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面容精致,身缠披帛的女子,失神的盯着阴沉的天空发呆,动人无比的脸庞布满了忧愁。
一想到那个钟亦婷,唐小鱼的脸上不免露出胆怯,每每注视到那双麻木死寂的双眼,心中总是不免的产生刺痛感。
一男一女闭着双目,正盘躺在战船的一间房内。赵长安从缴获的储物袋中找到些自己熟悉的疗伤丹药让他们服下,然后不断地用灵力滋润他们的身体。
见两人已经熟睡,轻轻的带上了门,来到了甲板之上。
“一切事以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啊,小心变成苦瓜脸就不好看了”。
听到那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一脸忧愁的女子臻首微动,撒气般在捶了锤立在旁边的大腿。
“虽说仇也报了,但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我现在也不知如何面对小奕婷呢”。
赵长安沉默不语,坐了下来,轻轻搂住她的香肩,将其拥入了怀中。很快便传出轻柔而又均匀的呼吸声,这几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唐小鱼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中(在洞府中是兴奋的),此刻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轻轻抚过不断颤动的美眸,战船微微一顿停了下来,远远的望去,已经能看到一个村落的大致轮廓了。
夕阳的余晖给战船镀上一层金红之色,躺在男人怀里的女子眉毛动了动,睁开了双眼,映入了日薄西山的景象。
看到这满山的金色,唐小鱼失神了片刻,身子一个激灵。两人中午返程,应该要到家了,怎么这天都快黑了,还在船上。
“睡得怎么样?”。
“还可以”。
唐小鱼下意识的回答,便看到自己赵长安疼爱的看向自己。
“这几日你也受累了,见你睡得很香,便没有叫醒你”。
“而且你父母也在修养,也不急于一时”。
“而且不要太过于自责,世界便是如此残酷,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护住心中重要的人”。
“我都懂”。唐小鱼两世为人,鸡汤更是喝了不少,什么996福报,资本的陷阱,论如何让你卷没,韭菜如何学会自己生长。
呸!
想多了!
“既然上天又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世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开心生活在一起,然后再生1.2.3.4.5,多少个胖娃娃呢!”。
想到这,唐小鱼双臂不由自主的攀上男人的脖颈,玉唇便贴了上去。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的咳嗽声在远处响起,身体相对于张玉来说,强壮很多的唐锅呛,刚刚醒转过来,看了身边还在熟睡的妻子,轻手轻脚扶着墙朝着外面走去。
好不容易走上了甲板上,看到在夕阳下坐在船头的男女,心中一阵欣慰,有些僵硬的脸挤出了一丝微笑。
正欲唤船头的人儿,忽然见到自家的闺女,手臂搂住了赵长安的脖子,噘着嘴就把脸凑了上去,直接惊得唐锅呛这重伤未愈的甚子,没忍住咳了起来。
这一咳直接让得女子动作一顿,两人转过头来,看到气息还有些虚浮的男人,唐小鱼面颊一红,旋即面色一喜,连忙爬起来跑了过去,不要问为什么唐锅呛的脸色不是苍白的,问就是脸有点黑。
“爹你醒啦”。
“你轻点,再摇我估计又要躺下了”。
看到唐小鱼平安无事,这两人的感情还有了很大的进展后,唐锅呛的心底一松,不过似是想起了什么,深深的一叹,满是落寞之色。
“我们一家对不起村中的乡亲们啊”。
“唐叔不必自责,从将卢子豪流放之时,便注定了这个村子不在安宁了”。
“武屠夫劝说我,让我直接把他杀了,可惜我一时心软没有下杀手,否则也不会出这种事”。唐锅呛闪过一丝悔恨。
但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就在这时停留了小半日的船慢慢的动了起来,继续向着不远处的村庄驶去,是时候该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符号了。
黑夜笼罩了平福村,而不远处的山坡上却是灯火通明。
一个巨大的祭台在山坡上立起,上面放了百枚头颅,为首的三枚乃是方启强,方启兰与方石鱼,方石鱼的脑袋自然从方家找到的。方家的其他人堆于下面。
看着方家修士面上不同的表情,在场的几名凡人都别过了脸,只有那小女孩,一动不动的盯着上面的头颅,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个面色扭曲的女子。
即便现在的面孔极度扭曲与初见时的雍柔华贵相去甚远,还是被她一眼认了出来,就是这个女人在船上下令屠村的。
