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游夜者的同伙
作者:任也许清昭   星痕之门最新章节     
    凄厉的喊声飘入室内,这让正在商量事情的任也几人有些发懵。

    “靠,不会有人要刺杀我老丈人吧?!”老刘短暂怔了一下,便迅速调动星源力,非常“孝顺”地冲向了室外。

    阿菩表情也有些疑惑,轻声道:“该不会是冲着至宝来的吧?”

    “咱们不要分开,一块出去看看。”任也提醒了一句,便与王妃和阿菩一块跟了出去。

    “嘭嘭嘭!”

    “轰隆!”

    四人刚刚冲出房间,便感到一股巨大的推力涌向自己身躯。只稍稍感知了一下,他们就反应过来,这是神异能力在对碰后,产生的冲击波,竟如飓风一般狂躁。

    任也等人稳住身形,立即调动星源之力运转全身,皆进入立定状对抗。

    “呜——轰隆!”

    飓风掠过,厢房的门板、窗户、玻璃等等,顷刻间就被吹得四分五裂,甚至连门口廊道的承重柱都被卷倒了一根,但任也四人却毫发未伤。

    “嗖,嗖嗖……!”

    紧跟着,四人听到刺耳的破空声,猛然一抬头,便看见有十数道人影,追着一位身披斗篷的家伙,急急冲出高府,直奔后山掠去。

    “卧槽,被追的那个……我怎么看着好像是游夜者啊?”老刘目光惊诧道。

    “不用好像,就是游夜者。”任也皱眉回道:“没有任何星源波动,就能跑出这个速度,而且还是银色的皮,除了它,没别人了。”

    “我应该猜对了。”阿菩插言道。

    “走,过去看看。”任也立即招呼道:“咱们千万别分开哈,就跟在那些人后面观察一下,情况不对,立马开溜。”

    “明白!”

    话音落,四人纷纷展现神异,一跃数米高,跳上高府的房屋屋檐,迅速追向后山一侧。

    其实,这时候不光他们动了,就连蒋钦、于伟峰等人,也都在惊愕过后,追出了高家大院。

    东家房门口,高渐笙背手看着天空,脸色很阴沉地冲着刘管家问道:“他是在哪儿被发现的?”

    “应该是祠堂附近。”刘管家抱拳回道。

    “告诉老婆子不要离开,贴身保护小姐,防止有人进女眷院。”高渐笙话语阴冷地吩咐道。

    “是!”刘管家闻言立即离去。

    高渐笙看着后山方向,皱眉呢喃道:“来人竟毫无星源波动,是……是你出手了吗?”

    ……

    后山的山脚下。

    任也四人飞速极掠时,一扭头便看见了蒋老爷子和于伟峰等人。

    “你们看见是怎么回事了吗?”于伟峰大喊着问道。

    “没看见啊。”任也摇头:“我就知道来的是游夜者。”

    “对,是它,我也看见了。”老于点头:“它是杀人了?”

    就在这时,后面跟着的数名玩家中,有一人回话:“它杀了,杀了三个,在祠堂附近。”

    “你看见了?”老刘回头问。

    “我听到动静就出门了,看见它秒杀了咱们三位玩家,然后就迅速逃离了。”那人回道:“阿乐,旭明他们都追过去了。”

    “谁被杀了?”于伟峰立即追问。

    “是悍匪、小道和冯艳艳,还有高家的护院,好像也死了几个。”

    “……!”于伟峰听到这三个熟悉的名字,心里瞬间就窜起了火。

    他跟任也等人的状态一样,都是在听到喊声后,才离开的房间,本来抱着的是看热闹的心态,但万万没想到,这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死的那三个玩家,都是跟着他混的人。

    “麻痹的!”于伟峰骂了一句,再次加快了速度。

    片刻后,任也等人见到前方追击的人停了下来,并站在一处高达七八米的水井楼旁边,没有再追。

    此处,距离高家大院约有两公里左右,这对于普通人而言不算近,但对于拥有神异的玩家来讲,那就是“一脚油”的距离。

    同时,跟在任也他们后面的高家护院,以及昨天和今天赶来的玩家,足足有上百人。

    他们在听见动静后,也都第一时间追了出来。

    这高府后山的绿植并不算茂盛,树林也很稀疏,从远处看,有不少地方都显得光秃秃的。

    任也心中好奇,立即迈步走上前,看见许棒子也在第一批的追击人群之中:“许哥,怎么回事儿?”

    “里面有三个死人。”许棒子指了指水井楼,皱眉道:“我们追到此处,见到游夜者和另外一个人,一同跑掉了。”

    “啊?游夜者还有同伙?”老刘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而且你绝对猜不到是谁。”许棒子脸色阴沉。

    二人说话时,于伟峰便急不可耐地冲进了水楼内部,低头一看,见到地面上有三具尸体,且全部是被打中要害,一击毙命。

    粗略看了一眼三人的样貌,于伟峰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因为其中有一人,也是跟着他混的小队成员,且实力尚可。

    短短不到五分钟,他这边就有四个人被杀了,这损失,竟然比去王家偷至宝还要大。

    “踏马的!”

