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夕的心声让他很怀疑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又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对宋慕雪的感情太深,情到深处情转薄,以至于他自己分辨不清了?
而正因为旁观者清,所以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得出他对宋慕雪的深情来?
纠结之下脑袋又有些疼了,下意识抬头揉着眉心。
“本宫说了你两句不爱听了?”
夜玄祈强打起精神:“儿子近来总是头疼。”
皇后毕竟还是心疼自己儿子的:“让太医给看看,不要总是仗着年轻就不在意。”
“是。”
正打算要离开去太医院,素净白皙的手伸过来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给王爷看看吧!”
夜玄祈震惊的看着宋云夕,她突然如此好说话还真让他颇为不适应。
皇后微怔了下,强压下满心的欢喜不敢有任何的表露:“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云夕医术高超这事呢?”
夜玄祈:跟他说的时候就是“本宫”,到了宋云夕就成“我”,他们两个究竟谁才是亲生的?
若是皇后能听到他这心声,定会给他一记狠狠的白眼,然后没好气的怼他:你算个什么,凭你也配跟云夕比?
“那就有劳大小姐了。”
宋云夕会主动为夜玄祈诊脉,一来是因为刚才若不是他出手,自己恐怕就中了沈之康的暗算。
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好奇心驱使。
夜玄祈是老皇帝唯一的嫡子,连老皇帝都中了断魂蛊,她不相信他能平安无恙。
有了之前的经验,宋云夕上手便直接以内力探脉,但没想到结果还真是让她意外。
夜玄祈不出意外的确是中毒了。
可是他所中的是胎毒,是自胎里带来的。
但最让宋云夕无法理解的是他这胎毒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皇后诊脉调理身体,非常确定皇后从来没有中过毒,所以夜玄祈的胎毒实在让她匪夷所思。
难道夜玄祈也并非老皇帝亲生?
宋云夕从不怀疑皇后的品性,但皇后处在这四面受敌的深宫中,当初生下的孩子会不会也被调包了?
如果真的被调包了皇后知不知道?被调包的那个孩子是死是活?
看她面露狐疑不定之色,夜玄祈唇角噙笑:“我也中毒了?”
正在沉思的宋云夕被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眸正好对上夜玄祈染着笑意的眼眸。
妖孽!
心中暗骂一声后藏起所有的心思收手:“王爷身强体健,定能活千年万年。”
【千年王八万年龟,绿龟活王八也不能白当啊!】
夜玄祈就知道她不可能突然转性,也不知道自己这王八乌龟的帽子还得在她那里戴多久。
皇后又狠狠白了自己这头顶泛着绿光的儿子,真是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眼盲心瞎这毛病让她心里堵得难受。
听夜玄祈没事,夜悠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时候母妃还在的时候,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和四哥一直关照她们母女,那她们的日子肯定更艰难,她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见孙公公从远处走过来,宋云夕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看来皇上是等着急了。”
原本还想在宫中多待些日子的想法在今日遇见宋慕雪和沈之康后改变了主意,得赶快把老皇帝的蛊毒给解了出宫去。
宋云夕并不知道宋慕雪被打成什么样了,给老皇帝最后一次清毒后回到凤鸾殿休息了两日,便告别皇后出宫了。
“小姐,宋慕雪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扔回文远侯府去了。”
至于沈之康,沈贵妃匆忙召了沈乔平入宫,沈乔平入宫没多久便带着安然无恙的宋之康一起出宫了。
回府的马车上,听完丝竹说的这些,宋云夕对沈家与前朝有关联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吩咐丝竹:“让人盯着沈家,无论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要知道。”
“是!”
“宋慕雪断气了吗?”
想起文远侯府内的愁云密布,丝竹就忍不住幸灾乐祸:“宋慕雪只吊着一口气了,沈之康将太医院的太医给请了个遍,但所有太医最终都断言人是活不成了。”
“文远侯成天骂宋慕雪败坏家风,他那夫人则是每日以泪洗面,至于文远侯的那两个儿子,就像死了亲爹亲妈似的,成日吃不下睡不着的守在宋慕雪床边。”
宋云夕眸中染满寒气,恐怕死了亲爹妈都没那么伤心难过,谁让他们对宋慕雪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呢?
前世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他们的亲妹妹,为什么他们那么厌恶自己却毫无底线原则的维护宋慕雪。
后来在庄子上听到他们二人都拖着未婚妻不肯成婚的消息,甚至因为她们说了句宋慕雪不好便当众羞辱自己的未婚妻让她们被人嘲笑。
自己龌龊见不得光,却还要装坦荡指责别人,简直就是害好人家女子人生的祸害。
这种祸害就该留给宋慕雪,让他们互相祸害相爱相杀。
回到国师府,宋云夕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还是自己家最自在!”
秦煦白笑着调侃:“不是待在宫里不想回来了吗?”
纪子澈冷着脸:“没良心的。”
江炎霆撸着袖子:“她敢不回来试试,我亲自进宫去把她拎回来!”
宋云夕知道自己曾经抛下他们非要认亲这件事情还是留下了阴影的,只能谄媚的笑着讨好:“有师父和哥哥们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待在没你们的地方?那不是为了哄皇后姑姑高兴随口的吗?”
纪子澈曲指敲了下她的额头:“算你有良心。”
小姑娘若是敢再丢下他们跑了,他就是把这天下给掀了也要将她捉回来,然后打断她的腿,困都要困她一辈子。
宋云夕很清楚二哥虽然看起来冰冷似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其实他的性情是最偏激的。
自己已经挑战过一次他的承受底线了,是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否则他真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抱住纪子澈的胳膊撒娇晃着:“如果我再做没良心的事,都不用二哥动手,我自己先把自己腿给打断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