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懵懵懂懂
金磊说:“七岁的福临懵懵懂懂地登上了北京的金銮宝殿,这是满清宫廷政变的闹剧,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做了有上亿人口大国的儿皇帝。”邢姬说:“后来的清宫多次上演了这样的闹剧。”谷宗义说:“不过封建的俄国也上演过这样的闹剧,但是俄罗斯的彼得大帝亲政后比中国的满清皇帝玄烨要高强得多,彼得大帝带领俄国走向欧洲,变成了向东方扩张的强国,而康熙大帝却带领中国走向闭关自守,变成了一个落后愚昧的弱国。”
过了两天,天赐他们看到,由范文程和洪承畴草拟的两道告示,在京城内外四处张贴,宣谕天下。一道是“除暴安民”的告示:“流寇李闯,原系故明百姓,纠集败类,攻陷京城,逼死君主,掳掠财帛妇女,罪孽已极,天人共诛。我大清悯百姓之罹难,兴仁义之师除暴惩恶,出民水火!”是安定百姓,笼络民心的。另一道是“为崇祯发丧三日”的告示:“故明天子身首异处,尸骨尚未殓葬,今令官民为崇祯帝发丧三日,以告慰其在天之灵!”也是收买大明的遗老遗少,黎民百姓的。于是,五月的北京,上演了一场奇异的葬礼,天赐他们小分队成员都来到大街上观看。但见红黄蓝白各色各样的满蒙汉八旗兵的旌旗迎风飘扬,头戴红顶,拖着长辫的大清侍卫们护卫着大明自缢身亡的崇祯帝朱由检的棺材,缓缓的行进在大街上。范文程、洪承畴、吴三桂、祖大寿等大明的降臣降将,披麻戴孝,跟在棺材后面放声恸哭。沿街道两旁,一群群大明的遗老遗少们俯伏在地,哭声此起彼伏。
送走崇祯的寝宫后,天赐他们回到谷府商议今后行动计划。天娇悲叹道:“这些降臣降将都是大明的叛徒,与其说他们是在为崇祯哭丧,还不如说他们是在哀叹世事不济,命运多舛,掩饰自已叛国罪孽,求得心理的自慰。如今,在上亿汉族百姓眼中,他们都是一些不忠不义,卖国求荣,大逆不道的叛徒、汉奸,落了个千古骂名,遗臭万年!而且这些骂名将伴随他们终生,直至盖棺定论,死后也无颜面对他们的列祖列宗!”
天赐说:“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多尔衮进入北京之后,一切重要步署都由范文程、洪承畴等汉臣酌情处理,入关前的满清政治机构和少数王公大臣已不适应统一天下,君临华夏的需要。大明原有的政府机构必将成为可以满足当前需要的最直接,最有利的统治工具。因此,在大明和大清政权变革交替之际,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也就是说,只是换了个皇帝,其他政府衙门设置都没有有改变。我看到内阁、六部和都察院设在皇城的正阳门和紫禁城的五凤楼,也就是午门之间。这里衙门林立,府部毗邻,红顶马褂的官吏,摩肩擦踵,进进出出,多尔衮坐镇正中紫禁城的太和殿,通过这些衙门官僚发号施令。‘安民告示’和为‘崇祯发丧三日’两条措施已初见成效,京畿人心稳定,原明朝旧官吏感恩戴德。剃发是满族人的风俗习惯,努尔哈赤建立大金国后,又把剃发作为归顺与未归顺的官吏将士和平民百姓的惟一区别。多尔衮看到,入关后用剃发来区分顺民和反抗者,遭到了汉族百姓的强烈抵抗,违背了汉族百姓的意愿,很容易激起民变。所以多尔衮只得暂且让汉族臣民照旧束发,不再强求剃发。我们还可以在北京待一段时间,等到小皇帝福临来到北京登基后再作打算。”
莺莺说:“圆圆的疙疽病已经开始好转,烧退了,但脖子上的淋巴结还没消肿,四肢仍然无力。她的情绪很糟糕,整天以泪洗面,不梳妆,也不思茶饭。我告诉她,吴三桂已经杀进京城,现在已经晋封为满清的平西王,不日就要出征,围剿李闯义军去了。我问她想不想回到吴三桂身边,她总是摇头不说话。”
卞文雄说:“她这是犯的心病,吴三桂叛变降清,对她的打击太大,她不想沾吴三桂的光,落个千古骂名。她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精神压力,但她又很想与吴三桂重温旧梦,过着从前那种无忧无虑,卿卿我我的夫妻生活。我看她的心理陷入了极其矛盾又极其痛苦的深渊之中。少爷,我们是否应当帮她一把?”