    于伟峰看着尸体,咬牙道:“这么狭窄的空间,周围却没有任何战斗破坏的迹象,这三个人明显是被偷袭致死的。”

    外面,任也瞧着许棒子,瞬间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你说,我们猜不到是谁,那你的意思……是熟人作案?”

    “对。”许棒子点头道:“是疯狗。”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认识疯狗的人,都跟让雷劈了一样,表情相当呆滞,双眼无神。

    安静,短暂的安静过后,于伟峰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游夜者和疯狗是一块的?!”

    “是的,他们应该是同伙。”许棒子回。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蒋钦闻言,表情坚决地摆手道:“他没有那个实力和脑子。”

    许棒子听到这话,根本没有与其争辩。

    旁边,一位叫阿乐的玩家,扭头冲着于伟峰等人说道:“许护院说的没错,疯狗确实和游夜者是一起的。后者赶到此处后,不但没有攻击疯狗,且还一直站在后侧位,掩护着疯狗逃跑。这不是同伙……又能是什么?”

    “对,我们也看见了。”

    “疯狗确实是和游夜者一块走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躲在水井楼这边。”

    “……!”

    其余的玩家与高家护院,都纷纷证实了许棒子的话,且这些人都互不相识,各有各的势力归属,不存在撒谎的可能。

    于伟峰听着众人的话,瞬间懵逼了。

    疯狗跟游夜者,竟然是一块的?

    以于伟峰的智商,目前是完全无法理解和解读这件事情的。

    不光他懵逼了,就连跟疯狗不太对付的任也等人,此刻也是三观俱碎,大脑被这一劲爆的消息,彻底冲击到了宕机的状态。

    “还愣着干什么啊?!”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疯狗如果真跟游夜者有关,那说明,之前在其它村被杀的玩家……可能也是他策划的啊。”

    众人听到声音回头,看见说话的人,竟然是老曲。

    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突然在队伍中了?

    任也皱了皱眉头,轻声询问道:“老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老曲低声道:“我刚刚和小麦他们一块回来。”

    小麦闻言点头:“嗯,我们在码头碰见的,刚回来,就听到院内有动静。”

    “哦!”

    任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老曲脸色铁青,继续说道:“疯狗杀了这么多人,绝不能让他跑了啊!都在这瞎分析,根本没什么用啊。他和游夜者跑向后山了,我们完全可以抱团搜找啊。他们走不远的。”

    “对啊!”

    “草他妈的,我早就说过,这队伍里就不能带混乱阵营的人,”那个叫阿乐的小伙,脸色阴沉地骂道:“可老于非说疯狗还可以。现在艳艳,小道他们都被杀了,这怎么解释?老子一定要弄死这个逼。”

    很显然,在高家宅院内被杀的几个人,都跟这个阿乐是密友关系,所以他才会发怒,而且毫不掩饰地埋怨着于伟峰。

    “混乱阵营的人,怎么得罪你了?”另外一人很不满地反问道:“老子杀你妈了啊,你开口就打地图炮?”

    “我XXX!”阿乐表情愤怒地看着对方,张嘴就是一句三字经,并且调动星源力就准备动手。

    “行了!”老曲喊着劝道:“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

    “我提议,二十人一队,分开搜找,就现在。”阴着脸的于伟峰,突然开口喊道:“大家发现他们之后,千万不要单打独斗。在这个星门中,游夜者的战力太恐怖了,而且疯狗也不弱,看见后,只需要闹出动静,引导其它小队围堵便可。”

    “老子真没想到,之前在各村杀人的游夜者,竟然跟疯狗有关系。”

    “一定要弄死这逼,他太阴了。”

    “游夜者之前疯狂杀害玩家,大概率是要帮疯狗拿重要的线索。这逼太可恨了,大家赶紧找,堵住他。”

    “……!”

    只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在场玩家对疯狗的恨意,就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原因很简单,不光今天有六个人死了,而且在之前第一阶段的任务中,游夜者也曾几次屠杀玩家小队,并造成大规模的伤亡和恐慌……

    而这一切,竟然都和疯狗有关,那谁又能不恨呢?

    井楼子旁边,骂声震天,且持续了好一会后,玩家才和高家的护院,各自分成二十人的小队,迅速向山中搜索。

    任也,老刘,许清昭,阿菩四人,是跟着许棒子等人,向山中搜找的。

    急行的路上,老刘依旧不可置信地说道:“就这么说吧,你要说高老爷和游夜者是同伙,一块偷自己的至宝,那我都会相信。但你要说疯狗跟游夜者穿一条裤子,这……这踏马的根本让我无法说服自己啊!就疯狗那智商,不感冒都流大鼻涕泡……。”

    阿菩回:“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即便是最伟大的匠人,也无法将它完美拆解……。”

