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在曙光基地,每年基地囤粮都是组织大批人手去山里,找各种山货和野菜晒干储存,打猎。种粮食也只种土豆、小麦、玉米之类的好养活的粮食。
倒是还有一片大豆田,但那是种来榨油的,他们普通人可吃不上,都是吃杂粮饼,打猎来的肉也是,只有最冷的时候基地会分发点肉汤,说是肉汤,不如说是上面的人吃的炒肉的洗锅水。
“夏夏姐,这是什么?”
林屹的声音打断了宁夏忆苦思甜,她接过林屹递过来的叶子,一看,竟然是野蒜,她仔细一看前面一片地,是一小片成熟的野蒜地!
“是蒜!”宁夏上前刨出一棵,扒净泥土后裸露出来一个白白嫩嫩的蒜,野蒜和自己养的完全不一样,自己养的是几瓣紧紧包裹在一起,像朵未开的莲花,蒜叶也比较大张。野蒜则是小小白白的一颗,叶子也别看小,香味儿却很浓。
“我看着像葱。”林屹摸摸脑袋,他看到的时候不敢确认,说是葱吧,叶子又是扁的,有些还开花了,葱可不会开花。
“这是野蒜,和以前买的那种不一样,你不认识也正常,这一片全摘了带回去!”宁夏大手一挥,打算全部收了,野蒜用来配鱼,去腥提香,正合适!
三人连小一点的嫩苗都没放过,全摘了,那一小片地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宁夏看着手里连叶带果差不多三四斤的重量,满意的笑了。
这会儿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眼见放风时间差不多了,宁夏就带着两小的下山做饭吃去了。
“夏夏,去哪。”桑桑不解的看着宁夏收拾东西,只见宁夏装了一大把辣椒,今早用剩的野葱,还有刚刚摘的野蒜也到了不少进包里。
“我们去水潭边烤鱼去。”
林屹眼睛亮了亮,桑桑却还是不理解,宁夏带着林屹收拾好东西后,就出发了。
“林屹,你去捡柴火,我来处理鱼,桑桑不许乱跑,去石板洞里把鱼片翻一下。”宁夏交代完,挽起裤脚就下水了。
这会儿水潭里的鱼已经少了近三分之一,宁夏从中挑了两条比较大的带小刺的鱼,又单独给桑桑抓了条没刺的扔上去,才慢悠悠的上来了。
就她抓鱼这会儿功夫,林屹已经找好一堆大大小小的柴火回来了,桑桑也跟在他拿了两根木棍,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桑桑!鱼片翻完了?”
小小的脑袋重重的垂了下去,林屹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连忙应声,“我马上去。”
“我逗她呢,早上才翻过哪用翻这么勤,我就是怕她乱跑给她找事做呢。”
“没有,乱跑,接哥哥。”桑桑小声反驳。
“好!没有乱跑,但是桑桑一定要记得,不管去哪,一定要记得跟我或者你哥说,好吗?”
桑桑乖乖点头。
“林屹,再去摘点树叶来,放鱼。”
林屹听话转身,要走之际回头看到了桑桑期待的眼神,“夏夏姐,我可以带上桑桑吗?就在那儿。”说完抬手指去。
宁夏看见就在不远处,她说话大点声对方都能听见的程度,见两个孩子忐忑期待的样子好玩得很,“去吧。”
桑桑欢天喜地地牵着她哥哥的手走了,宁夏留在原地杀鱼。
快速的杀好清洗干净,宁夏把自己身上也随意清理了一下,杀鱼的时候她都很小心,尽量不弄到衣服上。
林屹就带着桑桑蹲在旁边洗带回来的叶子,宁夏把带来的食材翻出来,先腌制桑桑那条鱼。
她里里外外的都涂了层薄薄的盐,然后往鱼的肚子里塞了一大把野蒜和野葱,还有一丁点紫苏叶碎,然后用削尖的紫苏杆把鱼肚子合拢,再用树叶把整条鱼紧紧包起来就好了。
林屹和她吃的也如法炮制,唯一不同的是,她磨碎了辣椒和盐混一起把鱼抹了个遍,她和林屹都爱吃辣,林屹看见她抹辣椒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
“夏夏,为什么,削木头?”桑桑不解的看着宁夏把一根木头的一边削的尖尖的。
“串鱼。”
灾年来临时桑桑不过两岁,被迫断奶的年纪,她显然不太懂这种进食行为。
火生好了,宁夏刨开两头地面上的石头,露出湿润的泥土,两边各插了一把‘叉’进去,这样就可以把鱼放上去烤,不用手拿着了。
大火又烧了好一会儿,见宁夏没有其他举动,林屹好奇,“夏夏姐,不烤吗?”