天赐沉吟半晌,心烦意乱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得靠心药治。我看圆圆现在正处于一种心理不应期,还是让她自己冷静思考一段时间再说。莺莺和文雄你们俩经常耐心倾听她发泄心理的矛盾和痛苦,只是静静地倾听,适当因势利导一下就行。等到她自已想明白了,自然会作出选择的。圆圆的事情暂且先交给你们俩,拜托了。”
过了几天,莺莺和文雄来告诉天赐:“圆圆的住宅附近有一个陌生人经常来转悠,逢人便打听圆圆的消息。”天赐警惕地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们千万要小心提防才是。”文雄说:“那个人我遇见过好几次,是个头戴红顶花翎的汉族八旗将士,他跟我打听陈圆圆的下落,我说不知道。我问他是不是吴三桂的部将,他却不置可否。”莺莺说:“有一回,他还盯我的梢,我心里很害怕,好不容易转了几条胡同,才把他甩掉了。”天赐分析道:“吴三桂对陈圆圆仍然不能忘怀,也许他在收殓家人尸体时没有见到圆圆的尸首,知道圆圆还活着,就派他的部将四处打听她的下落。我看此人正是我们与吴三桂联络的一条重要线索,适当保持距离,以后我们说不定会用得着这位部将的。”
那天晌午,有谷府家丁谷大勇,历尽艰险,飞马驰来北京,报告喜信:“少夫人于五月二日拂晓顺利产下一名男婴。老爷老夫人和少夫人特命我来京报喜。还叫你给小少爷取个好听的名字呢。”天赐听后高兴得跳了起来,掐指算来:“五月二日那天拂晓他正好做了那个好梦,梦境中有个漂亮的男孩站在一朵白云上朗诵李白的《月下独酌》,我高兴地喊他:‘云汉,云汉!’他便投到了我的怀抱,真是一个奇妙的好梦。”天赐便脱口而出:“那就取名叫云汉吧!”众人齐声叫好。天赐吩咐大管家谷玉准备喜宴,庆祝儿子的诞生,陈圆圆也应邀出席了喜宴。晚上天赐亲自送圆圆回她居住的秘密住宅,她的疙疽病已经痊愈,心情也慢慢开朗。天赐安慰圆圆说:“你的病幸好发现得早,又请了京城治疙疽病的最好专家治疗,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不过你精神上的创伤还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你尽管放心在我这儿疗养,其他事情等到以后再说。”
圆圆感激道:“要不是谷公子及时相救,说不定我会被李闯掳去,或者命丧他乡。”天赐说:“我们已经相识多年,你的困难我是一定要帮忙解决的。朋友之间,永不言谢。我们还是谈点高兴的事吧。”天赐与圆圆谈起吴三桂降清前的一些令人难忘的往事,一起谈论诗词歌舞绘画,圆圆原本就是秦淮色艺俱佳的名妓,吟诗作画,弹琴歌舞是她的特长。天赐也是个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他第一次当上父亲,心旷神怡,又命莺莺拿好酒好菜来,要同圆圆再饮几杯。酒至半酣,圆圆取出久违的古筝,焚上一柱香,自己先弹唱了一支情意绵绵的乐曲《春思》:“燕草如春丝,秦桑低绿校。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一曲终了,圆圆的心情越来越沉湎于对旧时情感的怀念之中。天赐也怀念起他与圆圆在秦淮河畔相识的那段时光,于是弹唱了一曲《金陵酒肆留别》:“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欢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两情相悦,你一杯我一盏地开怀畅饮,喝到半夜,天赐醉了,甜甜蜜蜜的进入了梦乡,圆圆把他放到床上,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在他身旁睡着了。
天赐在梦境中,似乎又回到了秦淮妓院,美貌的圆圆心甘情愿要他梳栊,只见她躺在床榻上,褪掉罗裙,张开雪白的双腿,他顿时欲血沸腾,他就像那宋玉偷神女那般,欲仙欲醉。等到他醒来时,惊讶地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睡在圆圆的身旁。他仓皇地爬起来,抱歉地问圆圆:“我怎么睡在这里了?昨夜我没有跟你做那好事吧?”
