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朱元璋饮酒甚多,难得地让自己醉倒。醉意朦胧之中,他揉了揉眼睛,凝视着朱允熥感慨地说:
\&允熥啊,朕想念你那位先父呐,这几ri朕辗转反侧,难以安眠。一闭眼,仿佛就能看到他幼时的模样。他自小痴迷修炼秘籍,资质出众,智慧超群。年纪尚幼之时,便已展现出非凡的政治修行天赋。朕那时就知道,他是位潜力无穷之人,比朕更适合成为天帝。可叹苍天不公,英华早逝。朕的太子,这样一个近乎完满的存在,就这样离我们而去。”
朱允熥静静地听着,不知是因为自身与这个世界朱允熥的融合而产生了同样的情感共鸣,抑或是被朱元璋的这份深情触动,内心深处不由得泛起一阵阵莫名的酸楚与哀痛。他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这位大明开国立教的天帝,这一刻的他,宛如一位最为平凡的父亲,无助地揉着眼睛,试图抹去那涌动的悲伤泪水。
然而,无论怎样挣扎,他的眼中依旧止不住地滚下更多的泪珠。朱允熥眼中亦泛起泪光,他轻轻把手搭在朱元璋的肩头,语气坚定地道:
\&皇祖父,我不是还在么?即便父亲已经离去,孙儿也会如同父亲一般,尽孝于您。我是您的孙子,是您儿子的儿子。父亲未竟之事,孙儿定当竭力完成。”
此时,朱元璋认真地看着朱允熥,觉得他的话语似乎别有意蕴,却又无法确定。但他依然很高兴,点头回应道:
\&唉,人老矣,总是多愁善感。\&
拭干泪水后,他也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说道:
\&虎父无犬子啊!你父亲那样一位杰出的储君,所孕育的血脉子孙,自然也不会逊色分毫。允熥,朕期待着你的精彩表现。\&
朱允熥微微点头,继而微笑着说:
\&若皇祖父没有其他事宜,孙儿便先行告退了,如今夜色已深。\&
朱元璋点头应许:\&去吧,好好歇息,闲暇之余不妨多来陪陪朕批阅奏章之类的事务。你既然具备一定的能力,就应该尽力施展,在如今这个紧要关头,朕事务繁重,正需得力助手襄助呢。\&
朱允熥微微颔首,随后离别了朱元璋的仙居宝殿。
离去之后,朱允熥并未返回修炼圣地少阳宫,而是负手缓步于皇宫的重重庭院之间,试图借此消解刚才宴饮带来的灵力充盈之感。
不多时,朱允熥似有所感,隐约听见远处一座隐蔽的小楼中,似乎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
凝神细听,那声音中既有女子的轻唤,又夹杂着男子压抑的喘息。
虽朱元璋的仙侣众多,然其极少临幸她们,尤其在朱标仙逝不久的如今,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朱元璋更是不可能涉足后宫之事。再加上朱允熥刚刚离开朱元璋身边,那位小楼之中断然不可能是朱元璋亲临。
然而那从小楼中传出的声音,分明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朱允熥不由得拧紧双眉,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他慢慢靠近小楼,更加专注地倾听楼内之语,只听得一男子的声音响起:
“春燕仙子,你只需顺从,待此事过后,本座定当重赏于你。只要你能顺利出宫,我便接你回府,许你一世仙缘,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而那名女子则回应道:
“公子,请您自重,这里可是天庭禁地皇宫,若是此举被人知晓,恐会遭受斩仙之罚。”
“休得多言!今日你不从,有的是苦头等着你吃!”
随之而来的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那女子似乎正在奋力抵抗,但男子却始终不肯罢手。
朱允熥面色铁青,心中已然明白,此宫中男子除去太监与皇家子弟外,极有可能便是哪位护宫仙卫。且此人显然身世非凡,否则怎敢妄图将宫中仙娥带出皇宫纳为妾室。
愤慨之下,朱允熥疾步上前,一脚踢开了小楼的门户。屋内,一名男子正将一名宫女按倒在地,尽管宫女拼命挣扎,男子仍是毫不留情。
那宫女深知此事一旦败露,自身难保,故而在极力挣脱的同时,又不敢大声呼救。
此时房门陡然开启,令屋内的男女皆是一惊。男子抬头望去,本欲出口大骂,但见来人衣饰非凡,赫然便是朱允熥,吓得立刻下跪俯首:
“三皇子殿下……”
朱允熥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这名男子,只见他已经褪去了外袍,露出一副披挂着宫廷仙卫高级铠甲的身躯。至于旁边的宫女,则仅着一身普通的宫女服饰,姿容出众,却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此刻,那宫女亦惊惶失措地赶忙跪下,低声说道:
“三皇子殿下,奴婢知错……”
朱允熥面容沉肃,瞥了二人一眼,随后转向那名男性仙卫,冷冷地道:......
\&此处乃天阙神宫,尔身为守护仙卫,竟在此地欺辱仙婢,并强行摄取其元阴?你胆敢如此放肆!”
