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不久,钱惠敏被宋氏集团董事会任命为集团管理委员会付主任,成为集团最高领导者的接班人,她迁居北京,把父母曾居住的别墅交还二十八分厂,厂职代会一致表决通过,把别墅改为劳模‘钱福生’纪念馆,让兄弟厂的员工到建州来旅游时,到馆参观学习。
钱惠敏在正式上任前,要到瑞士去看望哥哥和新嫂子,正好宋明复和夫人退休了,要到瑞士去看一位老友,因此相邀同行。
‘任宗琴’带着老伴宋明复,最后一次到妇产医院妇产科婴儿室看望初生婴儿,他们在消毒室换上白大褂,戴上医生帽,由现任妇产科主任陪同前往婴儿室。宋明复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健康可爱的小宝宝,心里无限感慨,那一年自己和几位志同道合的战友冒死把郑志仁送到国外,参加国际科技精英大聚会,共同研制成功反超光波,让所有动物和畜禽恢复性功能,人类夫妻生活恢复甜蜜美满。不做当年的决断,哪有今天这千千万万健康可爱的婴儿呢?我和几位战友牺牲了名誉、地位,换得几十亿人的欢乐和幸福是值得的。往事如烟,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也许有些年轻人体会不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楚岁月,但老一辈人却永远不会忘记过去。看着这些从同一起跑线上出来的小生命,他想起‘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是啊!每个婴儿来到这个世界都怀有幻想和希望,将来如何,全凭各自造化,努力吧,拼搏吧!你们像初升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任宗琴’是最后一次在婴儿室看望这些小宝宝了,三十年了,她从妇产医生,主任、业务付院长直到退休,经她亲手接生的婴儿无数,第一个接生的孩子,如今三十岁了,风华正茂,也许是个人才,也许·····。人各有命,他们的父母身份、地位、学识千差万别,但愿社会自由、公平,让下一代人快乐、幸福!
钱惠敏如今重任在肩,她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侄女‘文欣’了;她要把侄女送到瑞士去接受更好的教育;大哥已结婚安家,有条件抚育亲生女儿。文欣这次离别故乡,不知何时返回,出于人之常情,她带文欣去与生母谭小莉告别。
谭小莉已再婚,男方就是师伯唐明辉的儿子唐坤,俩人结婚后生有一女,已满周岁。看见女儿文欣来家,谭小莉心中喜欢,拿出水果糕点给女儿吃;文欣对妈妈生疏了,躲在姑姑背后不肯上前,看见唐坤抱着小女孩,她盯着仔细观察半天,不吃东西也不说话;钱惠敏说明来意,唐坤深知欣儿一去也许再难回来,他作为后父有些遗憾,从衣柜里掏出五千元钱交给文欣说:
“文欣,叔叔一点心意,拿去买件衣服,当作纪念。”
文欣打死不收唐坤给的钱,眼睛望着姑姑,谭小莉见情景尴尬,发话说:” 我们知道这点小钱在姑姑眼里,只当一粒灰尘,但这是唐坤一份心意,心意难却啊!”
