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孔融被定罪
作者:寰宇散人   三国秘事第二部最新章节     
    已是日上三竿,孔融依然卧在榻上没有起来,同时也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
    又是一次宿醉。
    昨晚孔融府上高朋满座,大家齐聚一堂、谈笑风生,席间对孔融的溢美之词自然也是不绝于耳。
    孔融在公堂上把曹操弄得下不来台,引来了士林界的一片喝彩。
    一连几天,大家都来到他府上把酒言欢、对酒当歌,佩服他为儒生们再次争得了荣誉。
    孔融自然也是春风得意、神气十足,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成功,连人人都谈之色变的曹操,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其实孔融的这种心态和行为,也代表了普天之下的一大批读书人。
    这些人始终郁郁不得志,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却无英雄用武之地,只好抨击权贵,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人们都以为孔融是忠于汉室才与曹操对立的,但孔融心中并不这样认为。
    他是孔子的二十世孙,肚子里的学问自然不少。
    他也知道这天下并不永远是某个人的天下,也不永远是某个朝代的天下,而是能者居之、居者能之。
    如果一个皇帝荒淫无道、治国无方,是早晚会被推翻而改朝换代的。
    从夏桀到帝辛,再到后来的姬宫湦、姬延、胡亥、刘婴,无不说明了这个道理。
    当年孔融在青州担任北海国相时,曹操与袁绍争霸正酣,孔融手下的幕僚劝他投靠其中一方,他便毅然决然地将其杀害。
    后来这件事被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大家都觉得孔融是全心全意忠于汉室的,而不愿与任何一个诸侯同流合污。
    其实那不过是孔融沽名钓誉罢了,他当时只是不确定曹操和袁绍到底谁能笑到最后,所以才选择了置身事外。
    后来袁绍的儿子袁谭去了青州,又无缘无故地攻打孔融,才迫使孔融逃到了曹操这边。
    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才华,完全可以被朝廷委以重任,却没想到皇上什么事都听曹操的。
    没有曹操的吩咐,刘协绝不敢对任何人封官许愿。
    孔融曾担任过青州刺史,所以他觉得自己怎么也得被封个一州之主,但曹操却完全视他如无物一般,提拔了所有的人,唯独没有他孔融。
    孔融又是个十分清高的人,他是从来不会阿谀奉承、卑躬屈膝的,更不会去主动讨好上司,管上司要官。
    孔融觉得凭借自己的才华,理应是曹操主动去求他,真心实意地求他几次之后,他才勉强答应帮曹操做事。
    但孔融想的实在太天真了,曹操眼里的人才,要么能攻城拔寨,要么能出谋划策。
    只会自命不凡、夸夸其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曹操重用的。
    最后还是汉献帝刘协苦苦哀求,曹操才勉强答应让孔融当了个太中大夫。
    然而太中大夫只是个闲职,手里根本没有一点儿实权,既没有兵权也没有财权,只能终日与一帮士子聚在一起扯扯犊子、发发牢骚。
    孔融便把心中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曹操的身上,如果不是他有眼无珠、如果不是他暴殄天物,自己是绝不会明珠委地、宝剑蒙尘的。
    于是,曹操每次遇到大事小情,孔融一旦知道了,就会立刻跳出来,不是说风凉话,就是唱反调,总之就是想恶心曹操。
    把曹操恶心到了,孔融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也证明了自己的存在,觉得很有满足感和成就感。
    就在孔融悠然自得之际,几名侍卫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孔融便走。
    大堂之上,早已聚齐了满朝文武。
    这次朝议是由御史大夫郗虑主持,曹操只是坐在了侧位。
    郗虑正色道:“人都到齐了哈,下面我们开始了!近日有人发现了一篇文章,把满朝文武骂了个狗血喷头!”
    说着,郗虑又朝路粹使了个眼色。
    路粹走上前来,拿出竹简朗声念道:“荀彧可使吊丧问疾、荀攸可使看坟守墓、程昱可使关门闭户、郭嘉可使白词念赋、张辽可使击鼓鸣金、许褚可使牧牛放马,乐进可使取状读诏、李典可使传书送檄、吕虔可使磨刀铸剑、满宠可使饮酒食糟、于禁可使负版筑墙、徐晃可使屠猪杀狗、夏侯惇称为‘完体将军’、曹仁呼为‘要钱太守’,其余皆是衣架、饭囊、酒桶、肉袋耳!”
    阶下的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气得咬牙切齿、火冒三丈。
    孔融知道这是当年祢衡说过的话,只是没想到竟然写成了文章。
    他走上前来,说道:“御史大人,这话是祢衡说的,但他早已经死了啊!”
    郗虑点点头道:“不错,祢衡是死了,但他的师父还健在!”
    路粹又拿出竹简道:“祢衡曾赞孔融是仲尼不死,孔融则回誉祢衡是颜回复生!”
    “孔大人,有这事吧?”郗虑问道。
    孔融并不知道郗虑想干什么,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郗虑一脸得意地道:“众所周知,颜回是仲尼的弟子,祢衡是颜回,您是仲尼,那么祢衡也就是您的弟子了!”
    路粹又道:“在下斗胆猜测,祢衡的这篇文章,很有可能是他师父教他写的!否则凭借祢衡的水平,不可能把满朝文武全都痛骂一遍!”
    孔融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矢口否认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郗虑又道:“就算这篇文章不是你教他写的!但你们家的孔老夫子曾经说过,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祢衡是你的弟子,他写了这么一篇大逆不道的文章,你这个当师父的怎么说也是难辞其咎吧!”
    孔融正欲开口辩解,路粹又拿出一份竹简道:“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缶中,出则离矣!”
    郗虑问道:“这段话是孔大人说的吧?”
    孔融一向敢说敢做、敢作敢当,点点头道:“不错,老夫的确说过这段话!”
    郗虑心下又是一阵窃喜,说道:“我给你翻译一下,啊!父子之间有什么恩情呢,不过是情欲的产物!母子之间也是,不过是将一件东西暂时寄放在瓦罐里,倒出来之后就没有关系了!”
    路粹又道:“孔夫子曾经说过,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如果一个人连父母都不孝顺,又如何会忠君爱国、安身立命呢?”
    大家听了这么两段话,顿时对孔融嗤之以鼻,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郗虑一看火候差不多了,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道:“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招合徒众、欲图不轨、谤讪朝廷、不遵朝仪、跌荡放言之人,本御史大人有权将其绳之以法、明正典刑!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还没等孔融反应过来,两名侍卫便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