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见周科长如此说，顾文康往前一步，直勾勾地看向周科长：“周科长，我并没有那么想！”
    周科长冷哼一声：“没有那么想？那你为何要调查我身边的人？”
    顾文康毫不退让，正色道：“这是我们专案组的事情，无可奉告！”
    周科长再次冷笑：“专案组，好大的一个专案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嘛？”
    “不就是因为我让孙平向我汇报你们的情况吗？”
    “怎么，以为这就可以成为你们扳倒我的把柄？”
    “笑话，这件事就算戴处长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怎么，不信？”
    “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件事汇报给处座？看看处座会怎么说？”
    眼看周科长越来越激动，秦牧不禁皱了皱眉。
    他自然能理解周科长为何会如此激动，作为一个科长，被自己的手下调查，这是一件相当没有颜面的事情。
    换作任何人都绝不可能接受。
    但秦牧知道，不能任事态再怎么发展下去。
    如果此事真闹到戴处长那里，仅凭一个孙平，完全没办法动摇周科长的位置。
    而且，秦牧隐约觉得，周科长并不是要撕破脸，不然，他绝不会把自己和师兄顾文康喊到他的办公室来当面训斥。
    或许，他要的只是让师兄和自己收手，要一个服软的态度。
    可此时的顾文康似乎也有些激动了。
    他再次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但秦牧及时将他拉了回来。
    递给他一个眼神后，秦牧连忙说道：“周科长息怒！”
    “我们真的不是在针对您！”
    说到此，再次看了眼顾文康，又继续对周科长说道：“其实吧，这件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闻言，周科长转身看向秦牧：“那就说，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秘密调查我？”
    秦牧刚要开口，顾文康狠狠瞪了眼秦牧，示意秦牧不要说。
    但秦牧却只是对顾文康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周科长，您应该从孙平口中知道我们抓了一个很重要的鬼子特务，可最重要的大鱼我们还没有抓到。”
    “我们之所以调查您身边的人，是因为这个鬼子特务交代，他的情报来源和您有关！”
    闻言，周科长猛地一怔：“什么，情报来源和我关？”
    “放他娘的屁，什么叫和我有关？难道是我给他情报？”
    一旁的顾文康也是震惊地看向秦牧，他万万没想到秦牧竟然会如此说。
    但他了解自己的师弟，秦牧这么说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秦牧继续说道：“是啊，我们也觉得不可能！”
    “周科长，您不妨想一想，如果我们真要针对您，又怎么会只对您身边的人进行秘密调查呢？”
    “我们完全可以直接调查您，派人秘密跟踪您啊！”
    “可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周科长，您是知道的，不管怎么样，既然鬼子特务一口咬定了，我们自然还是要按照惯例查一下的，毕竟这个案子是戴处长亲自吩咐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的，该走的流程我们自然还是得走走的。”
    “所以，这次您是真的误会我和顾组长了。”
    周科长皱了皱眉，狐疑地打量着秦牧，又看向顾文康，道：“真的是这样？”
    顾文康瞥了眼秦牧，当即便明白了秦牧的意思，这才把语气缓和了下来。
    笑了笑，说道：“的确是这样，周科长，我们真的没有刻意针对您，可那鬼子特务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秦牧也及时补充道：“周科长，您放心，我们这就把人收回来，也怪我们办事不够稳重，这次调查的确该先和您汇报一下！”
    说到此，秦牧再次给顾文康递了一个眼色。
    顾文康愣了愣，颇为勉强地说道：“科长，这次实在是抱歉，的确是我们的问题，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周科长，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您看这样行吗？过几天，我做东，和秦牧一起请您吃顿饭，也把那个鬼子特务的事情再和您好好解释解释……”
    秦牧见状，再次补充道：“是啊，周科长，上次您邀请我吃饭，虽然被鬼子特务破坏了，但属下一直记在心里的，现在我们手头轻松了些，是时候该请您吃饭了！”
    “还希望周科长能给我们一点点薄面，给我们一次机会……”
    见二人态度端正，主动认错，甚至还要请自己吃饭，周科长虽然心中还有气，但已经消散了大半。
    正如秦牧想的那样，他其实并不是要和顾文康和秦牧撕破脸，只是心中那股气实在难以消化。
    毕竟顾文康的背景就在那里摆着，只要他们不是太过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彻底和他们决裂。
    脸色稍微缓和的他，立刻恢复了笑容：“请我吃饭就不用了，更不用跟我汇报你们手头案子的情况！”
    说着，又露出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文康，秦牧，你们是我军事情报处的未来，全心全意工作自然是好的，但做任何事情，都还是要注意分寸！”
    “今后，我不希望您们再做出秘密调查上峰这样的事情，记住，没有任何一个上峰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我是在为你们好！”
    顾文康和秦牧很有默契地立正敬礼：“是，属下谨记科长教诲！”
    闻言，周科长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两封请柬。
    “我儿子马上就要订婚了，到时候你们也来热闹热闹，记得把你们的家属也带上，给我捧捧场，哈哈……”
    离开周科长的办公室，顾文康便把秦牧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顾文康一脸郑重地看向秦牧：“秦牧，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刚才估计要和他彻底撕破脸了！”
    秦牧笑了笑，道：“师兄，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顾文康愣了愣，随即将手中的请柬扔在秦牧脸上，笑骂道：“臭小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说到此，他突然叹了口气，问道：“秦牧，咱们真的要停止对周文身边人的调查？”
    秦牧摇了摇头，道：“自然不能停！”
    “但既然周科长已经知道了，我们就不能再继续用军事情报处的人调查了。”
    “不然周科长一定会知道的！”
    顾文康点了点头：“行吧，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人，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说到此，他又叹了口气，道：“唉，原本以为抓到那鬼子特务，就能顺藤摸瓜捣毁日升计划，可到现在我们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我都不知道戴处长会不会彻底失去耐心……”
    秦牧也叹了口气。
    是啊！
    从哈城回来，师兄顾文康便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尝试过很多的方向，可都一无所获。
    好不容易通过中岛优子抓到了日升计划中专门负责行动的组长小笠原步实，可没想到的是，小笠原步实和日升计划的负责人完全没有任何直接联系，案件也再一次僵住了！
    秦牧无奈一笑，俯身把顾文康扔在地上的请柬捡起来，随眼打量着，笑道：“师兄，这请柬还真是别出心裁啊，上面竟然还有那小两口的照片！
    顾文康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解释道：“现在年轻人都流行这样，发给重要客人的请柬上会贴上新人的照片，一般的客人自然不会，这说明周科长还是很看重我们的……”
    然而！
    下一刻，就在秦牧将请柬还给顾文康时，他却突然怔住了。
    连忙拿出自己的那一份，目不转睛地盯着请柬上的照片。
    口中喃喃道：“奇怪，这、这双手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