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陈实功一马当先,终于赶到了侯平身边。
侯平喜极而泣:“陈老头,你要是再晚一点,我就要嗝屁了。”
陈实功哼了一声:“你死不死老夫不知道,但是老夫今次却是要被你害惨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有两个金兵已经挥刀向陈实功砍来。
也没见陈实功有什么大功作,只是简单的一拳一掌,但却后发先至,分别击中了一个金兵的太阳穴和另一个金兵咽喉,两人当场倒地气绝。
此时背后又有两个金兵从背后偷袭侯平,陈实功按着侯平的头,一个牵引,就把他转到自己的身后。
然后面对两个金兵后,又是一拳脚,拳打太阳穴,脚攻下阴。
两个金兵也立时倒地。
仅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赤手空拳连毙四条人命,如此可怕的手段,立马引起了金兵们的恐慌。
战斗大家都不怕,但是送死,谁也不愿意。
扈尔汉看到陈实功如此厉害,心知不是一时半会能干掉的人物。
再看了看已经杀奔过来的贺世贤等人,以及跟随在陈实功身后冲杀过来的着装奇怪的明军部队。
当即不再犹豫,翻身上马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金兵终于撤退,残余的明军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侯平抱着海兰珠,牵着布木布泰走到陈实功面前:“陈老头,你快帮我看看她怎么样了,她好像病的不轻。”
陈实功一头黑线,没好气的道:“小子,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兵凶战危的你都舍不得把这个女娃娃放下,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侯平大是尴尬,只好说道:“不……不是,陈老头,她的身份特殊我……我……”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抱着海兰珠不放。
这可不是之前跟李如柏一起领军冲阵,而是实打实的战场厮杀。
是鲜血淋漓的近身战场。
战场上的每个人都疯狂如魔,冲天的戾气让人根本难以抑制内心嗜血的冲动。
侯平第一次经历如此可怕的战场,害怕也是理所应当。
刚才那么多金兵都要来围杀他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而怀里的海兰珠,实际上就像一种安慰。
就像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害怕就抱着一个布娃娃,这样就能感觉到安心一点。
纯粹是下意识的行为。
陈实功不耐烦道:“行了,交给吧,你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枉费叶夫人挺着个肚子还来战场找你。”
侯平将怀里的海兰珠交给陈实功,只觉得脸上燥得慌,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呼一声:“你是说东歌也来了吗?她……她在哪里?”
话音刚落,就见一骑英姿飒爽的蓝衣女子策马冲到了侯平身前,然后大呼一声‘相公’,就跳下马来扑进了他怀里。
侯平既惊且喜,抱着布喜娅玛拉激动的情不自抑。
此时一个冷然的声音飘入耳中:“嘿,你们悠着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
侯平看了一眼煞风景的陈老头,突然双眼圆睁有此不敢相信,赶忙放开布喜娅玛拉后惊问道:“你有……有身孕了?”
布喜娅玛拉点了点头:“之前知道怀孕的时候你正在大考,为了不让你分神,我们便一直没告诉你,本想等你高中的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放榜那天你突然匆匆忙忙的跑来了辽东,就没有机会跟你说了。”
侯平双眼泪奔,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赵二狗之前说的话:“财神爷,我要是死了,下辈子就给你当儿子,以后你一定要多生几个儿子,要不然我怕是抢不到位置啊……”
此刻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赵二狗的尸体卷缩成一团,依旧将那杆长枪抱的死紧。
他情不自禁的转过身来,对着这一地的尸体痛哭不已。
此时贺世贤走了过来:“财神爷,这位夫人,那边建奴似是在整军,我怕他们不会死心,恐怕还会冲杀一场,咱们还是先整军备战吧。”
刚才他已经搞清楚了这队人马的来历,知道来的都是侯平私兵,这才过来找侯平。
侯平闻言,这才起身擦了擦眼泪,然后看了一眼高敬明和高敬堂两人,他们正在那边给高敬石包扎伤口。
高敬石以一敌数十人,虽然活了下来,但也受了不轻的伤。
侯平走了过去:“老三没事吧?”
高敬石笑了笑:“放心老板,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侯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是我拖累你了。”
高敬石笑道:“老板,你这是说什么话,保护你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呀。”
侯平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了高敬石他把目光转向高敬明和高敬堂:“老大、老二,建寇可能马上要发起新一轮攻击,你们赶紧整军备战吧,总之听贺将军安排吧。”
“是,老板。”
说完高家两兄弟立刻去找贺世贤接受统一指挥。
侯平没有指挥军队的经验,现在这种关键时候,他可不敢瞎鸡儿自作聪明。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部队交给经验丰富的贺世贤来指挥。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远处的皇太极仍然在虎视眈眈。
侯平看了一眼前方皇太极的人马,他们已经整备好兵马,最前面的是五千正黄旗的人马。
那些都是重骑兵,就是这个时代的坦克。
而且还是由他自己亲手打造的重型坦克。
侯平带着布喜娅玛拉、布木布泰、以及抱着海兰珠的陈实功等闲杂人员退到后方的安全地带。
而贺世贤和高家兄弟则在整军备战。
只是很快,三人就起了争执,最后因无法达成一致,闹到了侯平这里来。
矛盾的核心是应敌战法的不同。
按高家兄弟的意思是要把队伍分成三列,使用三段射击的方法迎敌。
可最大限度发挥出遂发枪的优势。
但贺世贤不知道什么是遂发枪,他就是按自己熟悉的办法,用尸墙阻挡,再让侯家军用火铳射上两轮就准备抽刀再干。
侯平知道矛盾的焦点在哪里之后,知道这事还真不是高家兄弟的问题。
而是侯家军实际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传统军人的认知。
如果继续强行让贺世贤指挥,既会害了贺世贤,也会毁了侯家军。
不过让高家兄弟来指挥贺世贤也不行,他们的身份在摆在这里,贺世贤的兵不可能会听他们的。
如果让两支部队各自为战,则更加不行,本来兵力就少,再一分兵,这不就是第二个马林吗?
而且侯家军近战薄弱的问题,还要贺世贤来弥补呢。
最后侯平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自己来指挥才合适:“贺哥,你是有所不知,我们侯家军确实有些特殊,非普通军队所能比拟,你对我们的战法不太理解,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来指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