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受到了大突击军团在乌尔姆战役中辉煌战果的刺激,拿破仑在法军突破奥军把守的明西奥河防线后,就命令军团主力部队全力追击北逃的奥军统帅博厄利,及其残部。
然而,高耸崎岖的阿尔卑斯山,以及奥军后卫部队的激烈阻击,导致拿破仑围而歼之的希望落空了。
当看到最后一名奥地利士兵的身影,逐渐消失于通向蒂罗尔的山谷时,拿破仑随即将马塞纳的前卫军一部留在了北方,驻防通向山区的各个隘口,他本人则带领法军主力南下,试图一举攻下曼图亚要塞。
曼图亚要塞位于波河和明乔河交汇处,地形险要,工事坚固,可屯数万之众,有“意大利锁匙”之称。
早在士伦军团服役期间,拿破仑就非常清楚曼图亚要塞的军事价值。为此,这位意大利军团的司令官还在自己的笔记上做了详细的记录:
“曼图亚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它的地理位置具有极大的战略性,北面是阿尔卑斯山脉,南部是亚平宁山脉,西侧是伦巴第平原,而东面属于威尼斯共和国的繁华城市群。一百多年以来,曼图亚一直都是奥地利人在北意大利军事战略的基石……
在米兰与伦巴第被我军占领之后,曼图亚随即成为了奥军在意大利的唯一重要基点。博厄利要求迪亚洛雷势在必守,以阻扼法军。而同样的,一旦我们成功占领了曼图亚要塞,将彻底控制整个富庶的北意大利地区,继而打通前往德奥之路,或是向南进攻教皇国与那不勒斯,为法兰西和官兵们谋取更多的福利。”
尽管在数天前,拿破仑接受了安德鲁统帅的建议,即针对曼图亚要塞,实施“围城打援”的战略战术,消灭奥地利远征军的有生力量。
然而转眼间,意大利军团的司令官却改变了主意,他认为远在干里之外的安德鲁执政官的那份建议,并非统帅部正式下达的军令。因此他有权力更改与确定新的作战任务。
包括参谋长格鲁希在内的其他将军,见劝说无效,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能等到已前往斯特拉斯堡,准备向统帅部述职的军团特派员塔里安,返回意大利军团再做商议。
原本,回国述职的应该是拿破仑本人,然而意大利的战争依然在继续中,身为军团总指挥的他的确走不开。基于此,特派员塔里安便主动请缨,担当了这一使命。
虽说,塔里安与安德鲁之间有过很大的政治隔阂;为此,前者还被后者剔除出救国委员会,被迫远离政治核心。
不过,二人的私下情谊还是存在的。
一方面,是塔里安习惯于贪图安逸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政治野心,为人也比较豁达;另一方面,安德鲁也很感激塔里安在他发迹之前,对自己的诸多帮助。所以,塔里安也是安德鲁仅有的几个朋友。
视野回到意大利战场上。等到拿破仑率领塞吕里耶师团和奥热罗师团,从阿尔卑斯山山谷南面掉头南下,突袭曼图亚要塞的时候,却发现法军已失去了最佳战机。
在法军突破明西奥河防线之前,为减轻整个要塞的后勤供给压力,曼图亚总督兼城防司令迪亚洛雷,让近14000名守军中的万余人,分散于要塞四周的乡镇村落。
等到迪亚洛雷得知博厄利元帅又、又、又一次失败后,他拒绝了那位奥军总指挥官的增援命令,反而赶在法军到来之前,第一时间将分散要塞周边的兵力,全部召回到曼图亚要塞防御体系。
6月中下旬,法军开始清理曼图亚要塞的外围工事。
塞吕里耶师团负责进攻北面;拉纳与达勒马涅率领600名掷弹兵,挺进圣乔治堡垒,他们后来得到塞吕里耶部一个团(半旅)的增援,最终夺取了这个据点,还占领了桥头阵地;奥热罗部则从城南和城西进攻,控制了南部沼泽,同时逼近普拉忒拉堡垒。
翌日,奥热罗趁热打铁,强袭南部工事。奥军前哨迫不得已只能回撤。奥热罗指挥他的师团一路追击,兵临城下,止步于奥军火炮射程之外。至此,除湖北堡垒外,圣乔治堡垒、普拉忒拉堡垒、南部工事皆被法军控制。
然而根据塞吕里耶将军的估算,攻陷要塞还需要54门12磅攻城炮,和同样数量的8磅攻城炮,以及22门“胜利者”臼炮,外加2.5万名步兵,15个骑兵中队(至少是1500名骑兵)。
然而此时的拿破仑没有,也不能提供这么多的兵力,大口径攻城火炮也非常少,最为关键的10门“胜利者臼炮”,还远在两百多公里外的米兰要塞。