    老刘无言以对。

    任也走在前面,轻声道:“抛去性格,只从逻辑上分析,疯狗倒是符合与游夜者同谋的特征。第一,他参与了王家的窃宝事件,那大概率就能猜出来,木箱中装着的可能就是九曲青云竹。第二,操控游夜者夜袭高府,也不一定就是为了抢宝。因为我们的视角就挺高了,但依旧不知道至宝放在哪儿,被谁掌管,那么,让游夜者探探虚实,寻找至宝的下落,为最后的抢夺做准备,这也是合理的。只不过,这种特征,套在我们谁身上也都合理。说白了,疯狗可以怀疑,其他参与王家窃宝的人,也依旧可以被怀疑。”

    “有道理。”阿菩表示赞同。

    “只不过,我现在有点懵啊,搞不清楚游夜者到底是个什么机制?”任也脑中的线索,此刻变得非常混乱:“我之前,猜测他是欲望的化身,很可能是影射七宗罪的存在。但现在来看,他竟然可以跟玩家合作,这又不太像是代表审判的欲望化身。而且,即便疯狗就是幕后主使,那两者又是什么关系呢?难道疯狗真的可以命令它?凭什么呢?”

    “或许疯狗的机缘,就在游夜者身上呢?”许清昭瞧着任也回了一句。

    二人对视,任也缓缓点头:“也有可能,但这种机缘简直太变态了。”

    ……

    另外一头。

    于伟峰行走在山中,突然被老曲叫住,且二人脱离队伍,单独交流了两句。

    “老于,你对疯狗是最了解的,你也是最有可能找到他的。”老曲略有些激动地抓着于伟峰的手臂:“你想想办法,一定不能让他逃出暴怒村。”

    于伟峰皱眉瞧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如果能控制游夜者,那一定就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老曲低声道:“只要抓住他,我们或许能得知很多七村隐秘,甚至是掌控九曲青云竹的办法。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懂吗?”

    于伟峰沉默。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曲再次补充道:“一定不能让他活着走出暴怒村,一定不能!老于,找到他,问出秘密,再杀了他,你我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来了。”

    “我知道。”于伟峰点头:“分开找,我想想办法。”

    “好!”老曲点头。

    话音落,二人分开后,于伟峰就追上了自己的小队,但寻找了一小会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低头一看时间,此刻距离井楼子杀人案,刚过去不到十五分钟。

    时间上还来得及……

    于伟峰看了一眼众人,立即说道:“你们接着找,我离开一下。”

    说完,他迅速消失在山中,反着跑向了来时路。

    ……

    又过了一小会。

    于伟峰独自一人疾驰,赶到了离开暴怒村的码头附近。

    在整个小队中,最了解疯狗性格和习惯的人,其实也就是于伟峰了。

    他很清楚,疯狗最特殊的能力,就是可以隐身藏匿,而且与隐身符不同的是,他在潜行状态下,是可以动用神异,而不显身的。

    疯狗是混乱阵营玩家,这几年惹下了不少乱子,东躲西藏之时,练就了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于伟峰判断,如果对方真要走,那大概率是通过隐匿潜行,反方向逃回码头,再坐摆渡船离开。至于同伙游夜者,他完全不需要操心。因为那东西是杀不死的,且全身无星源波动,很好藏匿。

    来到码头后,于伟峰在上船的路上和木桥上,都洒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随即又设置了几个微小的阵法。

    一切弄妥,他便走出荒野之中,隐藏了起来。

    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凉风吹过码头,于伟峰突然目光聚焦了起来。

    “嘭!”

    “轰隆!”

    一道清光浮现,上船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排密集的脚印,紧跟着,那脚印踩到了小阵法上,荡起一阵清光。

    “刷!”

    清光流动间,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正是猫腰潜行的疯狗。

    “嗖!”

    于伟峰手持古剑,从旁边的密林中冲出,瞬间拦在了上船的路上。

    疯狗双眼腥红,口中喷着粘稠的黑色液体,表情狰狞,目光凶戾至极。

    于伟峰看到他这个状态,顿时一愣:“疯狗,你怎么了?你跟游夜者有关系?”

    疯狗狰狞的脸颊上,突然泛起了一丝笑意:“你不是知道的,还躲着呢?滚……滚开,你可以不死。”

    于伟峰听到这个回答,心里咯噔一下。

    他还真跟游夜者有关?

    “哈哈,老于,还得是你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老曲的喊声,且有其它气息在急速飞掠。

    “要是没有你,咱还真的很难抓住疯狗。”老曲跑过来大喊道:“快点动手,在其他人赶来之前锁住他。”

    于伟峰瞧了一眼疯狗,又感受着周边急速而来的那些人,缓缓抬起了古剑:“你要抢宝,这没什么。机缘面前,人人平等……但你不该杀人,尤其是杀自己人。”

    “轰!”

    古剑荡起光芒,于伟峰声音低沉:“你走不了的……。”

    就在这时,疯狗突然怔住,眼神变得迷茫,脸色也有些犹豫和挣扎。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口中喷着黑色的液体,突然断断续续地开口道:“老……老于……我……我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儿吗?”

    于伟峰听到这话,瞬间怔住。

    也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昨天老曲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一个机缘,一个千载难逢的机缘,此刻就摆在眼前。

    “……老……老于,我……我们是朋友吗?”疯狗表情极度挣扎,嘴角却泛着苦笑问道:“还是说,你与他们一样,从来没有瞧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