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被宋慕雪榨干所有利用价值后被做成.人彘,落得这样的结果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冤啊!】
【都城水患,他那么精于水利农事却不曾救百姓于水火灾难,却为了讨好宋慕雪,为了斩断夜玄祈所有夺储的可能性,利用水患害死那么多无辜百姓,造成尸横遍野的惨状,只将他做成.人彘简直是便宜他了!】
【他就该受凌迟之刑,就该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不,他该世世轮回,世世受尽世间所有痛苦折磨,世世不得好死!】
夜玄煜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这个妖女如何得知他精于水利农事的?他怕会被人嘲笑不知上进没有出息,从来未曾向任何人透露过。
而且那所谓的前世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可能做那种残害百姓的事,慕雪与他那么亲近,更不可能将他做成.人彘。
一切都是这个妖女妖言惑众!
等等!
夜玄煜突然意识到宋云夕根本没有开口说过话,自己听到的只是她的心声,如此她又该如何惑众?
再看父皇兄弟们,他们的神情都没有任何异常,也就是说能听到妖女心声的只有自己。
所以……所以这个妖女心声所想难道是真的?
自己真的做过那么丧尽天良之事?
夜玄煜浑身发冷,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
怀疑、震惊、失望、不屑、寒心。
庆隆帝对他更是彻底的绝望了。
他的这几个儿子都被宋慕雪利用过,但从没有人如夜玄煜这般做谋害百姓之事。
老三将财富倾囊相授是真的错信宋慕雪和沈之康用于军中打造兵器,用于充盈国库。
老五更是征战沙场,为保晋安拼到了最后一刻。
老四就更不用说了,为了守住摇摇欲坠的江山更是倾尽了一切。
他们自始至终都未曾背叛过夜氏江山和百姓。
可夜玄煜不同,他在宋慕雪和百姓之间选择了前者,更是为了她做出不可饶恕之事。
夜玄煜无法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选择,陷入深深自我怀疑中时,又听到了宋云夕的心声——
【这个毫无是非观的蠢货,前世不仅害死了那么多百姓,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被他害死。】
【江妃厌恶宋慕雪,为了不让她影响到自己对夜玄煜的掌控,宋慕雪竟然在夜玄煜带入宫中的糕点中下毒,对夜玄煜全无防备的江妃就这样死于自己亲生儿子手中。】
夜玄煜瞳孔放大——
不,不可能,他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害母妃。
可是看到一旁自己带进宫的糕点食盒,他再一次动摇自我怀疑了。
【这个蠢货又怎么会想到帮助宋慕雪在糕点中下毒之人正是他最信任的舅舅和亲亲表弟呢?】
【忠勇侯父子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借着他皇子的身份狐假虎威罢了。否则他们那些丧天良的生意怎么可能那么多年顺风顺水?】
【被他们害死的每一个年轻生命,都有夜玄煜的一笔血账!】
夜玄煜的心理彻底崩塌了。
忠勇侯父子这么多年究竟做了些什么,在属地得知他们的死讯时他便命人暗中去调查了,触目惊心的真相也是让他心惊不已。
想到过往种种,夜玄煜其实已经明白忠勇侯父子对他的利用,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有眼无珠,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愚蠢。
所以在见到昔日亦被自己刁难过的江炎霆时才会更加刻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的不堪。
可宋云夕的心声却让他不得不面对事实,那就是他自己实在是愚蠢的可怜。
夜玄煜颓丧的跌坐在地上,丝毫不知此时尚在昏迷中的沈妃已是泪流满面。
自那日之后,夜玄煜是真的病重闭门不出,江妃在宋云夕的精心调理下也很快恢复了健康,但对自己唯一的儿子闭口不提,反而时常让江炎霆这个侄子进宫去探望,姑侄的感情更是深厚了。
一场风波过后,宫中太平了些日子,直到被长乐郡主气病的豫王终于病愈,一直为儿子祈福的太后才终于从佛堂走了出来,也终于为难得一见的儿子操办了欢迎宴。
与庆隆帝欢迎宴不同,太后只是为了见自己的儿子,只是为了豫王。
庆隆帝与太后虽是母慈子孝,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彼此之间客气有余但亲近不足。
豫王就不同了,太后自知对这个儿子亏欠良多,所以急欲补偿。豫王不想让太后总陷于从前,一直以来都尽全力想化解太后心底的愧疚,母子二人的感情倒是比从前在都城时更为亲近了。
没有了诸多的额外因素,做为映衬太后高兴心情的陪衬,天潢贵胄和贵妇贵女们倒是难得的心情愉快轻松,毕竟只要无脑陪吃陪喝陪笑就行了。
此次豫王的欢迎宴竟是连久未露面的长公主都出席了,可见对豫王这个幼弟的重视。
不出意外的,已继任了英国公爵位的郁修年一直陪在长公主身侧,二人虽是已至中年但风韵风姿不减当年,反而长公主更显优雅高贵,英国公亦是更为温润儒雅,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二人因弘文那个小人蹉跎浪费了二十多年,实在是可惜。
所以如今看到二人关系在郁修年的努力下终于有了进展,大家也都替他们感到高兴。
看到郁子澈,长公主眼睛都亮了,下意识与郁修年拉开了些距离:“你离我远点儿!”
郁修年却不在意:“在自己儿子面前,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郁修年年少时就长得好看,是都城中有名的少年将军,如今有了岁月沉淀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张扬,稳重儒雅的气质反倒衬得他更加俊朗。
尤其是这样温柔浅笑的时候,看得心如止水的长公主都面红耳赤。
想到要与这样的男子共度余下的人生,长公主的心竟如同少女时一样充满了雀跃和期待。
脸上的热潮还未退下去,郁子澈已经走了过来:“长公主殿下,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