不仅如此,曼图亚要塞坐落于湖泊与沼泽包围的平坦半岛。此时,北意大利已进入夏季,气温升高,蚊虫肆虐,对围城部队造成一些非战斗减员。军医官告知司令官,战地医院的防护设施与治疗疟疾的药物都非常缺乏……
在一番利弊权衡过后,意大利军团的总司令只能选择围而不攻。由于维尔姆泽和3万南援奥军已经被德意志方面军彻底歼灭,而军情局发来的情报也证实,奥地利方面至少在未来五周内,也就是8月之前,无法向退守蒂罗尔的博厄利元帅派去新的援军。
与此同时,拿破仑忽然回忆起特派员塔里安在临走前,再三叮嘱自己的一件重要事情,那就是进军包括教皇国在内的意大利中南部各诸侯国,为共和国和督政-府敛财,从而博取最高统帅的欢心。
基于此,拿破仑决定留下他的军团主力继续封锁曼图亚,自己则亲自带领会合一处的奥热罗师团和沃布瓦师团,合计1.1万人,向中意大利发动进攻。
到18世纪未,归于教皇名下的领士疆域达到了巅峰。这些士地包括拉齐奥地区、翁布里亚、马尔凯;向北囊括了拉文纳、费拉拉、波伦亚(博洛尼亚),直抵罗马涅地区。在南方,教皇在那不勒斯王国拥有两块肥地,即贝内文托和蓬特科沃。
然而在1796年,教皇国及其下属邦国的兵力非常弱小,加起来也不过三、五干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教皇庇护六世,其内心也非常清楚,教皇国的士兵基本属于拿着过时的武器,充当门面的样子货。别说对抗屡战屡胜,士气高涨,装备精良的法军,就连欧洲公认的鱼腩部队-撒丁军队都不如。
加之一周前,那不勒斯王国与代表督政-府的塔里安签署了一份停战协定,以区区一百万法郎的黄金作为代价,不仅退出反法同盟的战争,还获得了之前被法军俘获的那不勒斯官兵。所以,教皇国失去了近在咫尺的盟友,越发无力抵抗南下的法军。
至于地中海上无敌存在的英国舰队,的确非常强大。很可惜,英国人和英国战舰却上不了岸。
而且,身为天主世界至高无上的教宗,庇护六世也绝不会同意将整个天主教廷,以及红衣主教们送到一艘英国军舰上。
既然打不过,也无法躲避,那就只有主动媾和了。
毕竟,从囚禁教皇的法王腓力四世开始,法国-军队的军纪一向不太好。一旦这些已经不再信奉上帝的法国魔鬼进入了圣城,杀人、掠货、放火是免不了的,而教皇国与罗马的损失将会变得更大。
因此,当法军进入中意大利的第五天,教皇和天主教廷就决定屈服了。很快,庇护六世派出一名求和特使,携带了价值2500万法郎的黄金和银器,以及一大批军需补给,送到了拿破仑-波拿巴将军的面前,充当法军不再继续南下骚扰教皇国的“战争税”。
此外,那些依附于教皇国的诸多邦国在面对路过自家门口的法军时,也纷纷“慷慨解囊”。这其中,摩德纳公国缴纳了1000万法郎,帕尔玛公国1500万法郎,一批零零碎碎的小邦国和自由市,也合计贡献了1500万法郎。
不仅如此,军情局的特工还告知拿破仑,英国政-府与商人在意大利半岛的商业中心城市利沃诺,囤积了大量的财富。
于是,随着拿破仑一声令下,沃布瓦将军奉命带领一支4干人的快速部队驶向利沃诺。等到英国商人反应过来时,法军已突袭进入了利沃诺,控制了整个城市和港口,最后还缴获了价值1500万法郎的商品。
等到了1796年7月,拿破仑已在中意大利地区为共和国搜集了价值8100万法郎的财富。当然,这其中还要扣除各种“应该的”或是“不应该的”开销,实际上缴给巴黎财政部为6000万法郎。
如果再算上之前,已经在伦巴第地区(米兰)与撒丁王国的所得的财富,在不到半年的时间,“意大利奶牛”已经为法兰西国库送去了一亿法郎,顺便还让一大批法国高级军官变成了富有者、有钱人。对于最后一句中的涉案者,安德鲁让宪兵队中止了调查。
与此同时,安德鲁执政官亲自督战的德意志方面军,从鲁尔、巴登、符腾堡、巴伐利亚、黑森、奥地利以及德意志各诸侯那里,获取的黄金、白银与宝石,继而送到法兰西国库的实际总价值,也不过5500万法郎。
九月下旬,当财政部长拉梅尔代表法国督政-府,清点完毕,并最终签收了这笔价值1.55亿法郎的巨大财富之后,心情大好的他当即满足了安德鲁执政官的过分要求,即又一次调高了明年(1797年)的战争预算经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