圆圆神清气爽地微笑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我并不介意,我喜欢跟你睡觉。”天赐内疚道:“酒能乱性,我太失礼了。”于是,慌忙穿衣下床,梳洗打扮,吃过早点后就匆忙离开了。从此以后,天赐终于抵御不住这个色艺双馨美姬的诱惑,情不自禁地要往圆圆这儿跑。他俩经常在一起饮酒作诗,拨墨书画,弹琴歌舞。有时泡到三更,圆圆就留他过夜,俩人便颠凤倒鸾,缠绵绻缱。每当天赐抱着圆圆睡觉时,经常会问她:“你还想不想回到三桂的身边?”圆圆总是回答:“我们现在这样就像神仙似的,多么欢畅。我不想为这个好色鬼背黑锅!”天赐吻着她的香腮说:“我们俩不会有名分的,三桂也不会放过你,他正在找你呢。”
圆圆说:“我不图什么,我只为两情相悦。我现在不想见他。他是个花心的男人。”天赐兴奋道:“真的吗?那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了!”他俩像这般甜蜜蜜地泡在一起已经几个月了,吴三桂追剿李自成的义军去了,他派心腹部将寻找圆圆也有几个月了,但始终没见到圆圆的踪影。
十月的一天,天赐告诉圆圆:“满清的小皇帝马上要进北京了。听说是个七岁娃娃。到时你想不想去看看这个小皇帝的风采?”圆圆羡慕道:“这个男孩真够幸运的,外有叔父摄政王多尔衮鼎力辅佐,他只是坐在金銮宝殿上当个儿皇帝;内有生母皇太后大玉儿呵护,他只管在深宫大内戏耍玩乐。”又说:“我当然想去看看热闹,但就是害怕会被三桂的部将发现。”天赐说:“你尽管放心,我会巧妙安排的。多尔衮早已命令从沈阳到北京,铺设御道,设置行宫。我们谷家在出城九里的御道上正好有一家客栈,那里设置行殿,可以清楚观看迎接圣驾的典礼。我们头天晚上就住到那里去。”
十月的北京,秋高气爽,景色清澈宜人,西山枫叶似火,云蒸霞蔚,峰峦叠翠。天赐带领圆圆、天娇、莺莺、银燕和谷玉、建斌、文雄等早早地在御道旁的谷家客栈楼台上观看接驾仪式。迎接銮驾的行殿装饰华丽,上设帷幄御座,备有冠服仪仗,金鼓旗帜,管弦细乐。听到轰隆隆九声礼炮响,震耳欲聋,顿时鼓乐高奏,只见銮驾两旁龙旗飘扬,鸾凤和铃,金鼓仪仗队,合奏接驾大乐。一队队蓝翎侍从,上百名穿着黄马褂的骑马侍卫紧紧护卫着銮舆,场面蔚为壮观。多尔衮率领一班文武大臣,侍卫太监已经俯伏在地上,跪接圣驾,小皇帝忍不住从銮驾里探出头来四处张望。
银燕丫头眼尖嘴快:“快来看,小皇帝生得眉清目秀,神采奕奕的。”圆圆也看到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气宇轩昂,很讨人喜欢。长大说不定像南唐李后主那样,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说得大伙哄堂大笑。“啪!啪!啪!”忽听御道上骁骑校尉甩起了长鞭,人们知道这静鞭山响,是开始静街了。唬得御道上的百姓纷纷回避,关闭门窗,只能偷偷地从窗缝里往外观看。胆大的李建斌戳穿一扇窗户纸,同天娇一起细细观看,只听一个细倭个子的太监尖着嗓子喊:“皇上有旨,众爱卿免礼平身!”