话说到这份上,钱惠敏让文欣收了钱,道声谢。
“一路平安。”唐坤说。
“听你爸和新妈的话,好好读书” 谭小莉叮嘱。
“你们保重。”钱惠敏说完,带文欣走了。
飞机翱翔在万米高空,天气晴朗,视野开阔,朵朵白云像棉花飘浮在天际,小文欣惊讶失色,她第一次乘坐飞机,身体被载到万米上空,由于不适应,自然有恐高心理,姑姑鼓励她:”吃颗酸梅试试看。” 她含着酸梅拿座位前的画报翻开看,思想精力转移了,情绪也稳定下来;不一会儿也就没事了。
几小时航程到了巴黎,又转乘班机飞往瑞士首都伯尔尼;下了飞机走出机场,远远看见钱崇富的身边站着一位外国女子,她身材健壮,个子和钱崇富差不多高,典型的北欧青年女性。他们身边有一辆高大豪华的面包车停在路口,看见亲人和长辈,他带着她热烈地上前拥抱他们,任宗琴早听说西方人欢迎客人行拥抱礼,她也随乡入乡,和这位外国女子拥抱了。
“这位是原宋氏集团最高领导人宋明复叔叔;这位是宋叔叔夫人任宗琴阿姨,我们中国习惯叫她宋婶婶;这是我妹钱惠敏;这是我女儿小文欣。”
介绍完来客,他拉着外国女子到众人跟前介绍道:
“这是我妻子安娜,跟我在一块工作。” 安娜向大家点头微笑,是行点头礼。
礼毕,她帮客人提箱子,拿背包,很有力气。东西放在车箱下面行李隔层内。人们上车坐好后,面包车由安娜驾驶缓缓开出机场;到了高速公路,车子风驰电掣;道路宽阔平坦,车辆不多,加上安娜娴熟的驾驶技术,车速虽快,但车辆平稳;大约半小时后,下了高速公路,转行在通往伯尔尼城西的省级公路上。离城中心闹市五十公里的西郊有一片空旷平坦的区域,开办有十几家生化制药公司和十多家专业制药厂。这里就是新的高新技术开发特区。瑞士‘艾中’生物开发公司就设在几家小公司中间特别显眼的地段,因为占地面积是其他公司的四五倍,所以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车子经过大门,门卫查验后放行。车一直往里开,车道两旁行道树整齐而茂盛,道旁鲜花开放,万紫千红,外人以为进入公园,其实这是制药厂区;再往里开,前面出现一座院落,安娜用遥控器打开铁栅门,进入院落,绕行中心喷泉后,把车稳当地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那厅堂前站着三位成年主人,其中老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小孩。车门打开,主人上前一一拥抱客人,安娜介绍:指老年男子,“这是我爸爸。” 指老妇人,“这是我妈妈。” 指青年,“这是我哥哥” 指老妇抱着的孩子,“这是我和崇富的孩子。”
钱崇富又逐一介绍了全体客人,当介绍女儿文欣时,安娜父亲用亲切慈祥的手摸着文欣的双手说:“真漂亮的聪明女儿呐。” 钱崇富把话翻译出来,文欣有些害羞,扭动身子,咬咬牙不吭声,钱惠敏代她说声“谢谢外公。”老人喜笑颜开,十分满意。
安娜一家人尽地主之谊,盛情款待客人。殷勤安排食宿外,特地抽空带客人游玩区内外风景优美的旅游胜地。小文欣不肯留在瑞士,耍赖要跟姑姑回家,大家好说歹说终于说服她留在生父身边,接受瑞士的良好教育。夜里,文欣私下对姑姑说:“这个弟弟很漂亮,像个洋娃娃。” 钱惠敏指她鼻子说:“洋妈妈生的孩子当然是洋娃娃呐!不过他头发是黑的。” 小文欣又说:“唐叔叔生的小妹妹很丑,跟唐叔叔长得好像啊!”
“是嘛,女儿像爹,儿子像妈;哪家都如此!” 钱惠敏叫侄女早睡觉,明天还要有一桩大日程,小文欣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按照宋明复的意愿,安娜带着儿子一同前去看望一个老人;钱崇富开车,朝西南方向日内瓦城行驶,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日内瓦‘汝拉山区’一个安详宁静的修道院,这修道院坐落在一片树林之中,狭窄的公路使车辆行驶缓慢,好在极少有车迎面驶来,所以无会车的困扰。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座教堂似的建筑,这就是修道院了。
宋明复出示了印有德、法、意文字的身份名片,用法语向守门人说明来意,对方很客气地领众人到院内厅堂坐下,他自到内屋通报去了。一会儿从内屋门走出一位高大健壮的男修士,他身穿黑色道袍,挂一条银质十字架在胸前,见了众人欠身鞠躬行礼,宋明复起身介绍:“这位是魏和平修士,华裔瑞士人,魏修士早年游学中国,在北京与我相识,彼此投机,友谊深厚。我已退休,前来看望故友。” 他转身向修士逐一介绍:
“这是内人,魏修士曾经见过,人已老,样未变”
“认得,认得。夫人可好?”
