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对乌撒地区的内幕并不了解。
但是他知道如果涉及蜀王的话,蜀王一定会把好处分出一部分给皇帝,这是蜀王府惯常使用的伎俩。
否则就凭万历皇帝的性子,早就派税监去乌撒抢钱了。
所以说张鹤鸣他们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成他们的目的。
尽管早就知道官员们的手段下作,但是能下作到这等地步还是让侯平感觉到震惊。
用恶意亏空军饷的手段来逼迫朝廷对其妥协,其用心之险恶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听完彭宗孟的话,侯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起伏的情绪后说道:“彭大人,如果此事真是张鹤鸣等人为了一己私利而置三省百姓于水火,我侯某定会将此事上禀。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估计很快就会有转机,辽东建奴叛乱,攻破了清河要塞,不久朝廷应该会抽掉全国兵力全力平辽。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张鹤鸣想搞事情,手中无兵他也没有办法。”
彭宗孟听完大惊道:“先生可说的是真的?如果真能平息战火,让百姓得以安宁,可谓功德无量啊。”
侯平心里苦笑,这哪里是什么功德无量,这是大明亡国的序章正式拉开帷幕了啊。
今天吃饭的时候他才听到马之骐说起清河陷落的事情,大家谈论的都是建奴实在胆大包天,敢破清河。
所有人的眼中,建奴这是不想有日子过了,根本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
只有侯平心里清楚,萨尔浒之战,撕开大明国力衰亡最后遮羞布的一战,即将上演。
可是以他现在的地位,根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他唯一有机会为这一战做点什么的,就只有完成李如柏的交代,查清楚李如松真正的死因。
这样或许就能改变李如柏在这一战中的态度。
只可惜,这几年他清查了很多历史资料,始终没有任何突破性的线索。
根本无法搞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侯平点了点头:“彭大人,等侯某回到京城后,一定会将此事上报给太孙殿下,具体太孙殿下如何定夺在下也无法保证。”
彭宗孟连声感谢道:“谢谢先生,只要先生能将此事的原委上禀太孙殿下,您就是三省百姓的大恩人,彭某代表三省百姓感谢先生的大恩大德。”
说着彭宗孟又要给侯平鞠躬,侯平赶紧将他一把托信:“彭大人一心为民,侯某对大人之德行万分钦佩,大人放心,此事侯某绝不会有半分推脱。”
在彭宗孟的千恩万谢中,侯平终是将人送走了。
不过彭宗孟说的事情却让他心里久久不能不静。
张鹤鸣这些人手段虽然下作,但是于国来说,却也并非只为私心。
现在乌撒银矿虽说万历皇帝肯定也在其中有一脚,但是数目肯定不会很多,也就是实际上只是养肥了蜀王一家。
如果这样的话,将银矿收归国有,至少比给蜀王要有用的多。
贵州政府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这么想把乌撒银矿抓回来,补贴当地财政缺额。
其实真能把银矿让给贵州,能减轻朝廷的负担远比让蜀王独占强得多。
这其中的是是非非,还是真的让人很难理清头绪。
……
乡试每三年一次,逢子、卯、午、酉年举行,又叫乡闱;
因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
乡试是由朝廷派遣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的考试。
考试的主要常科内容包括《四书》、《五经》、策问、八股文等,科目可能有所不同。
学政不能主持乡试,他们负责主持院试,选拔秀才,并监察府、县的学官。
各省多在城市东南建立贡院,作为乡试的考场,大门正中悬挂“贡院”二字的大匾。
因此乡试又被称为贡试,凡是本省的生员、贡生、监生(包括未仕者和官员未入流者)经过科试合格的,均可应试。
凡是通过科考、录科和录遗合格的考生也都有资格应试。
不过,有过失而被罢黜的官吏、街头艺人、妓院从业者以及父母丧事未满三年的人,均不得应试。
贡院内设有“号房”,就是一间一间单独隔开的小房间,每名考生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这些不到两平米的房间就是专为考生在贡院内答卷、用餐和住宿而设的“考场”兼“宿舍”。
在贡院里,监考非常严格,考生进入贡院时会接受严格的搜身,以防考生携带作弊工具。
一旦考生进入考棚,房门将被锁上。
考生在考试期间的一切活动,包括进食、休息等,都在“号房”内完成,不得出房,直至考试结束。
号房内空间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用作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木板用作椅子,晚上可拼合成床。
考棚内为考生准备了一盆炭火和一支蜡烛,炭火既可取暖,也可用于烹饪。
考试期间,考生与外界隔绝,吃饭问题需自行解决。
监考官主要负责防范作弊,至于考生在号房内的其他行为,监考官一概不加干涉。
每场考试为期三天,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即初八、十一日和十四日进场,考试结束后的一天出场。
录取名额有一定限制但基本各省情况不一样,视情况而定。
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
中等成绩称乙榜,又叫乙科。乡试中举后才能参加会试,秀才考中举人后即具备了做官的资格。
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故又称桂榜。
终过了十几天的残酷考试,侯平出来时脸上胡子都愁出来了。
不是因为考题难而愁,而是因为贡院里的那股味,实在是令人作呕。
好在总算也熬过来了。
回到客栈,侯平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大喊道:“东歌,水……准备好了没有?快点的,真是要臭死我了。”
布喜娅玛拉从屏风后面转了过来,看见侯平已经脱得溜光,莞尔一笑道:“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去洗吧。”
侯平急匆匆的冲到屏风后面,跳进水里就开始搓洗身上的污垢。
此时布喜娅玛拉想走上前去,捡起侯平脱掉的衣服去洗。
侯平从屏风后面看后立马喝道:“别捡了,赶紧让店小二来收走,臭都臭死了,还要这衣服干什么?”
布喜娅玛拉也确实闻到了一股大粪的味道,当让店小二帮忙把衣服处理掉。
等店小二走后,布喜娅玛拉关上房门问道:“相公,这次你考的怎么样啊?不会考不上吧?”
侯平闻言轻蔑的笑道:“让我考不上?马之骐还没有那个胆,不过我这次的文章写的有些偏激,就不知道他能给我排个第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