这时摄政王多尔衮最先起身,指着身后黑压压的文武百官,一一介绍,行晋见礼。在两宫皇眷的辎重细软中,天娇一眼看到了福临的奶妈,文斌的姑妈。李建斌顺着天娇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他日夜思念的姑妈,高兴道:“这回姑妈到了北京,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这时卞文雄忽然发现那个吴三桂的部将在御道上对他们楼台上望,似乎认出了圆圆和莺莺,他意识到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他把这个情况报告天赐:“少爷,那个吴三桂部将恐怕已经盯上圆圆和莺莺了。”天赐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和莺莺小心提防就是了。”
建斌和天娇几经周折,通过朋友牵线,先结识了留用的大明原来的内廷侍卫,认识了侍奉小皇帝的骆养性,现在改名叫吴良辅的内侍太监,又由吴良辅找到建斌的姑妈,小皇帝福临的奶妈。久别重逢,姑妈非常高兴,滔滔不绝地讲述她来京后的感受:“大明京城虽好,皇上还是念念不忘盛京沈阳,忘不了白山黑水,呦呦鹿鸣的塞外风光。说等到四夷来朝之日,朕还是要搬回盛京去的。别看幼主整天对朝政不闻不问,嬉戏玩耍,但他心里还是很有主见的。等到他长大亲政,一定是个有主见的少年天子。登基大典那天可热闹了,幼主虽说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但坐在金銮宝殿上一本正经,落落大方,不苟言笑,文武百官都恭恭敬敬的。我陪着皇上和皇太后的御驾,也到南郊去了。登基仪式很庄重繁琐,什么祭祀天地社稷、上香行礼,什么献帛献爵,什么读祝、亚献礼、终献礼,什么撤撰、焚祝帛,最后是授御座、迎神、送神。然后升入武英殿,封赏功臣,大赦天下。”建斌和天娇则讲了到京后的经历和思念,真是聊不完的家常话。临别时姑妈拉着天娇的手说:“知道了你们的住址,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助你们解决。”
天赐过去在大明衙门的一些朋友们先后来拜访他,说小皇帝登基后大赦天下,蠲免全国税赋一年,对明朝各衙门官吏,不计前恶,一律照旧录用,对逃离京城隐居山林者,只要归顺大清,仍以原官录用,剃发归顺大清的升一级录用。大明封爵的原朱姓各王,只要愿意归顺大清的,也不夺其爵位,俸养照发。天赐对朋友们说:“多尔衮的这些政策都是权宜之计,他对汉族官僚采取收买政策,对江南福王政权暂且采取姑息政策,集中兵力围剿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义军。等到这些农民起义军消灭得差不多了,马上会腾出手来对付南明政权和反抗满清的汉族百姓。到时候多尔衮一定会再次发布剃发令,残酷镇压反抗的汉族百姓。”天赐的朋友中,有的归顺了大清,官复原职;有的剃了发,官升一级;但大多数都在观望等待;少数的归隐山林,就像魏晋时的竹林七贤嵇康、阮藉他们,当一名居士去了。天赐他还是一如既往,要同江南的百姓站在一起,准备进行一场持久的抗清斗争。
