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表现出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握着对方的手连连摇。
“老张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张副局长也笑着回道。
“严格算起来,才几个月啊,七月份一起开会,那时候咱们还一起讨论新的刑事诉讼法的司法解释。
现在都是祁局长了,厉害,厉害。”
“客气什么,听说你年初也要去党校培训了,这次正巡视员,肯定有你一个了。
搞不好部长给你一个正厅级实职。”
张局长听到这个话,也是一脸微笑,他挺年轻的,现在才三十八岁,妥妥的青年干部,不过公安部内部的实职是轮不到了,级别先上去,上头对各局的主要负责人,都有很高的要求。
这次领导给他透的口风是下去某省的检察院做副检察长,熬熬资历,再做常务副检察长。
正厅级的副检察长,如果不能做常务,那也能兼任反贪局局长。
“但是也比不了你啊,你可是咱们部里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现在还是重要副省级城市公安局局长,还是著名法学专家。
最近那本治安事例司法实践,我可是有拜读哦。”
祁同伟抽空又写了一本专业性的书籍,其实这是洪老师的要求,算是毕业论文设计的课题,要写两本司法类目的书籍,现在已经被收录进部属公安大学,木樨地那个校区,做了治安科目的教材。
“下来任职以后就没空搞学术了。
每天都是一堆烂事,这几位是?”
张局长开始介绍。
“赵东来,张三,李四,王五
几个人都是我们刑侦局的精英干警,希望祁局长不吝赐教,好好帮忙教教我们。”
张局长又转过头和赵东来他们介绍道。
“祁局长是咱们公安部的法学专家,公安大学的客座教授,原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副局长。
这次你们在京州市局,得用心向祁局长学习法制精神。”
几个人一齐站直敬礼,尤其是长着武松脸的赵东来,站得笔直,祁同伟不自觉多看了他一眼。
“很棒的小伙子啊,长得很结实。
那好,张局,咱们就不多说废话了,直接办正事儿,带你去看看九成九稀罕物,A级通缉犯,超级悍匪,一般人可没见过。
这边来。”
张局一行人都被祁同伟的话讲得乐呵呵的,排名第一的悍匪好像也就普普通通一项调研工作一样,不过很快,赵东来几人就重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祁局长,那咱们从哪里开始?”
祁同伟带着他们来了观察室,京州市局多个部门都在附近匆匆忙忙进行下一步工作,很多日常工作都被放到了一边,因为祁同伟要求全力完成审讯张俊团伙,对他们交代的事情进行收尾。
“就从这个审讯开始吧,不过事先说好,我这边审讯已经进行到一定阶段了。
大部分事情他们也都交代了,你们刑侦局只能派员参与,不可能有主导权的。”
张局长听到这话,身体有点僵硬,这和领导交代的不一样啊,领导让他直接接过审讯主动权。
“可是孙部长和我交代的不是这样的。”
祁同伟顿时笑了,上头的部长和副部长们自然也各有山头,这位孙部长就是分管刑侦的副部长,但是他的话,祁同伟是不打算听的,他有自己的领导。
再说,这个案件已经基本完成了最难的部分,剩下的就是收尾,搜捕其他人员也就是水磨功夫,这时候把审讯主动权让出去,功劳怎么算呢,就算祁同伟自己愿意,京州市局的兄弟们也不可能愿意。
“我不管那些,你们是代表部里来学习调研的,这是我收到的通知。
小杜,小杜,拿文件过来。”
秘书小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过来,祁同伟看都没看,直接递给张局长。
“这是部里下发的正式文件,我只听这个的,如果你有其他意见,可以和上头申请。
下发正式的交接文件给我们,而不是空口白话就要我交人。”
张局长看着这份调研学习定义了他们这趟行程的文件,不禁有些无奈,这好像卷进上头的政治斗争里去了,这可不是他所想要的,谁都知道这位祁局长不好惹,三十岁就能当上三局的副局长,现在还是重要副省级城市的局长。
不管是过往政绩,还是政治斗争的一些战绩,祁同伟都可谓是赫赫有名,尤其在京城的政法线司局级中层圈子里,许多人都认为,他能在四十岁之前,上到副部级实权岗位,未来不可限量。
白白得罪他,并不划算,张局长比较偏向技术型官员,他并不愿意主动参与到部里那些政治斗争里去,于是从善如流,展颜一笑。
“那我们这趟行程,也就全程听从祁局长安排。”
在后面的赵东来算是领教了祁同伟的强势,不管是笑脸攀关系,还是拉下脸讲利益,祁同伟都掌握了十足的主动权。
现在的赵东来一直都在刑侦技术方面深造学习,此时的他离前世那个滚刀肉一样,还能讨好各方领导的赵局长差了十几年的历练。
“那咱们就达成了令人振奋的共识,这边还在枯燥的重复审讯,我先让人和你们讲讲来龙去脉。
老何!过来。”
何清泉闻言小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大堆卷宗,这边张俊团伙讲述了很多过去没有掌握的事情,正在一件一件准备核实中。
“局长。”
“这位是张局长,部里刑侦局的副局长,这几位是部里的精英干探,和他们好好介绍一下这次张俊团伙的来龙去脉。”
说完,祁同伟转过头面对张局长。
“中午委屈一下,在我们市局食堂吃一顿小灶,等下省厅的领导还有市政法委的领导都会过来一趟。
晚上,我们汉东省政法委的梁书记会请你们吃个便饭。”
这句话其实就存在玄机,为啥中午政法线上的领导们都过来作陪,那无非就是礼貌嘛,晚上还政法委书记亲自作陪,这就有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