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旷野之战
作者:聚散流云   穿越大唐:纵横家不好当最新章节     
    万仞天见情况不妙,赶紧带着自己的亲信离开了混乱的广场,直奔着望月楼而去。
    万仞天得去望月楼接上万霜儿然后离开放马原野这个是非之地,他日找到援助再做图谋。
    当前范阳军已经攻占放马原野,败势已成,多做逗留也是无谓牺牲。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仞天只好忍痛抛下祖祖辈辈苦心经营的万马庄,先行逃命了。
    原本万仞天是想要派人挟持住万仞城的,但范阳军攻打进来后,场面混乱不堪,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好不管他死活。
    梁羽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万仞天会去望月楼,所以也直奔望月楼而去。但当他去到望月楼时已经是人去楼空。
    梁羽飞身上望月楼的楼顶,四处了望,看到了万仞天一行正匆忙地往墓宫方向而去。
    梁羽带着严庄安排的高手,展开轻功,在屋顶间起起落落,飞奔追赶,不出一刻便已经跟上了万仞天的脚步。
    万仞天一众将近十多人之中,有两位长老年事已高,虽然是练武之人,但疲于奔命,已经气喘吁吁。
    阿福看了一眼身后,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于是道:“得有人留下来挡住他们。”
    万仞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沉稳,略显狼狈,皱眉道:“不行,阿福,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保护霜儿。我带人留下来挡住他们,阿福你带着霜儿和两位长老继续前进,穿过墓宫后,劳烦两位长老先去江南,阿福则立刻带着霜儿去蜀山。”
    万仞天知道,危难时刻只有南方结交的那些挚友才会鼎力相助,无论是宋家还是苏家,那都是赫赫有名的望族,特别是岭南宋家,完全有实力帮助他重新夺回放马原野。
    阿福摇头道:“庄主,您留下来必死无疑,万万不可。”
    万霜儿焦急道:“爹爹,墓宫就在前方,我们一起走吧!”
    万仞天沉声道:“他们速度太快,我们甩不开,为今之计,只能我留下来挡住他们。量我那二弟,还不敢要了我的命。否则老爹回来后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阿福忧心忡忡道:“二爷看在老庄主的面子或许会饶您一命,但范阳的人不可能让你活着。”
    万仞天怒骂一声道:“少废话,如果你还当我是庄主的话,就听我的,否则谁都活不了。”
    在万仞天的再三催促下,阿福只能无奈带着两位长老和万霜儿离开,直奔墓宫而去。
    阿福那天已经摸清楚墓宫里的那条通道,可以穿过山体,直达山腰的另一边。在那边的山坳处,有个很隐蔽小村庄,有一户牧民受万马庄的恩惠,常年养着一群品种优良的马匹。
    万仞天和剩下的几位亲信拿出武器,拉开架势,准备迎战追上来的人马。
    梁羽带着严庄安排给他的三位高手,施展轻功直追,不出一会,便已经追到万仞天跟前。
    万仞天没想到追上来的是万仞城新招揽回来的心腹黄蒙。
    万仞天举刀遥指,冷笑道:“没想到竟是你追上来。兄弟一场,难道老二他竟然不肯放过我吗?”
