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点心？”赵晴儿笑了起来，颇有一种自嘲的意思：“如今主公的这么多女人，他的眼中哪里会有我？”
“晴儿姐，你不能这么说，凉州这么多师长，可就只有你一个女人。”赵小义安慰道：“如果主公的心中没有你，怎么会把兵权交到你的手上？”
“这只能说，他没把我当一个女人，而是跟你一样的兄弟。”赵晴儿无奈道。
当兄弟了，她在张羽的眼中还有什么吸引力？
“我觉得，你还是在离开之前，去见见主公，跟他聊一聊再走。”
两人四目相对。
然后都哑然一笑。
出身土匪，如今坐上凉州师长和军长的位置，他们是真的想都不敢想。
“你好好干，遇到好女人，就早一点成亲，成家立业，不要让我担心。”赵晴儿嘱咐道。
“好！我知道了晴儿姐。”赵小义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人寒暄了几句，赵晴儿就离开了赵小义的宅子。
站在平川县的街道上，赵晴儿犹豫了好久，终于朝着张羽的宅子迈开了脚步。
过了片刻，当自己站在宅子的门口时，终究还是陷入了犹豫。
进去，要和张羽说什么呢？
她出身土匪，任何时候，想当张羽的女人，都是高攀。
若是张羽的心中，对她本没有意思，进去不是自取其辱？
还是好好做好的自己分内的事情，张羽给她的已经足够多了。
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赵晴儿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晴儿？你怎么在这里？”
赵晴儿浑身一震，本能的转身，脸色通红且激动的说，“这不是要离开了，想来见见主公一面……”
“既然想要见我一面，那怎么不进来？”张羽反问道。
“想到主公很忙，进去怕打扰了主公，我还是早点回去驻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吧！”赵晴儿有些手足无措。
张羽自然是看得懂这个女人的心思，于是语重心长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坐坐吧！”
“是！”赵晴儿本能的立好了军姿，然后有些忐忑的举步，走进了宅子。
落座之后，张羽便问道：“饿不饿？你去金城郡，路途遥远，别路上饿着。”
“报告，我不饿！”赵晴儿正襟危坐。
“这是私底下，就不用打报告了。”
“是！”
“你看看，还是那么拘谨，是不是我们之间疏远了？”张羽看着赵晴儿的眼睛。
赵晴儿触碰到他的眸子之后，立刻低下了头。
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不是的，主公！”赵晴儿狡辩道：“是我觉得，在主公的面前，尊卑应该端正。”
“放屁！”张羽呵斥道：“什么尊卑？我还不是那个朝不保夕的凉州的官？我努力这一切，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的生活，而不是让你们喊我主公，对我敬畏的。”
赵晴儿猛然抬起头，眸子之中闪烁着闪亮的光芒，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应。
张羽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追忆，“当年我还是个小小的县令，朝不保夕，你还是青云寨的山大王，是不是要回到那时候，我们的关系才能更纯粹一点？”
“不……不是的！”赵晴儿赶紧解释道：“凉州有了主公，才有更好的未来，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若是回到从前，这么多百姓，该如何是好？”
听闻此言，张羽摇了摇头。
紧接着，很认真的说道：“什么凉州，什么百姓，什么大齐的江山社稷，我一点都不在乎。”
赵晴儿面露震惊，忍不住问道：“那主公在意什么？”
“我在在意的是，冠军、小义、你、还有黄老，云老这些人。”张羽极其认真的说，“当初我以为，只要灭了平川县的地主阶层，我们便可安居乐业，过上自己的小日子，但胡奴来了。”
张羽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好不容易打败了胡奴，苏宏伟又来了，击败了苏宏伟，我们又进入了朝廷的视野，一步接着一步，好像是命运，让我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听完这番话，赵晴儿的心中震惊无比。
“是因为只有让凉州的百姓过好生活，我们才有足够的实力，进行自保。”张羽目光炯炯的看着赵晴儿，“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凉州的百姓。”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张羽习惯性的伸出手，拍了拍赵晴儿的肩膀。
但就是因为这个肢体接触，赵晴儿的脸色更红了，几乎要掐出血来似的。
见状，张羽不禁哑然一笑，“一直让你在外带兵，你不会怪罪我吧？”
“当然不会！是主公看得上我，才会对我委以重任，我感到很荣幸，作为一个女人。”赵晴儿由衷的说道。
“那就好！”张羽发出了朗朗的笑声。
可到了这时候，赵晴儿还是不敢看张羽的眼睛。
“当初我娶刘婉怡的时候，你看起来情绪很不好，有什么想法，当时没跟我说？”张羽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我哪敢有想法，只是和兄弟们一样，觉得刘婉怡这个女人，配不上主公罢了。”赵晴儿赶紧解释道。
“刘婉怡是丞相之女，都配不上，那你觉得，谁能配得上我？”张羽的嘴角带着一丝坏笑，问道。
“这……那一定是顶好顶好的女子，世间一定少有吧！”赵晴儿的目光瞬间暗淡了许多。
“世间顶好顶好的女子，好厉害的样子！”张羽笑出声了，“那你觉得，你比这个世间顶好顶好的女子，有多大的差距？”
“那自然是云泥之别！”赵晴儿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与这般女子做比较。
“世间顶好顶好的女子，太虚无缥缈了，我倒是觉得能抓住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张羽突然伸出手。
缓缓的抓住了赵晴儿的手。
两人在触碰的一瞬间，赵晴儿就像是触电一般，整个人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这个世上，如果你都没资格，那就没有人拥有这个资格了。”
张羽的话，就宛如凶猛的洪水，冲烂了赵晴儿心中的防线和理智。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