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根本没有几个人来参加,六皇子党想要给沈家撑门面,又怕因为此事过早暴露自己的立场,所以也都是背地里送上大礼,却未曾出席婚礼。
宋云夕:“这哪儿像是在娶妻,简直就是在办丧事。”
实在是太冷清了。
沈家人的脸上也是不见丝毫的喜庆,一个个的如丧考妣,简直就是悲痛万分。
长乐郡主虽不愿嫁给沈之康,但被这样嫌弃冷落却是她自尊大受伤害,所以自是也不会让沈家人好过。
酒席才刚开始,长乐郡主便不顾身边嬷嬷丫鬟的阻拦,自己直接掀了盖头,拎着鞭子便往宋慕雪的院子去了。
若不是那贱人,自己又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对长乐郡主来说宋云夕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同样的,宋慕雪也是她杀之欲快仇敌。
沈之康不是喜欢宋慕雪,疼她疼到骨子里吗?沈家人今日如此折辱于她,那她就拿沈之康最爱的贱妾来出气。
宋慕雪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啜泣,她不想让长乐郡主嫁过来,可最终还是无法阻止。
“小姐也别太过伤心,长乐郡主如今已经皇上厌弃,就豫王对这个女儿都不闻不问的,她就算嫁给世子也不会得到世子看重的。”
秋月的安慰非但没能缓解她心中的悲伤,反而更为难过了:“便是再失宠也是皇室郡主,我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宋云夕的交待,秋月眼珠子一转,抓住机会宋慕雪着急:“咱们侯府恢复了爵位,小姐依旧还是侯府千金,身份也不比别人差,只可惜夫人受伤困在院中不再管中馈,若不然有夫人帮衬着小姐,侯爷和两位公子依旧会如从前疼爱小姐,又岂会让你在这受尽委屈?”
想到从前被父亲母亲还有兄长们偏爱,想到从前的无恨风光,宋慕雪心口疼的难以呼吸。
秋月叹了一声:“奴婢听闻侯爷打算娶平妻了,若是府中真的有新夫人进门,那夫人就更是没办法帮小姐说上一句话了。”
宋夫人容貌尽毁,以宋绍章自私凉薄的本性自是不可能再让她做文远侯府的当家主母,娶新人进门也是迟早的事。
这对宋慕雪而言是极大的威胁,也代表她真的要彻底失去文远侯府这个依仗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在她迷茫不知所措时,就听秋月暗自嘟囔:“若侯爷身边能有一个可以处处为小姐考虑的自己人,那就好了。”
处处为她考虑的自己人……
宋慕雪眼睛突然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的?
看她的表情,秋月便知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也就不再多言。
宋慕雪正谋算着的时候,房门被踹开,拎着皮鞭的长乐郡主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接下来便是宋慕雪响彻夜空的哀嚎求饶声。
这么大的动静终是惊动了前院的人,所有人都来后院看热闹了。
见一身嫁衣的长乐郡主将宋慕雪扫得皮开肉绽,而宋慕雪只能护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苦苦求饶。
这样的情景看得沈之康心惊胆战,就怕长乐郡主手中的鞭子再落下去,打掉宋慕雪腹中的胎儿。
这个孩子是他未来的筹码,绝对不容有失!
想也不想就冲上去夺下长乐郡主手中的鞭子,这样的举动在长乐郡主看来就是对宋慕雪的维护。
当即怒火中烧:“沈之康,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你竟然为了这么个贱妾当众给我难堪,真当本郡主虎落平阳可任你等肆意欺辱吗?”
沈之康只觉得心烦意乱:“郡主也知今日乃我们大婚之日,为何还要如此胡闹?”
“本郡主今日就是要打死这个贱婢和她腹中的孽种,为我大婚添红色喜庆。”
“你说谁是孽种?”
愤怒的声音响起,长乐郡主看向怒目瞪着她走过来的夜玄容:“看来宋慕雪这个贱人果真是好手段,连六哥都勾引了去。”
“闭嘴!”
夜玄容怒目瞪着她:“若非看在豫皇叔的面子上,本皇子今日定要了你的命!”
长乐郡主却全然不在意的继续挑衅:“为别人的女人出头,还是自己表哥的贱妾,六哥真是好魄力啊!”
沈之康脸色难看,尤其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让他实在觉得难堪,却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提醒夜玄容:“六皇子,这是我的家务事,就不劳六皇子费心了!”
他言语间的暗示夜玄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可是看了眼地上浑身是伤的宋慕雪,他实在不忍看她再被如此欺负。
“表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因为怕父皇母妃责骂让你替我照顾慕雪和孩子……”
轰!
就像是一记惊雷从天上炸开,所有人都被夜玄容的这番话给炸呆愣住了。
沈之康脸色越发阴沉,都不及他善后,夜玄容已经抱起上的宋慕雪:“从今日起,就不再劳烦表哥,他们母子由我亲自照顾。”
说完便在一片惊愕的表情中抱着宋慕雪离开了。
宋云夕兴奋的两眼放光:“表哥新婚之日,表弟抢了表哥的贱妾……哇,刺激啊!”
宋云夕拍了下夜玄恪的肩膀:“你行啊!”
这么狗血的伦理大剧,真是不白来啊!
夜玄恪不敢邀功,谦虚的表示:“他身边有四哥的人,所以挑拨他不是什么难事。”
挑拨夜玄容的确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能让他放下对沈之康的兄弟之情选择这样的日子动手。
夜玄恪果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这一夜注定是无法平静,安宁伯世子大婚之夜,长乐郡主暴打小妾,六皇子英雄救美抢了世子小妾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夜玄恪有意为之的推波助澜下,更是演变出了诸多版本。
不过所有杜撰都不及事实来的精彩狗血。
沈之康被六皇子戴绿帽,宋慕雪怀的是六皇子的孩子,整个 都城的人都知道了。
沈之康成了都城中所有人眼中的笑话,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头顶的绿光。
宋云夕不怀好意的笑着:“我倒是要看看,这兄弟之情究竟是不是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