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声刚刚落下,那黑黢黢的手掌便拍上了后心,牛顶天一声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哧~哧~”
又是一阵哧哧的声音响起,恍若高温灼烧,夹带着一阵阵的腥臭黑烟,从黑掌与后心相触的地方冒了出来。
危急时刻,牛顶天猛地撤回了大半推向一灯的内力,全力运转九阳真气汇集在后心之处以求保命。
压缩一处的九阳真气附带着极高的温度,直接将那黑衣人的掌毒灼出了阵阵黑烟。
但是掌力回撤后,此消彼长,一灯的内力便轰然涌了过来,虽然对方的左肩受到匕首一击,但内力依然磅礴无比,直直地轰入了牛顶天的体内。
刚才他也听出了此人发出的女声,也看到了师傅脸上的异样,但是涉及到师傅的生命安全,他容不得半刻犹豫。
但是刚才着实让北冥神功给吓破了胆,此时连挥掌相抗的勇气都完全丧失,生怕一粘着牛顶天的身子就再也挣脱不开。
“呼~”
“轰!”
“顶天!怎么样了?”
他与一灯方才的内力对抗已经到了极致,均是不敢轻易撤功,这才给了两个黑衣人可乘之机。
嗯?
不对!
待逃到一处断崖时,他刚刚越过石梁踏地面,就听断崖对面传来了冰寒入骨的声音。
“瑛姑你……”一灯的眼中闪出不忍,他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刚才偷袭自己的掌风凌厉无比,来人的武功定是极其强横,而他自已经受了极重的伤势,对面的一灯也是受伤不轻。
“裘千仞!!老子今天要让你生不如死!!”
随即看也没看其他人一眼,直接强忍着伤痛,朝黑衣人刚才逃跑的方向迅速追了上去。
“呼!呼!”
逃出生天的裘千仞见后方没人追来,急急地舒了口气。
牛顶天只觉得体内的经脉恍若破碎一般,剧痛难忍,见两人一脸焦急,他缓了口气后,轻声安慰道:“我没事,运功调理下就好了。”
“一笔勾销?”牛顶天冷笑,他妈的老子今天差点让你搞没命了!跟伱一笔勾销?
说罢便朝着悬崖边上的裘千仞扑了过来,既然今日已经用北冥神功吸了这么多内力,他索性直接放开地吸,他妈的老子马上要修仙的人了!还管你体内几种内力?
而一灯身后的黑衣人,
见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偏,索性直接放弃匕首,挥手一掌便向着一灯的后心拍去,厉喝道:
若是不逮住机会将身后这老阴逼弄死,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凶多吉少!
原本已经萎靡不振的黑衣人陡然暴起,连牛顶天也未料到,韩小莹一不留神,左臂便被其紧紧地抓住不放。
紧接着便从段智兴的身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疯狂地吸噬她体内的功力。
想着想着,
几人倒地的同时,牛顶天脸色惨白,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随即连忙运功压制体内翻涌不停的血气。
“快给老夫放手!!”
寺庙外
几人脱离了强大吸力的束缚后,直接瘫软着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只有韩小莹刚才一触即放影响最小,此时勉强地还能站立。
“去死!!”
见到地上断剑的瞬间他便有些恍然,韩小莹那柄宝剑不是凡品,来人能够徒手对抗剑尖,并且将剑身一掌震断,除了拥有绝强的内力之外,只有裘千仞的铁掌功能够做到。
“哐!”
见此情形,牛顶天骤然收力,急忙撤回了北冥神功。
随后停下脚步盯着前方的几人瞧了起来,她眼中有些犹疑,那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而韩小莹看到牛顶天暴怒的神情后,正要出手的动作也瞬间滞住。
一声轰响后,她手上的掌劲瞬间消散于无形,而挥出的内力仿佛泥流入海一般,毫无感觉。
“老子一会就让你再尝尝恐惧的滋味!再去铁掌峰上吸干你那妹妹!老子还要让你那狗屁铁掌帮鸡犬不留!!”
“小莹姐小心!”
“放肆!”
“北冥!”