那名仙卫立刻朝朱允熥跪下行礼,口中急切道:“三皇子殿下恕罪,微臣乃是镇守江夏的仙侯周德兴之子周骥,请殿下看在我父的面上,宽恕微臣此次过错。”
听见他的自报家门,朱允熥的脸色越发阴沉,怒斥道:“既是出身功勋世家,入驻天阙神宫执掌禁卫,更应恪守本分,光大门楣,而非玷污家声,做出这等肮脏之事,实乃可恶至极!”
见到朱允熥如此严厉,周骥的脸色也随之黯淡下来,他抬首看向朱允熥,质问道:“三皇子殿下,何须把事情做得这么僵硬?”
朱允熥眼神冰冷,回应道:“你犯下这般大错,竟还有脸反问本皇子是否失态?告诉你,我若在这般小事上对你姑息养奸,日后如何镇压乾坤,执掌天地大道?”
周骥冷哼一声,傲然言道:“不论如何,家父周德兴亦是仙武界中坚力量。武道一门上下,皆期盼着三皇子殿下登临宝座,主宰天下。今日若殿下执意要让微臣颜面扫地,岂非寒了众多武修之心?”
朱允熥彻底愤怒了:“你不但不知收敛,竟还想以此事相胁于本皇子?倘若本皇子被一个小小的仙卫所胁迫,日后如何镇得住这仙宫万重,号令天下?”
朱允熥言罢,身形一闪,走出殿外,高声呼唤:“来人!”
瞬息之间,远处几位仙卫迅速奔至,齐齐躬身施礼:“卑职见过三皇子殿下。”
朱允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命令道:“速将殿内的周骥擒拿归案。”
闻言,为首的那位仙卫一时愣住,迟疑地道:“殿下,此事……”
朱允熥目光如电,瞪向那位侍卫首领,厉声道:“莫非本皇子之命,如今在你们眼中已经毫无威严了吗!”
那位侍卫首领被朱允熥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早有耳闻三皇子朱允熥今非昔比,不敢有丝毫怠慢,遂果断下令,身后两名仙卫立即将周骥制伏。
周骥愤然怒吼:“朱允熥,你这是何意?皇上鉴于我是功勋之后,特许我在天阙神宫担任仙卫,以磨砺意志。你为何如此待我!”
朱允熥冷笑一声:“皇祖宗想栽培你这样的功臣之后,但你却辜负了他的期望与寄托。”
然而周骥依然嚣张无比地反驳:“我哪里辜负了皇上,不过是图一时欢愉罢了,你何必小题大做!”
朱允熥握紧拳头,冷声道:“小题大做?身为仙宫护法,你竟敢在天阙神宫内强占仙婢,无视其哀求与反抗,行此淫邪之举。看来这功勋之后的狂妄恣睢,竟已蔓延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天阙神宫之中。如此在宫中尚且横行霸道,平日里还不知会嚣张到何种地步呢?”
周骥被朱允熥驳斥得哑口无言,只能怒目而视,此刻那侍卫头领低声向朱允熥禀告……
“三殿下,这位周骥真人,确乎平日里频繁犯戒施暴,倚仗其父乃江夏侯爵,更是无视天地纲纪。
他曾拳脚相向于凡夫俗子,掠夺民间贞洁少女,罪孽深重,无所不为。
即便如此,他还强行收纳了十几位道侣。
且嗜赌如命,因而负债累累,积累了巨额灵石赌债。
昔ri陛下出于制约其行径之考虑,将其安排入紫禁城内,期望他能以禁军守卫之职收敛脾性,受些规训教化。
未曾料到此人进入皇宫之后,对待众多守卫不是拳脚相加便是冷嘲热讽;而对于诸多宫娥,则屡次强行纠缠不清。
近段时间以来,遭其玷污清誉的宫娥已有五名之多,多数女子皆无可奈何,唯有默默忍受屈辱。
日前还有一名宫娥不堪其辱,在御花园投湖自尽。
然而此人竟毫无悔改之意,今日竟在此地再次做出这般败德之举……”
禁卫队长再也无法忍耐,遂将此事全盘告知朱允熥。
朱允熥听闻之后,胸中怒火熊熊燃烧,面色阴沉地走上前来,直视周骥,言辞犀利:
“哼,原本以为刚才那一幕已是难以容忍,却不想仅是九牛一毛尔。
真是好一个骄横恣肆、无恶不作的功勋世家子弟!”
面对朱允熥这般毫不遮掩的讥讽,周骥依旧面不改色,淡然回应:
“你自己都说我是功勋世家之后,些许越轨之举又有何不可呢?”
“有何不可?”
朱允熥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挥手下令,愤声道:
“拉下去,给我杖责八十大板!”
此语一落,周骥顿时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朱允熥,你胆敢对我下手,你可知我父乃江夏侯,对我大明有功赫赫。
而你需要我们武官一系的支持,你若就这样打了我,后果将是极其严重的。”
朱允熥冷哼一声,答道:
“今日我就偏要这么做,再加三十杖,共计一百一十杖,给我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