天赐利用多尔衮目前的怀柔政策,努力经营谷家在京畿的店铺、客栈、作坊和钱庄,秘密进行抗清的谍报联络站工作。闲暇时就到圆圆的秘密住宅,借酒消愁,吟诗作画,弹琴歌舞,甚至颠倒鸾凤,绻缱缠绵,彻夜不归,享受金屋藏娇的性福生活。天赐经常到圆圆住宅幽会,有时整夜不归,冷落了陪房丫头银燕。这丫头有点争风吃醋,心想要是少爷娶圆圆为妾,自己晾在一边不说,也对不住少夫人,我得看紧点。天赐看破她的心思,对她说:“我与圆圆的事不许你告诉少夫人。圆圆是吴三桂的爱妾,他们到处在找她。我救了圆圆,她感激我。我与圆圆在一起,只是秘密幽会,消遣娱乐而已。听莺莺和文雄说,吴三桂派了他的心腹部将已经盯上了圆圆的住宅,想把她掳走。圆圆不想走,我也不忍心把她推入火坑。三桂的部将斗不过文雄的高超武功,他们至今没能得手。我想吴三桂是不会放过圆圆的,他们迟早会把圆圆搜寻出来,送到吴三桂的身边。”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银燕心想只要小施计谋,绊住文雄的腿,让吴三桂的部将有机可乘,不怕陈圆圆不落入吴三桂的手中。
光阴荏苒,转眼到了顺治二年的正月,天赐又召开小分队头头开会。天赐分析当前局势说:“我从兵部官复原职的朋友那里获得了许多情报。多尔衮派遗豪格追剿山东河南的义军,已经平定了山东。据我分析,由于义军几十万步兵大多感染了鼠疫,也就是疙疽病,丧失了战斗力,而满清八旗都是骑兵,侥幸没传染上这种瘟疫,仍然骁勇善战。可悲的是,关键时刻义军内部宗派斗争,发生了分裂,改革派李严,要求分兵河南,被保守派牛金星谮杀。李自成的义军分散在河北的真定,山西的井陉,河南的怀庆,陕西的潼关,都各自为战,艰难地抗击满清和明朝的残余军队的围剿。山东的义军因为孤立无援,败于满清八旗兵,山东都被满清占领了。多尔衮派遣都统叶臣等前往山西,也大获全胜。山东山西平定后,多尔衮采取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战略,兵分两路,一路以英亲王阿济格为靖远大将军,平西王吴三桂为前锋,自大同入陕西。一路以豫亲王多铎为定国大将军,恭顺王孔有德为前锋,由河南攻潼关。李自成在潼关被满清多铎部打败,此时满清阿济格部又进逼西安之背,于是只得放弃西安,自蓝田出武关,入襄阳,至武昌。李自成已惶惶然,似丧家之犬,危在旦夕。一旦多铎自陕西东进平定河南,他便会挥师南下。所以我们要尽快回到江南去,准备抗击满清八旗兵。”
谷玉说:“我们应该尽快变卖京畿的产业。听说满清政府马上要发起圈地运动,犒赏和安置那些八旗将士,我们在香山的庄园怕是保不住了。还有谷家在京津的钱庄也应该关闭,汇聚资金转移到江南去。”天赐说:“多尔衮免除了三晌,我看谷家在京畿的商铺、作坊、钱庄还是有钱可赚的。我们在江南还有几家钱庄,以后可以南北合并成股份制的银行,逐渐做到谷家的银票可以在全国通存通兑。所以我想留你在京城继续经管谷家的产业。多尔衮已经在香山建了一些正白旗和镶白旗的村落,我们香山的老宅子有一半早已给了教堂,多尔衮对基督教和天主教还是认可和宽容的,我想把香山剩下的一半老宅子,再加上庄园,都转到汤若望的教堂名下,变成他们教堂的产业。这样既保住了香山的老宅子和庄园,又支持了汤若望在中国的传教事业,你看这样处理妥不妥当?”谷玉说:“少爷能这样处理香山的产业再好不过了。俗话说,帮助别人也就是帮助自己,以后说不定少爷你还得仰仗汤若望的帮助呢。”
天赐对天娇和建斌说:“我想你俩留在北京,利用建斌姑妈的关系,继续做好抗清情报站的工作,我带领文雄等大部分小分队成员南下组建抗清义勇军。我与德国的传教士订购了一批军火,马上运到天津大沽港,然后我们小分队即刻从海上由天津转运至江南。”卞文雄听后,高兴道:“我的老家也在江南,早想回江南去。这次少爷回江南组建抗清义勇军,我来当护卫,可以确保少爷平安无事。”
会议结束后,天赐留大伙吃晚饭。银燕特地叫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天赐举杯劝酒:“马上要分别了,请各位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文雄想到马上要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心里很激动,多喝了几杯,已经半醉。文雄原本不胜酒力,大家也都不勉强他喝酒,银燕看在眼里,便计上心来,特别殷勤地给他斟酒。而文雄又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结果弄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天赐看文雄今夜是回不去了,便叫佣人把他抬到客房,吩咐银燕好好照顾他。银燕给他喂醒酒汤也不管用,一直昏睡到第二天的晌午才醒来。