就在此刻,他身后的黑衣人缓过一口气后,也顾不得继续偷袭,直接托起无力的身体拼命地向庙外逃去。
与此同时,牛顶天身后的黑衣人也是感觉到了不对。
目光冷冷地盯着裘千仞,牛顶天寒声道:
这是他祖父修练过的神功!
想到这门功夫的恐怖之处,一灯一边拼力相抗,一边急声大喊道:“牛居士不可!快快停手!”
“段智兴!我说过总有一天会用那匕首刺进你的心口!哈哈哈!去死!”
心道那姓牛的心狠手辣,若是被他逮到,自己最轻的也要被吸干一身功力!
想起刚才牛顶天施展北冥神功的恐怖场景,他两腿之间还是不停地打颤。
待看到地上的那把断剑时,他目光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寒光爆闪,咬牙寒声道:
“阁下不要逼人太甚!是你先杀我大弟子上官鹰在先!今日裘某也未得逞,大家一笔勾销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撤!!!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就想要抬手脱离那后心的位置。
牛顶天身后的黑衣人骤然暴起,两眼之中凶光一闪,猛的抬起另一只手,拼起全力朝着韩小莹的手臂抓了过去。
呼!
就在她刚刚踏出一步之时,一道咧咧的劲风忽然向她闪来。
见牛顶天就要扑到身前,裘千仞吓得亡魂大冒,也顾不得被问候亲妹妹,就直接跳上断崖石梁朝着对面拼命掠去。
“轰!”
这声嘶哑而急促的喝声传出后,他已经吓得亡魂大冒,肝胆欲裂。
牛顶天的速度极快,虽然体内已经疼痛难忍,但是心头之恨比这更甚,今日他绝不报隔夜的仇!
眼见牛顶天越来越近,心知已经逃跑无望,在逃到第二处断崖口时,裘千仞突然停了下来,扯下脸上的面巾后,看向牛顶天,沉声道:
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人,吃了如此大的暗亏,身受重伤,他恨不得要将身后这人吸成肉干!!
除了裘千仞那家伙别无二人。
感受到体内狂涌而出的内力,一灯本就苍白的脸上,瞬间骇然失色。
待反应过来后,她怎么也无法挣脱,眼见着内力不断地狂泻而出,疯狂的吸力更是已经让她浑身的肤肉开始不停扭曲。
黄姑娘和韩小莹顾及不上去追那黑衣人,见牛顶天的脸色惨白,一前一后急忙扑了过来。
想到北冥神功的神异之处,再看看自己一双黑黢黢的手掌,裘千仞的两眼中再也掩饰不住贪欲。
他原本还是有些实力跟牛顶天过招,更何况牛顶天此时还受了重伤。
来时过这荷塘他脚不沾水,潇洒无比,此次却是直接湿透了半个裤腿。
刚才见到段智兴身后的瑛姑也被吸住,他看见了活命的希望!
在北冥神功全力施展的状态下,立刻以牛顶天为中心形成了恐怖的气流旋涡,气流疯狂旋转起来后,仿佛要吸附万物,吞噬一切。
再加上后心又受到的毒掌一击,此时的他已然是受了重伤。
那老夫练这铁掌还有何用?
狗日的老杂毛!
还未闪出寺庙,牛顶天就已经对裘千仞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冷静下来之后他也反应过来,牛顶天施展出北冥神功针对的恐怕是身后袭来的黑衣人。
远处的黄姑娘急声提醒,但是为时已晚。
已经赶至一灯身旁的朱子柳,眼见着黑衣人就要拍到师傅身上,他一声怒喝。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可吞万物。
朱子柳在身后大喊,想要上前制止已然是来不及,刚才过招之后他才发现那女人的身子滑溜得紧,一不留神就让她有机可乘。
不过几息时间,两人已经越来越近!