    梁羽淡淡道:“不是二爷不肯放过您,是范阳不肯放过您。您是知道的,您活着一日,这万马庄就人心不死,就算范阳借着二爷接管了万马庄,也是觉得不安稳。”
    万仞天仰天苦笑一声道:“我早该想到你是安禄山的人!接近老二只不过是想从中挑拨离间,瓦解我万马庄而已。你一个心思如此诡谲深沉的人,又怎么屈居于老二的手下呢。”
    梁羽做出个无奈的表情,淡然道:“时势所趋,万马庄也应择主庇护,范阳是最好的归属。而庄主您一意孤行,不肯投诚。今日的结局,那也只能怪您当初太执着而已。”
    万仞天怒哼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动手吧。”
    万仞天话音一落,双方便战到了一起。
    万仞天的几位亲信也都是不可多得的武林高手,所以和梁羽带了的三位高手战得不相上下,难分难舍。
    万仞天本人举起长刀便直奔梁羽而来,他心中恨意极浓,所以杀气大盛,招招夺命。
    然而,万仞天虽然硬功了得,内力也十分雄厚,但却远不及梁羽的海纳百川。
    海纳百川的功法在于吸纳融会,刚柔并重,一旦万仞天的功力被梁羽牵着走,万仞天只会越战越弱,而梁羽则会越战越盛,甚至万仞天发出的内力会被梁羽收为自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越是打下去,万仞天越是感觉在和另一个自己对战,而且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对方越来越得心应手。
    正当梁羽觉得时机已到,准备一招将万仞天击败时,万仞天身后,响起一声高呼:“庄主,别被他牵着走,要变招。我来帮你了。”
    原来是阿福去而复返,只见他飞身加入战场,和梁羽战到了一起。
    阿福的武功远出梁羽的意料,高得恐怖,几招下来便已经将梁羽压制住。
    梁羽的海纳百川无从施展,不能主动,只能被动,虽然不至于落下风,但却也无力反抗。
    如果此时万仞天回过神来,和阿福以二敌一,梁羽必败无疑。
    万仞天也顾不上责怪阿福为什么不听命令,折返回来帮忙了。他喘顺气之后,怒喝一声道:“阿福,我来帮你。此子阴沉恐怖,决不能留。”
    梁羽心叫糟糕。
    阿福突然拔剑,竟然是句芒剑。
    句芒剑一出鞘,战场的氛围突然变了。
    句芒剑在阿福手中颤动着,放着黄芒。
    环风萧瑟,卷草而起。句芒剑的剑意扑面而来,梁羽眉头大皱。说什么宝剑认主,都是胡说八道糊弄人的,这句芒剑就瞎几把认主,但凡是个牛逼的人都能耍得风生水起,光芒大盛。
    万仞天担心自己的女儿,欲言又止道:“阿福,霜儿她……”
    阿福示意道:“庄主您放心,我已经将路径告诉了小姐,小姐聪明,一定能找到的。她让我拿着这句芒剑来帮您。”
    万仞天欣慰女儿担心自己的安危,连句芒剑也交给了阿福带过来帮忙,重新拾起斗志和战意,吼道:“我们赶紧把这小子宰了,去追赶霜儿。”
    阿福点头,手中句芒剑一挥,剑意化作黄芒,向梁羽而来。
    万仞天从侧方出手,连砍几刀,封住梁羽的身位。
    阿福似乎已经摸清楚梁羽的武功特性,知他能够糅合招式里的真气,所以招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故意不按套路出牌,毫无章法可言。
    果然,梁羽应接不暇,渐渐落于下风。
    由于对阿福的招式摸不着头脑,梁羽也就不能最大限度发挥海纳百川的威力,一时之间竟然成了败势。
    阿福与万仞天左右夹攻,招招致命,手下毫不留情。
    阿福突然跃起,句芒剑连挥两剑。
    万仞天则事先来到后侧,使出十二路快刀,封死梁羽的后路。
    梁羽苦不堪言,不敢硬撼句芒剑的光芒,但又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避重就轻,强行运气变招挪动位置,躲过阿福的剑气后,施展从公羊碑齿那里学来的烈火拳,硬抗了万仞天几刀。
    万仞天的内力雄厚霸道,梁羽在被动的情况下硬抗几招,真气周转应接不暇,来不及护住心脉,心肺已然被震伤,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阿福也不给梁羽任何喘息的时间,凌空跃起,连挥几剑,封住梁羽的身位,然后俯身下冲,直刺梁羽。
    梁羽手中没有兵器,无论如何也不敢硬接阿福这一招,只能再次和万仞天缠斗在一起,让阿福有所顾忌,不敢尽力施展。
