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二公子不好了!”
宋哲扬强打起精神下了马车,但在看到被丢弃在府门前的宋哲宁时还是失去了控制,身体摇摇欲坠。
小厮扶住他:“世子,先救二公子要紧。”
宋哲扬从失神中强打起精神——
对,他不能倒下,他若是倒下了,弟弟该怎么办?
命人将宋哲宁抬进府中,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宋世子若是约束不好宋二公子,下次我送回来的可就不能保证是否还喘着气了。”
循声看过去,宋哲宁看了到周身肃杀之气的血影。
不用想也是宋云夕的人。
“你对他做了什么?”
想到宋哲宁身上那些恐怖的伤痕,宋哲扬根本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他不能对父亲不满,不能对宋云夕怨恨,不能对宋慕雪愤怒……难道还不能对一个下人发怒了吗?
面对他的怒火,血影全然不在意,依旧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只是依二公子之愿,将他丢去南风馆挂牌接客而已。”
宋哲扬不是以此来羞辱大小姐吗?那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确确实实的在南风馆接了一天的客。
“混蛋,你怎么敢?!”
心中不敢面对的事实得到了印证,宋哲扬只觉得自己要被可怕的怒火恨意吞噬了。
国师府的一个下人,宋云夕身边的一条狗罢了,竟敢对侯爵公子做出这等可怕之事,他怎么敢的?
血影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戴上了面具:“这是他羞辱大小姐的代价。”
“宋云夕……”
一道黑影疾速落下来,宋哲扬被扼住脖子艰难喘息,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血影:“大小姐的名讳岂能出自尔等之口?”
宋家人,他忍很久了。
宋哲扬能清楚感知到血影的杀意,亦丝毫不怀疑他若再敢说一个字,血影便会毫不犹豫的捏断他的脖子。
他怕了。
是的,他又退缩认怂了,对一个他看不起的下人。
宋哲扬垂在衣袖中的手紧握着拳,对自己一再退缩隐忍的懦弱行径他自己亦是不耻,可偏偏除此之外他束手无策,更是没有决绝赴死的勇气。
看出他眼中的导懦弱,血影嘲讽的冷哼一声后将他甩开。
“懦夫!”
静谧的夜色中,宋哲扬呆站在原地久久都未动一下。
正如宋云夕交待血影的那样,他的确是留了宋哲宁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让宋哲宁生不如死。
他被救醒后就彻底癫狂了,想到在南风馆所受的屈辱,他竟是真的无法面对面只想去死。
可宋哲扬让下人全方位守着他,甚至将他绑了起来,让他连死都不能,南风馆的记忆也就无时无刻的不在攻击他,让他彻底崩溃了,偏满口的牙都没了,便是嘶吼也没有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血影的狠并不在于只送宋哲宁去了南风馆挂牌接客,而是随时都让他保持清醒,清醒的承受屈辱,清醒的看着自己被一个个畜生侮辱。
那才是最令宋哲宁绝望的。
宋哲扬承受的折磨丝毫不比宋哲宁少,他觉得自己都要承受不下去了。
偏偏身为一家之主的宋绍章全然置身事外,从宋哲宁回来只是轻描淡写的问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态度,连看都不曾去看过自己儿子一眼。
成日都只和韩婉腻在一起,那种痴迷简直是恨不得死在韩婉身上。
宋哲扬身心俱疲,连计较的精力都没有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宋哲宁歇斯底里寻死之后倒是冷静了下来,每日按时吃药养伤,宋哲扬以为他是想明白了,却不曾想这是他爆发报复的开始。
“宋绍章和宋哲扬都知道你在此受辱,但宋哲扬为了爵位,为了仕途并没有为了你与大小姐为敌,宋绍章甚至是在府中和你那位婉姨耳鬓厮磨,连问都不曾问过你一句。”
宋哲宁清醒过来后,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血影的话,越是清晰他心底的仇恨就越是难以扼制。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受尽一切折磨和屈辱,但他的父兄却能安然无恙,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安宁富贵?
他不甘心,更恨之入骨。
既然不顾他的死活,既然他坠入了地狱,那就父子兄弟一起沉沦吧!
宋云夕听丝竹说完后,笑得明媚:“以宋哲宁的性子,宋绍章和宋哲扬别想得一日安宁。”
前世她就深受其害,宋哲宁总是能想出些折腾人的法子,让你根本无从摆脱,每一日都活在恐惧不安中。
霸凌?
对,宋哲宁就是个霸凌者,只不过他是家族霸凌,而他霸凌的对象就是家人。
前世她所承受过的,今生宋绍章父子也该切身体会一下。
原本以为这才只是开始,宋云夕也未想多分精力去关注宋家,可未曾想宋哲宁一开局就死亡地狱局。
听丝竹说着宋哲宁的荒诞行径,便是处变不惊的宋云夕都瞳孔震动,震惊的张大了嘴呆愣住了。
夜玄祈修长的手指抬了下她的下巴,强行将她张大的嘴巴合上。
宋云夕以为自己听错了,侧头问夜玄祈:“你听清丝竹说什么了吗?”
她真的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
夜玄祈点头:“听清了,而且保证听得和你是一样的。”
宋云夕:“……”
“不是,宋哲宁真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掰弯了?”
宋哲宁自从冷静下来后,就让人去南风馆请小倌儿到府中厮混。
但也许是当日自己被凌.辱的经历让他心理的伤害转移到了生理上,反正就是他无能了,无论怎么刺激都无能了。
于是,他就这么水灵灵的从直男变成了受,而且还接受得挺顺滑,没有丝毫的勉强。
宋哲宁也不愿从南风馆去弄小倌儿了,嫌太麻烦。他让人去人牙子手中买了几个好男色的攻回来,就养在府中,丝毫没有回避遮掩的每日与几个男人厮混,闹得人尽皆知,让文远侯府再一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宋云夕沉默了许久,突然问:“这会儿宋哲宁还在跟那几个男人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