情急时刻,见牛顶天就要落向石梁,裘千仞心中一横,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铁掌蓄足内力后,直接朝着脚边一处位置猛的拍去。
只在瞬间,韩小莹就感到一股汹涌磅礴的吸噬之力从左臂处传来,仿佛要吞噬她体内的一切。
不怪一向和善从容的他如此惊慌,这门武功一旦施展起来,他这几十年苦练出来的内力,可能要直接付诸东流。
而这般恐怖的场面,让一旁的韩小莹和朱子柳相继骇然。
韩小莹也突然明白过来,牛顶天刚才对自己的怒吼只是迫不得已,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逃到荷塘边时,也顾不得去走那荷塘中的弯曲小道,狠狠捶了几下酥软的双腿后,他施展出水上漂的功夫,直接踩着荷叶越过了近百丈宽荷塘。
“给老子死!!”
但是牛顶天却未曾理会,他眼中厉色爆闪,强忍着体内因多股真气肆虐乱窜来带的巨痛,再次加速运转起了北冥神功。
而且跟自己有仇,舍弃一灯这主人率先对自己下手,带着瑛姑上山显然也知晓和他们两人的恩怨。
起初听了身后的声音他就有些惊疑,那女人的声音让他刻骨铭心,更是让他自责愧疚了近十年。
手中的判官笔将那一掌堪堪挡了过去,随后又是一笔横扫,想要将这女人逼到一边。
感受到后心犹在的手掌,牛顶天残忍一笑,口中一声怒喝,直接放开抵抗任那前后的掌力涌入体内,同时疯狂运转起了北冥神功。
眼下又听到对方提起匕首的事情,一灯的心中更是确定无疑,随即运起功力,极力抵抗起双手上恐怖的吸力。
他只觉得牛顶天后心那股炽热强横的抵抗轰然消失后,自己的内力就仿佛江河决堤一般,汹涌不断地向对方后心泄去。
“哼!老杂毛你跑得倒是挺快!”
那小杂种竟会吸人内力的魔功!
原来它叫北冥神功!
一灯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厉声大喝,两眼中闪出的仇恨让人感到心悸,她灵活地躲过朱子柳的阻击后,再次挥掌朝着一灯的后心拍了过去。
突然听了这话,远处正急急扑来的黄姑娘身形猛的一顿。
又回头望了眼远处的寺庙,裘千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后,拼命地向着山下跑去。
裘千仞心中一颤,眼见着牛顶天一跃而起踩着石梁向着自己扑来,他不敢犹豫,直接拔腿就跑。
此时他的两眼之中,可见地布满了惊骇,恐惧,随着体内的内力继续向外泄去,慢慢地,他的眼中甚至已经闪出了绝望。
黑衣人脸色大变,忍不住怒喝了出来。
但是牛顶天的后心却像是巨大的磁石一般,已经紧紧地吸附住他的手掌,无论如何使力也无法挣脱分毫!
掌风呼呼,迅速拍来,而一灯受困于北冥神功又无法躲避,那女人含恨的一掌,眨眼间就拍到了一灯的后心。
牛顶天突然一声怒喝,就在韩小莹拍出的一掌快要与那黑衣人对上时,他咬牙向前一倾,直接带着身后那人让韩小莹拍了个空。
“噗~”
“段!智!兴!你好狠的……”女人恨声大喊。
“师傅小心!”
“牛哥哥!”
“北冥神功!!”
同样的韩小莹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在舍弃手中的断剑后,也是挥手一掌向着牛顶天身后的黑衣人拍了过去!
“快走开!!”
见韩小莹的反应,牛顶天感动之余又是一阵气急,见她一掌扑空后还要继续出手,急忙怒喝道:“别特么在这碍眼?快滚开!!”
随着身体鼓胀得越发恐怖,她两眼之中开始噙着泪水,情急之下就忍不住抬脚想要上前。
真尼玛是个虎娘们!
她眼中有些不解,紧接着,又可见地涌出了委屈,一时间她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顶天你……”
又见对方的身体已经眼见地开始鼓胀起来,她的眼中更是担忧。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一灯原本惊骇的神情突然滞住,神情恍惚之间,连体内不断向外泄去的功力,他也忘记继续去运功阻挡。
一声巨响后,石梁应声而断,三丈长的断梁,直接呼呼地向着深不见底的断崖坠去。
此时,裘千仞已经一脚站空,一脚才堪堪踩在石梁的边缘,而正在凌空飘落的牛顶天,似乎也没了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