“谢谢修士,我一切安好,也退休了。”
“退休好,可以颐养天年,与世无争,上帝赐福予你!”
“这位是钱崇富医生,现在瑞士艾中生物开发公司做研究员,很优秀,有成果,当了老板的乘龙快婿;这位瑞士女子就是钱医生的媳妇,叫安娜,博士生,很有才能,也很贤惠善良;这是他俩的儿子。”
魏修士很喜悦,他摸了摸洋孩子的小手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怀中,” 钱崇富回答:“孩子虽生长在瑞士,但我夫妻让他不忘祖先,不忘祖国,所以取名‘怀中’,就是怀念中华的意思。”
“好,好,好!” 魏修士眼眶湿润了,他暗咬牙关,止住泪水祝福他们:“上帝保佑你们健康幸福!”
“这位是钱医生的妹妹钱惠敏,优秀杰出的女企业家,现担任中华宋氏集团总部副主任,未来集团最高领导接班人。父亲钱福生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劳动模范,革新标兵,工人发明家。有强父必有强子女,他一对儿女都有出息,他当然引以为自豪!”
“好,好,好啊!” 魏修士连声叫好,从心灵深处赞叹!
“这小姑娘是钱医生前妻生的女儿,名叫文欣” 宋明复拉文欣到魏修士跟前教她:“叫魏爷爷。” 小文欣果然亲热地叫声:“魏爷爷你好哦!”
“好,好,当然好呐!” 他拉着小文欣的小手仔细观看,又温柔地抚摸她的头,为了忍住泪水不往外流,他咬破了嘴唇,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宋明复以闪电般的动作用纸巾帮他擦去血迹。速度之快,无人察觉,他用严厉的目光警示修士,魏修士长吹一口气,态度转为正颜厉色,他带客人到卧室参观:
这是一间光线明亮面积宽大的房间,靠墙安有舒适的大床,枕头、被子、床单都是洁白棉织品,像医院病床似的洁净无尘;床头柜上有个精巧玲珑的台灯,灯罩是粉黄色丝绸制作工艺品,让人看见有一种肃静安详的感觉,另侧摆放长短沙发,带些现代文明的气息,这种摆设不伦不类,但对上年纪的修士而言,舒适就好;这里并无其他客人拜访,无人品头论足。
宋明复又问起饮食卫生,魏修士答道:“早已习惯,年老之人,清淡为宜。”
宋夫人问生病到何处求医,魏修士说镇上有诊所,医生每三日来院里巡诊,小病由诊所诊治,大病有车送城里去治疗,十分方便。
小文欣问:“魏爷爷,你们这里有电视吗?”
“有哩,在大厅里有宽屏电视,谁想看可以自己开。”
“衣服脏了咋办?” 小文欣关心地问。
“这里有个干杂役的年轻嬷嬷,她专门负责打扫庭院、洗衣做饭。”
“爷爷,这里人多吗?”
“不多,一个院长,一个杂役,一个门卫,三个修士,共有六人,大家友爱相处,彼此关心照顾,十分和睦。”
大家七嘴八舌问这问那,如亲人般的关心,魏修士均耐心细致作答。
快到礼拜时分,魏修士向客人告辞,并亲自送客人到修道院大门前。临别他弯腰致礼,右手上下左右点划,口中唱道:“上帝保佑!愿各位贵客健康、快乐、平安、幸福!”
“魏修士保重”宋明复临别赠言:“祝福您健康、快乐、长寿!。”
“修士再见。”众人道别。
“爷爷,再见!” 小文欣依依不舍。
面包车缓慢在小路上行驶,修道院渐渐隐没在万绿丛中,小文欣凑近钱惠敏耳边,悄声说:
“姑姑,魏修士真的好像我们家亲爷爷啊!”
“不准胡说!”
“哦!”
草民重阳七十七岁创作于寒舍中
写于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太阳系列第三部:理智的太阳不再彷徨。正在创作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