    果然,阿福投鼠忌器,不敢使尽杀招,怕自己控制不住,误伤了万仞天,只能中途变招,帮着万仞天压制梁羽。
    有万仞天在场,阿福瞻前顾后,施展不开。他越战越急,道:“庄主您先稍稍让开,我全力使剑,砍了这小子。”
    万仞天向后跃开,气喘吁吁道:“阿福,速战速决。”
    梁羽想要继续缠着万仞天,被阿福一剑隔空拦住,只能后退拉开距离。
    阿福举剑遥指梁羽,冷哼一声道:“这次看你往哪里躲。”
    梁羽心里苦笑,看着这次小命不保了。
    但轻易认命向来不是梁羽的作风,只见他趁阿福放松警惕,快速施展手法,将不远处地上一柄死者的剑吸了起来。
    阿福划剑前突,瞬息间已经连砍了几剑,剑影夹着黄芒,向梁羽而来。
    梁羽挥动手中的长剑,冲入了阿福的剑影之中。
    俩人的身法都极快,身影起起落落间,只听见叮当叮当的长剑交碰声,伴随着花火和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两道身影骤然分开。
    阿福单脚触底后立刻弹起,全力挥出一剑。
    梁羽落地后连退了两步,立之后,举剑格挡。
    哐的一声,梁羽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
    梁羽被剑气冲击的向后飞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阿福杀心已盛,杀意正浓。只见他手腕手腕一转,变砍为刺,直取梁羽小命。
    剑来得很快,梁羽就算有心闪躲,也已经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刺到自己的喉咙。
    噌一声,一柄长剑从侧面飞来,撞在句芒剑的剑身上,剑上蕴含的真气内劲砰一声激散开来。阿福的手腕被震得酸痛欲断,本能地收剑,错过了杀梁羽最好的时机。
    那柄飞过来的剑被弹到半空,快速旋转了好多圈才落定插入底面。
    “梁先生,我把你的宝剑带过来了。”
    正是严庄的声音,看来他已经收拾好万马庄的场面,赶过来支援梁羽。
    梁羽看着插在地上的宝剑,竟然是他托付给严庄保管的青霜剑。
    梁羽当时真想拔起青霜剑就一剑把严庄这个二货给砍了。这么明目张胆地把青霜剑带过来,不就是等于告诉万仞天等人黄蒙的真实身份就是他梁羽么。
    不过梁羽转而一想,现在万马庄大势已定,就算被万仞天知道了也无关紧要,只是心里难免有点怪异,总觉得亏欠了谁。
    若是让她知道万仞天死在青霜剑下,只怕她心里会很不好受吧。
    万仞天一看地上的青霜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是你……霜儿真是瞎了眼……”
    阿福护在万仞天身前,叹息道:“庄主,阿福无能,没能取了这个小贼的狗命。他可把咱们小姐给害苦了。”
    万仞天歇斯底里地骂道:“小贼,你不配用这柄剑!”
    梁羽苦笑一声,既不否认也不辩驳。他撑身起来,拔出地上的青霜剑,站到了严庄旁边。
    严庄看着阿福道:“都说万马庄里武功最高的除了老庄主万玄之外,便要数管家阿福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阿福冷哼一声道:“我阿福不过是一根老腐木头而已,怎敢和老庄主相提并论。”
    梁羽捂着心口,暗中运功疗伤。
    他深深舒了口气,说道:“前辈谦虚了。以您的武功,放在当今武林,那也是一代宗师的水平。”
    阿福又是一声冷哼,沉声道:“老夫愚钝,幸得老庄主不嫌弃留在身边,今日万马庄有难,只好舍命以报了。倒是你们年纪轻轻,武功竟然这般之高,做起事来也是心狠手辣,我这老头子真是大开眼界,感慨万千呀。”
    万仞天怒哼道:“梁羽,严庄,论武功见识,天下年轻人估计没几人能出你们左右,安禄山倒真是会招揽人。这天下只怕要被你们给搅个天翻地覆吧。”
    严庄冷笑道:“安大人向来重视人才,知人善用,如果当初庄主您不固执的话,就不会有今日万马庄之变了。您老一人执念,万马庄血流成河,呜呼哀哉。”
    万仞天一甩手中大刀,怒目而视,厉色道:“少在那里冷嘲热讽。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出手吧。”
    阿福挡在万仞天身前道:“庄主您先撤,我来拦住他们。”
    万仞天哼道:“我岂是那种人。”
    阿福急道:“庄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一定要留着性命为万马庄惨死的人讨回公道。”
