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尸体,通道中只剩下斑驳的血迹。
这艘船上不可能只有这十几个人,有幸存者的话,多半会在远离一层的位置。
通道口的门没有上锁。
苏韵轻轻一拧,门锁咔嚓一声,开了。
里面的区域应该是船员休息室和餐厅之类的地方。
最下面才是存放货物的区域。
苏韵推开门后,并没有着急进入。
和通道中的灯火通明不同,船员休息室的位置居然黑着灯。
如果不是早就损坏,很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一点,苏韵想的到,郑毅他们自然也想的到。
门开后,几个人没贸然行动,他们守在舱门的两旁,既不露头,也不冒进。
苏韵站在门侧,甚至能听到里面轻微的呼吸声。
这个喘息声很小,几乎微不可察。
郑毅的耳朵抖了抖,对着众人比了一个手指头,代表里面有一个人。
他又闭眼听了一会后,伸手指了指苏韵这一侧。
大概意思是,里面的人藏在了苏韵这一侧的门后。
不知道对方武器的情况下,几个人没敢强攻。
两方僵持,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五分钟后,陈奇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铁板,嗖的一下,扔进了黑漆漆的屋子。
铁板坠地,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这响声将屋内的人吓了一跳。
他瞬间飙了一句耳熟能详的脏话。
趁着这个时机,陈奇冲进了屋内,一脚踹在了大开的门上。
铁门向后撞去,门后传来了一声闷哼。
陈奇已经进去,苏韵他们立刻支援。
慌乱中,不知道谁关了门。
屋内漆黑一片,一丝灯光都没有。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
所有人都不动不说话。
整个船舱安静的可怕。
漆黑对于其他几个人来说,也许是灭顶之灾。
但对于苏韵这个拥有金手指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伸手在背后悄悄一抓。
一个红外线夜视仪从空间拿了出来。
苏韵将仪器带到头上后。
屋内的情况瞬间清清楚楚。
角落里。
一个船员打扮的壮硕男人拎着一把刀,神经兮兮的左右张望。
离他最近的人是陈奇,大概只有一米多的距离。
陈奇举着手枪,表情狰狞,却不敢贸然开枪。
谢恒的位置在门口,关门的八成是他。
郑毅倒是最稳重的一个。
他的耳朵一直在动,似乎在分清敌我。
对方只有一把长刀,身上并没有热武器。
苏韵安心了不少。
此刻,这名敌人对于她来说,就是瓮中捉鳖。
苏韵放缓了脚步。
向着那名船员小心移动。
没想到,这船员甚是敏感,几乎下一秒,他就抡起菜刀,对着面前的空气使劲的挥舞。
这个动作,苏韵始料未及。
菜刀贴着苏韵的头皮划过,削掉了苏韵几根头发。
苏韵气的牙痒痒。
她本身不想用枪来解决问题。
一是怕打坏船舱,影响航行。
二是一击即中,不太好解释。
没想到,差点害了自己。
为了躲避刀锋,苏韵蹲下身,掏出匕首,对着船员的大腿插去。
船员吃疼,发出了一声渗人的嚎叫。
苏韵一个翻滚,滚出一米多远。
她看准电灯开关的位置,左手摘掉夜视仪送回空间,右手向上一抬,将电灯按亮。
灯亮的一刹那,所有人生理性的闭了一下眼睛。
就在这一秒,陈奇的枪响了。
出于军人的本能。
他恍惚看见人影后,直接开了枪。
子弹没入那名船员的身体,直直打进了船员的胸腔。
船员的喉咙发出咯喽一声响。
下一秒,他手掌捂着伤口,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长刀脱手,孤零零的掉到了一边。
谢恒几步上前,一脚将长刀踢开,仔细的翻了翻船员的全身。
确定没有热武器后,他才站起身,看着那名船员咽气。
那船员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几个人送入了地狱。
谢恒似乎对陈奇的表现很满意。
头一次对陈奇竖起了大拇指。
陈奇很是骄傲,仰着下巴,不可一世。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船员腿部的伤口。
只有郑毅,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视了苏韵一眼。
这里是船舱的一条长过道。
左面有不少独立的房间。
里面有狭窄的床铺,看起来是船员休息的地方。
这些房间都开着门。
床铺上面的被褥乱七八糟。
看来床铺的主人离开时,一定很慌乱。
大概和他们早晨起来的时候一样,发现了外面的变化,所以,急急忙忙出去看情况。
可惜,这些人不知道飞絮的厉害。
全都死于急性过敏。
过道的右面,全都是存放机器的房间,尽头有一个舱门,打开舱门,连接的就是下一个区域了。
苏韵还在盯着机器。
陈奇的大手已经开始忙忙碌碌了。
隔着防护服,他仔细的翻找这些床铺,居然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糖果,压缩饼干。
他甚至在一个枕头下面发现了一袋葡萄干。
陈奇高兴坏了,也顾不得安全不安全了。
他摘到防护面罩,打开葡萄干就往嘴里塞。
那模样,像是一辈子没吃过甜食一样。
整个人都飘了。
不过陈奇很有分寸,他并没有吃独食,而是将捏出一小把来,分谢恒几人。
谢恒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接。
陈奇嘿嘿一笑,扯开谢恒的防护面罩,塞进了谢恒的嘴里。
谢恒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嚼了两口,咽到了肚子里。
郑毅害怕他硬塞。
老老实实的接过去,塞进了防护服的口袋里。
看陈奇向自己走来。
苏韵摆了摆手,直接拒绝。
陈奇撇了撇嘴,“小苏同志,没口福了不是,这玩意,甜着呢!”
苏韵忍了半天,还是皱着眉提醒了两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直没洗手吧!”
陈奇大大咧咧往床铺上一坐。
“我洗手干啥,我穿着防护服,又不埋汰。”
苏韵一脸嫌弃,好心提醒,“你刚才丢过尸体,又擦过血液,你确定你的防护服真的干净么?”
这句话一出口,不光陈奇变了脸色。
连谢恒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他干呕了两声,恨不得将陈奇塞进马桶里冲掉。
只有郑毅面不改色。
这葡萄干,八成他是不会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