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太觉得有些不对劲:“小月这几天怎么都没有打电话了?”
一旁的辛慧秀接话:“说明小月知道自己错了,在乡下好好反省,不想再让您烦心呢!”
宁老太太听到这话。
这几天一直堵得慌的心口,总算是舒服点了。
她叹了口气道:“但愿她是真的在反省吧。”
“只要她是真的知错,那我的这些心思,就不算白费。”
她们宁家,可就这一个孩子。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把宁月的性子给她改过来,绝不能就这样废了。
辛慧秀站在一旁。
听到宁老太太的嘀咕,悄悄撇了下嘴。
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
说到底,还不是不心疼她闺女。
她闺女堂堂鹏城设计顾问的侄女。
区区一个沈绾,收拾也就收拾了。
再说了,最后沈绾不是也没怎么样吗。
这死老太婆,不仅逼着他们大房掏了一千块钱出来,还硬是把她闺女给送到乡下去吃苦。
老贱人!
鹏城乡下。
宁月虽说被送到了乡下,但国营商店的位置,也算是在镇子中心。
要说条件有多苦,其实也不至于。
宁月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柜台,手里还拎着一篮子鸡蛋。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国营商店的门口看。
当她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售货员走进来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但宁月并没有立刻行动。
硬是忍着到了早上第一波客人结束,售货员们清闲了下来。
宁月才拎着篮子,凑到了那
个售货员身旁。
宁月笑眯眯的将篮子递给售货员:“姐,这篮子鸡蛋给你。”
虽说开放之后,大家生活的生活比之前好了不少。
但鸡蛋对大家来说,依旧是难得的好东西。
更别说这一大篮子鸡蛋了。
尹大姐看着这个刚来没几天,平时说话做事,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小姑娘。
皮笑肉不笑道:“宁月同志,你这是?”
宁月又把鸡蛋往尹大姐面前推了推:“尹大姐,我初来乍到,你又是这里的老人了,我以后还得靠你多照顾照顾。”
尹大姐听到宁月这样说,算是明白了。
这个小姑娘,虽说家里估计有点背景。
但到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跟自己打好关系,以后有什么事,自己能给她通个气。
她在这个国营商店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嘛。
尹大姐将鸡蛋揽过来:“这事好说,那这些鸡蛋,我就不客气了。”
宁月看着尹大姐将鸡蛋收下,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尹大姐疑惑的看向宁月:“你还有事?”
宁月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尹大姐,我昨天听你跟人聊天,您认识咱们鹏城的建设顾问?”
尹大姐听到宁月提起这事,表情顿时得意了起来。
她清了清喉咙:“可止是认识,那简直是熟得不得了!”
“当年他还在宁省任职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悄悄告诉你,我还知道关于他不少的腌臜事呢!”
尹大姐挑了挑眉,很满意宁月这副目瞪口
呆的样子。
说起来,尹大姐也是几个月前看报纸的时候。
看到报纸上有个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很眼熟。
她站在报刊亭前面,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看了旁边的文章。
这才敢确定,鹏城新来的建设顾问,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宁傅礼。
自从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尹大姐没少拿这件事吹牛。
周围的人都听烦了。
也就是宁月刚来,才会很当一回事的,悄悄咪咪的跑来找尹大姐打听。
宁月听到尹大姐这话,下意识就想起了当初奶奶欲言又止的那些话。
她见尹大姐说到一半不说了,立马催促:“尹大姐,什么腌臜事啊?”
尹大姐故意卖关子:“毕竟是领导的私事,跟你说不太好吧...”
直觉告诉宁月,这事肯定跟小叔为什么一直没结婚有关系。
她太想知道。
平时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小叔。
年轻的时候,到底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宁月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朝尹大姐道:“我们就随便聊聊天,又不会说出去。”
“要不这样,待会下班了,我请你下馆子,我真的挺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尹大姐一听到下馆子,立马道:“那行,咱们下班了边吃边说。”
下班后。
宁月跟尹大姐,找了家离国营商店的最近的馆子。
尹大姐拿着菜单,专点红烧肉白斩鸡这样的荤菜。
宁月看着尹大姐那副口水都快滴下来的样子,打心底里嫌弃。
但
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尹大姐,你快跟我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尹大姐觉着,左右等上菜还要一些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她拿起水瓶给自己倒了碗水。
一口气喝干后,将碗往桌子上一放,开口道:
“宁傅礼以前搞大了一个女工的肚子,不肯负责,把人踹了!”
宁月惊的嘴巴都张大了。
尹大姐慢条斯理的,开始讲起了当年的故事:“当年,我们厂子也算是宁省的先进大厂。”
“宁傅礼刚到宁省工作,我们厂领导就组织先进工人,去迎接宁傅礼。其中有个女工,趁着这个机会,就跟宁傅礼勾搭上了。”
尹大姐说到这,还“啧”了一声:“那女工也是有点本事,还真勾得宁傅礼,和她打得火热。”
“还特不要脸的,不知道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怀孕了,一心指望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怀孕了?”宁月的音调都变了。
她咽了口口水,追问道:“然后呢?”
尹大姐幸灾乐祸道:“然后?没有然后。怀孕了又怎么样,人大领导,还能跟她一个女工结婚?”
“她屁颠屁颠的跑去跟人说,她怀孕的消息。结果人宁傅礼压根就不搭理她,估计还把她骂得挺狠的。”
“因为我当时看到过,她悄悄在没人的地方抹眼泪呢。”
“再后来,宁傅礼不搭理她,厂子里的人也看不起她,她自己没脸再呆下去,灰溜溜的回乡下老家了。
”
“乡下老家?”宁月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她不是来鹏城相亲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