    万仞天望了一眼阿福,又看了一眼梁羽,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女儿,一咬牙道:“阿福你自己小心。我先行一步。”
    说着他快速向墓宫飞奔而去。
    严庄跃起来,想要去追万仞天,被阿福一剑拦住。
    阿福横剑矗立,仰天吼道:“想要追庄主,先从我的尸体踏过去。”
    看着万仞天越走越远,严庄着急道:“梁先生,你先去追万仞天,我来对付他。万仞天这些年结交了不少势力,若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望着万仞天渐渐远去的身影,梁羽摇头道:“单打独斗,你我都不是这个阿福的对手,况且他手里还有句芒剑。”
    严庄想了想,觉得也是。梁羽若是不在,他很可能不敌这个阿福,一个不小心反而要死在他剑下。
    严庄不再迟疑,向梁羽道:“那我们一起合力将他击杀,速战速决,不然被万仞天跑了就麻烦了。”
    梁羽点了点头,和严庄同时出手。
    青霜剑虽然比不上天外之剑句芒剑,但毕竟是蜀山名剑,所以也并不差,和句芒剑相碰,足以对抗,不会像刚才那柄剑一样应声而断。
    严庄的武器是一把寒铁折扇,一开一合,也是耍得得心应手。
    阿福虽有宝剑在手,但毕竟是面对两大高手合击,再加上刚才已经损耗太多内力,所以很快便落于下风。
    十几个回合下来,阿福力不从心。
    严庄看出阿福的破绽,抓住时机,从侧方将铁扇脱手而出,铁扇直奔阿福要害,旋转到半路,铁扇中又飞出一枚暗器。
    这扇中箭乃严庄的得意绝技,平日里绝不轻易使用,真到用时,屡屡奇效。此时为了速战速决,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阿福虽然划剑挡下了铁扇,但却漏掉了那枚暗器。
    暗器钉入阿福的胸口,将他打成重伤。
    严庄看阿福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患,于是向梁羽道:“梁先生,你可以先去追万仞天了。这个阿福已受重伤,我来对付就行。”
    “那严师爷你小心。”梁羽跃起飞到阿福身后,向墓宫追去。
    阿福本还想去拦住梁羽,但却被严庄死死缠住。
    严庄挥出一扇,朗声道:“前辈,事已至此,您又何必搞得自己那么狼狈不堪呢。乖乖束手就擒,我严庄可以担保,让您体面而死。”
    阿福见严庄言语相激,怒从心起,冷哼道:“年轻人,你可不要太小看人。自大过了头,小心把小命给丢了。”
    说着阿福衣衫忽然炸开,眼睛殷红,像回光返照一般,真气突然变得异常强盛。
    阿福发狂着魔地挥剑追着严庄砍,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不留丝毫后手。而且他似乎突然真气暴增,招式竟然比受伤前还凌厉凶狠了不少。
    严庄发现了阿福的怪异,不敢轻敌,冷静应对。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刚才还淳厚的老者怎么突然疯了一样,像个见人就杀的狂魔。
    但严庄大概能猜到,阿福肯定是使用了某种秘术,以失去意识和力竭而亡为代价,瞬间激发自己全部的潜能,要和对手同归于尽。
    严庄叹息了一声,如果他一开始就使用这种秘术,力量将不堪设想,但此时他身体被重创,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激发了潜能,那也是所剩无几,只要能挡下眼前这几波攻势,便胜券在握了。
    果然,阿福激发出来的真气消失得极快,不出一会,荡然无存。
    阿福的眼神枯萎了下来,脸色苍白,已经支撑不住身体,单膝跪地,用剑撑在地上。
    严庄叹息了一声,惋惜道:“前辈,您这又是何苦。您尽忠至此,已经对得起万马庄了,又何必再舍命呢。”
    阿福油尽灯枯,颤声道:“老夫这一生,几经波折,最后能够死在放马原野这片土地上,也算是无憾了。”
    严庄敬重阿福的忠诚,没有再出手,而是静静地看着他气息渐渐变弱,最后倒地不起。
    天空飞过一群乌鸦,严庄轻轻皱了皱眉头,拾起了那柄句芒剑。
    严庄望向梁羽远离的方向,若有所思。或许他在想,此子对于范阳来说,到底是福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