连忙伸手就要扶起他,了凡突地双手化掌就朝苗道一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