“先等这这几块大点的柴火烧透熄灭了再烤。”
“为什么?”
林屹难得话多,宁夏也就耐心解释,“因为直接用火烤会把鱼烤糊,一会儿把柴退出来,用地上的炭烤,鱼就不会糊了。”
这都是血泪堆积起来的经验,有次莫关山抓了两只肉质极其鲜嫩的山雀,让她烤了,她接过就开始烤,等莫关山回来,他辛苦抓的两只山雀已经变成黑炭了,扒开最外面那个糊壳子,里面的肉还是鲜红色。
想起莫关山无奈抽搐的嘴角,宁夏低头扬了扬嘴角。
很快,林屹捡回来的那一堆柴火都烧的差不多了,宁夏看准时间熄了火,一阵浓烟过后,地上就是一小堆红彤彤的燃烧的炭了。
她把树叶打开鱼拿出来串在木架上,架子够低,鱼只差一点就能直接接触炭火了。
没一会儿功夫香味就出来了,桑桑一边使劲嗅一边流哈喇子,眼看着她越凑越近,脸都要杵鱼上去了,宁夏使眼色给林屹,让他快看桑桑笑话,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桑桑茫然的盯着他们俩,知道他们在笑她,但是没明白在笑什么,看了一会儿没看明白好脾气的又低头嗅她的鱼肉去了。
一股混着辣香的鱼肉围绕在三人周围,终于在桑桑第三次询问的时候,鱼肉熟了!
宁夏把串着木棍的鱼放到一旁铺好的叶子上,取下缝合鱼肚子的已经烤焦的紫苏杆,打开鱼的肚子,一股浓香味扑面而来,和刚刚若有若无的烤鱼的香味不同,鱼肚里焖熟的野蒜散发出蒜特有的香味夹杂着鱼的味道,却不腥,野蒜霸道得盖过了葱和紫苏的味道。
面对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宁夏毫无心理负担的从外面撕下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因为鱼的体积不算小,宁夏为了避免里面没熟的情况翻来覆去烤了又烤,鱼皮夹杂着鱼皮下薄薄的一层肉都是烤的焦焦的,酥脆咸香,口感无敌棒。
宁夏又从里面撬出一小块尝了尝,完全入味了,野蒜味也很浓,有点腥味但可以忽略不计,鲜软嫩滑。宁夏确定全部熟了以后,才连着树叶放到桑桑前面。
“吹吹再吃,小心烫啊。”桑桑欢快的点了点头,埋头研究她的鱼去了。
宁夏把林屹的也递给他,对比桑桑的‘素’鱼,他们俩的由于辣椒放得多,腥味完全被掩盖了,一股子辣香涌进鼻子里刺激着味蕾,林屹接过去也顾不得烫,撕下就往嘴里放,一边斯哈斯哈一边手上不停。
看着两人吃得香,宁夏感觉胃口都好了不少。桑桑吃得手舞足蹈,鱼肉的美味不必多言,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自由美好的年代早已过去,但在乎的人就在身边,吃得饱穿得暖,脚上还有新鞋子,两个孩子不懂幸福感是什么,但此刻他们真切的想要流泪,从温暖的心脏溢出,蔓延四肢,浑身热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