银燕告诉文雄昨夜醉酒后的丑态,文雄听了感到很惭愧:“昨夜我怎么醉成那样?是不是很失礼?少爷怪没怪我?以后再也不能贪杯了。”银燕笑容可掬:“少爷很器重你,还吩咐我好好照顾你。”文雄忽然想起一夜未归,莺莺和圆圆不知怎样了,赶紧翻身上马,飞驰回家。一进门,服侍圆圆的阮妈泣不成声:“你怎么整夜不归,出大事了,圆圆和莺莺昨夜被吴三桂的一位部将掳去了。”文雄听了如五雷轰顶,镇定下来后,他劝阮妈详细讲来。阮妈说:“莺莺等到你半夜没有回来,她胆小,就到圆圆房里去睡了。谁知到了下半夜,从房顶上跳下几个飞贼,把圆圆和莺莺一起掳走了。我听到动静出来阻拦,那个为首的说:‘明人不做暗事,转告你家主人,我是平西王吴三桂的部将,是平西王命令我寻找夫人陈圆圆的,今晚终于如愿以偿。你们也不要再寻找她了,我们连夜将她们俩飞骑传送到西安平西王府。谢谢你家主人的照顾,后会有期。’说完,他们就扬长而去。”
文雄飞马回到谷府,把圆圆和莺莺被吴三桂部将掳去,飞骑传送到西安的消息告诉少爷:“少爷,都怪我昨夜贪杯,喝得酩酊大醉,要不吴三桂的部将决不能把她们俩掳走的。少爷,你处罚我吧。”天赐微笑道:“吴三桂思念陈圆圆,但圆圆她自己不愿到三桂身边,我也不能勉强她。现在吴三桂千方百计在搜寻圆圆,不把圆圆弄到手,他是不会罢休的。这样也好,三桂如愿以偿,我也可以交待了。我和吴三桂都应该感谢你,怎么会怪你呢?”文雄哭丧着脸:“可是我的老婆给他们顺手牵羊拐骗走了,少爷,我怎么办?”天赐开玩笑道:“老婆跑了,没关系,再娶一个。天下女人多的是。”文雄伤心道:“我与莺莺伉俪情深,我只喜欢她一个。其他女人,我都不要。”天赐问:“那你就终生不娶了?”文雄坚定地说:“终生不娶!”
银燕说:“少爷,我看文雄是个爱情专一的男人。就像那大天鹅、丹顶鹤都是一夫一妻制,配偶死了,就终生不娶不嫁。你就可怜可怜他们,想办法救救莺莺姐吧。”天赐问文雄:“到西安千里迢迢,侯门深似海,你一个人怎么去找?”文雄说:“哪怕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也要把她找回家!”天赐沉思了一会,微笑道:“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也不用飞檐走壁的去硬拼。我给三桂写一封信,捎上一份薄礼,你尽管大大方方地上门去向他索妻。我保证吴三桂他,一定会把你的老婆,毫发无损归还给你。我给你两名弟兄当助手,你们仨人飞骑去西安,快去快回,路上莫要耽搁。我们在京等你们回来后,再一起下江南。”
金磊说:“福临虽说是懵懵懂懂登上了北京的金銮宝殿,但执掌政权的无冕皇帝多尔衮迁都北京后,却是野心勃勃,以极其残酷的手段,血腥镇压上亿汉族百姓的反清斗争。”邢姬说:“大清帝国是中国历史上最封建专制,最愚昧落后,最闭关锁国的王朝,它把中国几千年中央集权的封建专制统治推向了巅峰,上亿中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谷宗义说:“这是落后的少数民族以武力征服先进的汉族,但汉族有几千年先进文化,先进的文化必将同化落后的文化,这是中国历史演变的潮流,谁也阻挡不了。”三人继续时空倒流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