赵长安定睛看着方家修士的头颅,手中掐起法印,一股寒气升起将祭坛上的头颅笼罩。
“即日起,吾献上方家罪首方启兰,与方家128名修士的头颅来,祭奠平福村亡魂七七四十九日”。
“乡亲们,你们可以安息了!”。
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
唐锅呛扶着张玉,蔡琴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小女孩的手,而唐小鱼的泪水已经沾湿了了衣襟。
一阵阴风刮过,只有衣摆在风中鼓动的声音。
从此,赵长安每日都来补充寒气,防止头颅腐坏。
除了他,每日也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不时出现在这山坡上。
钟亦婷全家死绝,蔡琴自然而然的便将其接来一起住下了,往日热闹非凡的村中,现在倒显得几分静谧,除了村头另一边的两家人。
“什么你们已经!”。
张玉一脸吃惊的看着面色娇羞的唐小鱼,这种行为在她的思想中是会被戳破脊梁骨的,不过此时,想被他人戳也没机会了。
“那赵家小子怎么说的”。
“他说会负责的”。
细如蚊呐的声音传到了她母亲的耳中,让得妇人有些担忧的表情松了下来。
这些日子的经历,也丰富了她的认知,在了解到,赵长安是多么强大的修士,生怕他拿了唐小鱼的贞操后就将她抛弃了。
“姐姐不用担忧,我家长安的人品还是没得说的”。
蔡琴抱着孩子过来串门正巧听到了她们母女的谈话。
“不瞒姐姐,长安这人啊,听说从小就闷闷的只会修炼,后面又失踪了几年,回到家中没多久就遭了这劫,所以在有些事情上比较呆板,还请不要见怪”。
就在三名女人还在聊赵长安的时候,他正远远的望着那祭台附近的娇小身影。
“哎,将那御尸的功法交给她,不知是不是害了她”。
每日钟亦婷都要来这坟坡之上静静呆着,而一股旁人无法察觉的气息悄无声息的进入她的身体中。
而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正一个人在田地中默默地耕耘,虽然村中只剩下他们两家了,唐家人一时半刻还不想离开这生养自己的村子。
一天天过去,这个夏季似乎格外的长,这一日,村中的几人齐聚在坟坡下,赵长安看着那些与四十九日之前一般无二的头颅,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而其余的几人眼中也倒映着被烈火焚烧的头颅,不一会都化为了焦炭,阴风吹过,那一祭台的焦炭便化为齑粉飘散于山间。
“轰,轰,轰!”。
忽然间天空中响起了雷声,一滴滴雨水打在了众人的身上,蔡琴连忙将背后的孩子抱到怀中,却发现雨水已经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给隔绝在线,顿时看了自己的外甥一眼,表示感谢。
而其余人,包括那小女孩钟亦婷,皆沐浴在越来越大的雨水中一动不动。
这苍天,憋了那么久终于是忍不住落泪了啊!
“长安啊,丧事毕了,是不是也该把正事提上议程了?”。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为了方便照顾一些农作物,两家人也搬到了村中,有赵长安在,在村民遇难的地方建了偌大一个庄园,并造了两个巨大的灵堂,一个祭奠自家之人,另一个用来祭奠村民之用。
上完香后,一家人聚到一起正在吃早饭,蔡琴嘴上对着赵长安出言道,却眉开眼笑的瞄到了他身旁那可人儿小脸上。
坐在在旁边的唐小鱼娇羞地咬着嘴唇,双手绞在一起,像是无助的小鹿,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是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
见到她如此模样,身边的黑衣男子,伸出了沉稳而有力的大手放在了她两只手上,同时看向了那略有不知所措的微红脸颊。
他的眼神如晨曦的阳光,淡淡的温暖中带着一丝柔和,让人心安。
“我打算在九月25日娶小鱼过门,不知二位有什么建议吗”。
然后双眼中闪烁着紧张的光芒,望着唐小鱼的父母,不复前一刻的镇定。
望着那脸上表情不断变换的男子,唐锅呛夫妻俩与蔡琴都笑了起来。
“我们没什么意见,这丫头一大把年纪了还没嫁出去,都快急坏我和他母亲了,这等好事我们怎么有意见”。
“既然日子定下了,也没有什么人,就一切从简吧”。
张玉白了一脸乐开花的唐锅呛,笑吟吟的看向蔡琴与赵长安,想看看两人的想法。
“亲家母说的极是呢”。
蔡琴眉欢眼笑的看向唐小鱼的母亲。
“长安双亲不在了,仅有我一个长辈在这,称一声姐姐亲家不为过吧?”.
“妹妹这是什么话,今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
喜笑颜开的两名妇人,全然没有顾忌他人,自顾自的攀谈了起来,甚至已经在聊孩子以后的名字了。
在其乐融融的环境中,身为主角的两人,握着彼此的手,脑袋渐渐的靠在了一起,欣赏这来之不易的温馨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