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当即愣住了。
怎么又和渡边少佐扯上了?
三镖正要开口继续说,我赶紧阻止他:“先别急,我问一下啊,老罗和水月,还有钱麻子,能不能也过来听听,我知道这是机密,但他们如果也愿意加入咱们,那也是自己人了吧?”
老姜笑了:“你确定他们也愿意加入?罗老九年龄大了,钱麻子好像只想着钱。”
“人多力量大,再说了,我们一起斗过大耗子,也进过金矿,经验丰富。”
老姜忙说:\&那好,只要你能说服他们,保守秘密就行。\&
我一听,当即乐了,赶紧跑过去,把事情告诉了连水月、罗老九和钱麻子。
连水月很爽快,当时就答应了。
罗老九思索片刻,低声说:“小刀,你看我这个身子骨,还能跟着你们瞎跑吗?”
“这一年你也是上天入地,遇到事儿跑得比兔子还快,怕啥?没事,有我呢。”
“那行,我也没地方去,就跟着你们玩命儿吧。”
钱麻子也有些犹豫:“小刀,我也不是光想着钱,但是活着总需要钱吧?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
“别扯了,还能让你白干活?放心吧,咱们去干的事,指不定能找到多大的宝贝呢,到时候肯定给你留一份。”
“那行,我跟着你了。”
说好了之后,我赶紧带着他们三个人,来到了老姜和三镖身边。
大家围坐成一圈,老姜笑着说:“你们就成立一个特别支队,追查关于渡边少佐的事情。”
钱麻子一听,低声问:“他还有啥事?”
“这么说吧, 满铁调查部和哈尔滨日本宪兵队,联合搞了个调查机构,就是我之前说的,专门调查东北各地的资源,民俗,还有一些很机密的试验。这个渡边精一,就是其中的一个小头目,知道不少机密。”
“我刚得到消息,苏军走后,渡边精一就到了国民党特务组织手中,透露了不少情报。”
“我们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但情报肯定很重要。所以,上级决定让三镖带一支队伍,想办法调查这件事。毕竟,你们和这个渡边交过手。”
我忙说:“既然这样,我觉得,有必要先去一趟海拉尔,看看小铁盒里有啥东西,说不定会有惊喜。”
老姜看了看我们几人:“咱们现在兵力不足,招的新兵缺乏训练,还要面对土匪的疯狂反扑。所以,不可能给你们太大的支援。”
三镖赶紧说:“让部队继续打土匪,尤其是马大鼻子,要赶紧消灭他。我们的任务主要调查,要那么多人也没啥用,这几个人就够了。”
钱麻子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适当的支援,还是需要的。”
老姜笑了:“你们的主要任务是调查,遇到敌人不要硬碰硬,能撤就撤,需要支援就近联系我们的部队。至于那个渡边的下落,我们也有人在查,有消息我就派人通知你们。”
三镖点点头,让我们几人先回去,他再和老姜聊聊别的。
我们四人一听,起身聊了一会儿,都钻进帐篷睡了。
第二天一早,三镖叫醒我们,简单收拾东西,配了一张马爬犁,在刘奎的带领下,直奔海拉尔去了。
临走的时候,钱麻子还嘟囔着,为啥不多带一些人,就咱们几个不安全。
三镖勒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钱麻子,听说日本人的仓库里,可多‘小黄鱼’,要是人去多了,咱们怎么分?”
“小黄鱼”,一两重的金条,携带方便,我就见过一次,金灿灿的,闪眼。
钱麻子嘿嘿一笑:“你就唬我吧,上次还答应给我一千块大洋呢?哪去了?我可没忘啊。”
“放心吧,这次任务结束,回去就给你。”
小雪逐渐变大,幸好没有风,对赶路影响不是太大。
刘奎一言不发,赶着爬犁在前面领路,罗老九不想骑马,就坐在了爬犁上。
我们四人跟在后面,慢慢悠悠往前走。
下午开始起风,大雪铺天盖地,前面白茫茫一片,连路都看不清了。
三镖催马上前,与罗老九商量了几句,大声喊:“都慢点儿,小心掉队!”
马爬犁改变方向,拐进了一个山坳,应该是找个地方避避风雪。也是巧了,刚拐进去,我们就看到一个小屯子。
风雪中看不清楚,屯子在山脚下,只有十来户人家,都是茅草房,还有马架子。
我们迅速拐进屯子,停在了第一个院子门口。
三镖翻身下马,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跨进院子,大声喊:“有人没?”
我和连水月也赶紧下来,进了院子。里面积了厚厚一层雪,没有人走动的痕迹,院子里有个草棚子,里面堆了些柴火,看来有人住。
三镖又喊了两句,里屋的木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个身穿破棉袄的老头探出了头。
“上个月不是来过了?家里真没啥东西了。”
很明显,他把我们当成了土匪了。
三镖忙上前说:“老大哥,别怕,我们不是胡子,做生意的,这忽然下了雪,想找个地方避避。”
老头显然不太相信,直接把门打开了:“你要是不信,进来看看吧,真是啥都没有。”
我走上前去,探头瞅了瞅里面。
光秃秃的土炕上,角落里一大堆干乌拉草,没有任何被褥。
火盆上吊着一个破瓦罐,正在咕嘟咕嘟煮着什么,发出阵阵臭味。
就在这时,炕上那堆乌拉草忽然动了一下,我赶紧取下枪,指着屋里喊:“里面是谁?出来!”
老头一听,忽然走到我面前跪下了:“大兄弟,别开枪,里面是我那老太婆,还有个十岁的小孙女,我不骗你!”
刚说完,两个脑袋从草堆中伸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还有一个头上脸上沾满杂草的小姑娘。
小姑娘有些害怕,瞪着大眼睛,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我赶紧收起枪,把老头扶起来:“我们不是坏人,你们不用藏起来。”
老头叹了口气:“家里太穷,我们老两口就一条棉裤,谁出门谁穿。孩子身上只有一个破麻袋片子,更生布的衣服,早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