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戴处长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顾文康，道：“胡闹！”
    “你瞎着什么急？”
    “上战场也得一个健康的身体啊！”
    “你放心，我知道你看好秦牧，人犯我交给秦牧在看守，不会有问题的……”
    正说着，顾文康突然打断道：“处座，我担心的是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
    闻言，戴处长不由地皱了皱眉。
    顾文康继续说道：“之前在哈城的时候，就有好几次关键的情报泄露，才导致我们任务接连失败，甚至险些葬送在鬼子手里！”
    “而我们回来之后，到现在还没有挖出这个鬼子卧底，我担心的是万一拖下去，被鬼子把这么重要的人杀了，那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就彻底白费了，那么多兄弟的牺牲也白费了……”
    闻言，戴处长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不错，你说的有道理，但你也不能太勉强！”
    “而且，那人毕竟是极其重要的人物，只怕想要撬开他的嘴，也不是一时半而的事！”
    “你放心吧，我会布置好一切，这鬼子的身份，除了你的人和秦牧的人，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你还是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在去审讯吧，那边的事暂时由秦牧负责，应该可以放心的！”
    说罢，便大步离开了病房。
    顾文康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有秦牧在他完全可以放心。
    可问题是他过不了自己内心的这关。
    当初，这个日升计划的事情就是秦牧告诉他的，后来，通过钱文礼的案子查出并抓捕鬼子女特务中岛优子也是秦牧，甚至还是秦牧逼出中岛优子的口供，这才能找到鬼子特务的秘密基地。
    现在，抓到鬼子特务组组长的人，还是秦牧！
    虽然秦牧有意将所有功劳都让给自己，但他顾文康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在完全没有任何建树的情况下，霸占秦牧的功劳？
    至少自己也得做点什么！
    他想好了，自己必须要亲自撬开那鬼子特务组长的嘴。
    但他也清楚，秦牧抓到这个鬼子特务组组长，一定不会轻易交代，想要撬开此人的嘴定然比登天还难。
    事实也确是如此。
    此时的秦牧等人也在为此时大感头疼。
    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秦牧等人更是日以继夜，轮流审讯，可那鬼子特务组长自从醒来后，就一言不发，像是聋子、哑巴一样。
    尽管陈飞宇、张宇、尹子维三人轮流上阵，把各自刑讯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可还是不能逼他开口说一个字。
    秦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定的对手。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办公室内，张宇忍不住叹息道，“妈的，这王八蛋油盐不进，我们又不能真的打死他……”
    “是啊，我看这孙子就是知道我们不会真的要了他的狗命，所以才一个字都不肯说！”尹子维符合道。
    陈飞宇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秦牧，道：“秦组长，你就不能再试着攻攻这孙子的心，要不让那个鬼子女特务来劝劝他？”
    “之前你可是用攻心计让钱盛华和那鬼子女特务都开口了……”
    秦牧摇摇头，叹息道：“难！”
    “想要攻心就必须知道对方的弱点，钱盛文肯开口，是因为他良知未完全泯灭，还在乎他大哥钱兴华。”
    “而中岛优子开口，是因为她在乎钱盛华！”
    “可现在，我们对这特务组长什么都不了解，又怎么攻心？”
    “而且，这个时候，你如果让那个对他们而言已经叛变的中岛优子来劝他，这只会更加坚定他对抗到底的决心！”
    说到此，秦牧再次叹了口气。
    感慨道：“如果一个人真的做好了死的准备，那在这个世上，只怕就没人能让他开口……”
    正说着，秦牧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一拍巴掌，兴奋地说道：“有了！”
    三人一愣，纷纷疑惑地看向秦牧：“有了？什么有了？”
    秦牧突然冷笑一声，扫视了一眼众人，问道：“我问你们，你们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不怕死？”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胆儿肥呗……”
    “因为理想，因为信仰，或者……”
    “杀头不过头点地，有些人或许天生就不怕死……”
    见三人各自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秦牧沉声道：“不！”
    “那些不怕死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没死过！”
    三人闻言，都不由地愣住了。
    “没死过？这不废话吗？死过了那就是死人了，还用怕死吗？”
    “是啊，可问题是，这个鬼子特务身份重要，咱们不能让他死啊！”
    “组长，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三人议论着，纷纷看向秦牧。
    秦牧正色道：“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真的不怕死的人，那些号称自己不怕死的，无非是给自己灌输了一个死亡并不可怕的概念，用这个概念给自己洗脑罢了！”
    “而偏偏死亡又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他们只要一咬牙，一闭眼，就没什么感觉了……”
    说到此，秦牧又道：“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也并非所有人都怕死，但我觉得这倒是值得让我去试一试……”
    三人实在不懂秦牧要表达什么，张宇甚至直接忍不住说道：“组长，咱别搞得这么玄乎行不？你就说，咱们该怎么做？”
    秦牧笑着将三人招呼到自己身边，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昏暗的刑讯室内。
    强烈的霉味伴着刺鼻的血腥味冲着着整个房间。
    中年男子低着头、闭着眼，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已经感受到任何知觉，哪怕他身上已经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吱呀!”
    随着刑讯室的门被推开，中年男子眼皮微微颤动，但依旧没有睁开，嘴角却莫名地微微上扬了起来。
    他知道，对方又要开始对自己动刑了。
    身为一名老特工，身为特务组组长，这种刑讯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甚至在他从特务训练班毕业前，就受过专业的抗刑讯训练。
    这么多年的特务生涯，他早已经视死如归！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进来的那几人并没有质问他，更没有对他动刑。
    他闭着眼，只感觉那几人都到了自己身边，似乎在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缓缓睁开眼，却发现了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自己做检查。
    而在这几个白大褂的后面，赫然站着秦牧。
    突然，他嘴角再次上扬了起来。
    他看出来了，秦牧这是要对自己使用特殊的审讯方式！
    给犯人注射都中特定的药，让犯人产生幻觉，或者失去自主意识，从而将心中的秘密都说出来。
    但他并不认为军事情报处有这种药物，当然，即便有，他也自信这种方式对付不了他！
    可让他没想到是，当那几个医生给他检查完身体，并汇报给秦牧，说他暂时死不了后，秦牧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些外伤要多久才能治好？”
    中年男子一怔！
    给自己治疗外伤？
    他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