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唐长安
作者:聚散流云   穿越大唐:纵横家不好当最新章节     
    长安城,大唐的京城。
    前朝杨坚受禅代周称帝,国号大隋。由于杨坚是以北周旧臣取而代之建立的新王朝,故隋初仍以汉长安城为都。然而这只是权宜之计,这座自汉兴以来已历七百八十年之久的旧都城已不再适合新王朝的需要。
    隋文帝梦洪水没城,意恶之,因此决定在东南方向的龙首原南坡另建一座新城。
    开皇二年,在宇文恺的主持下,仅用一年左右的时间就建成了宫城和皇城。
    开皇三年,隋王朝迁至新都,因为隋文帝早年曾被封为大兴公,因此便以“大兴”命名此城。隋炀帝继位后,开凿运河连接大兴和扬州。
    大业九年,动用十余万人在宫城和皇城以外建造了外郭城,城市的总体格局至此基本形成。
    当年太祖李渊起兵,攻大兴城建立唐朝,在此定都,并更名为长安,改大兴宫为太极宫。
    因太极宫地势较低,而长安城盛夏气温很高,异常燠热,使得住在太极宫有“湫湿”,太宗李世民决定在长安城北禁苑中的龙首原高地,为太上皇李渊修建避暑行宫,最初叫做永安宫。
    不料工程进行到一半,太上皇李渊就溘然长逝,永安宫的建造随之中断。后来唐高宗李治又以未完成的永安宫为基础,进行大规模的再建工程,使之不再是一座离宫别殿,而是作为象征帝国无上皇权而使用的正式皇宫,并改名大明宫。
    太极宫很快就被大明宫所取代。
    整座长安城规模宏伟,布局严谨,结构对称,排列整齐。外城四面各有三个城门,贯通十二座城门的六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为中心主干道,它衔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城的明德门,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东部是万年县,西部是长安县,东、西两部各有一市,称为东市和西市。
    长安城开十二座城门,南面正中为明德门,东西分别为启夏门和安化门;东面正中为春明门,南北分别为延兴门和通化门;西面正中为金光门,南北分别为延平门和开远门;北面的中段和东段分别与宫城北墙和大明宫南墙重合,西段中为景耀门,东西分别为芳林门和光化门。除正门明德门有五个门道外,其余各门均为三个门道。明德门中门宽五车,侧门宽两车。明德门内的南北大街朱雀大街宽可数十车并行。其他的不通城门的大街亦宽数车,畅通无阻。
    皇城亦为方形,位于宫城以南,其东西与宫城等长。城北与宫城城墙之间有一条横街相隔,其余三面辟有五门:南面三门,中为朱雀门,两侧为安上门和含光门;东西面各一,分别为景风门和顺义门。南面正中的朱雀门是正门,向南经朱雀大街与外郭城的明德门相通,向北与宫城的承天门相对,构成了全城的南北中轴线。城内有东西向街道七条,南北向五条,道路之间分布着中央官署和太庙、社稷等祭祀建筑。
    两支军队,浩浩荡荡,尘土飞扬,到达长安城外十里左右的长坡,长孙霖和独孤瑾分别命令手下的副将各自带着御林军和禁卫军回到军营。自太宗皇帝以来,成立禁卫军和御林军两支皇家军队,其中,禁卫军驻扎在皇城西的芳林园,御林军驻扎在皇城东的龙首原,将皇城保护在中间,可谓万无一失。安排妥当之后,长孙霖、独孤瑾和韦德献以及多名部将等人则直接进宫面圣述职,于是轻装简便,一人一骑,从明德门进朱雀大街。
    进入朱雀大街后,易林便要和他们分开了。长孙霖他们需要直接策马穿过朱雀大街去皇城,而易林则想去逛一下长安城着名的东西二市。
    易林一个跨身,翻下马背,拱手告别道:“多谢各位的照顾,后会有期。”
    独孤瑾和韦德献等人纷纷客气地作势回应,毕竟这一路上,易林的博识多才让他们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长孙霖则淡淡地报以微笑,目送易林牵马离开。
    就在易林走出十多米的时候,长孙霖忽然拍马赶上,解下腰间一柄匕首递给易林,说道:“易林兄,匆匆一别,这柄匕首就赠予你留作纪念吧。”
    易林接过匕首,道:“谢谢霖兄盛意,我也没什么好相赠的,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还弄丢了。这样吧,就当我先欠着你一个礼物,他日一定倾囊相赠。”
    长孙霖淡淡一笑道:“无所谓了。对了,易林兄来长安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易林咧嘴一笑道:“当然是为了看尽长安城的繁华呀。”
    长孙霖拍马离去,向后挥了挥手道:“总有一天我会知道易林兄来长安城的真正目的。后会有期,易林兄多多保重。”
    易林怔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长孙霖远离的背影,嗒嗒的马蹄声回响在长安街,巾帼须眉,好不潇洒。
    长安城水陆交通都十分方便,陆路多条大街纵横交错,水路多条河渠环环相扣。
    众多河渠中,又要数东西穿过长安城的潏水、南北穿过长安城的清明渠、永乐渠以及环绕皇城的龙首渠,最为壮观。
    河道宽可多船并进,毫无阻碍,河道建有多道拱桥,高达十米,商船可以畅通无阻,即使是水军的狼牙战船也可轻易通过。
    易林和长孙霖他们分开后,才醒起自己身无分文,后悔刚才没有厚着脸皮问他们借些盘缠。
    易林边走边想,怎么才能弄点银两应急,因为这长安城里衣食住行样样都是要钱的,没钱可是寸步难行。
    易林本想着妙手空空,顺手宰几只肥羊,偷点盘缠,但转而一想,天子脚下,最好还是别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有辱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于是只好把马卖了,换来一些银两。
    易林向西走到清明渠,然后叫了船家,坐船往西北方向前行,准备去西市。
    清明渠的两岸,茶肆酒馆众多,热闹非凡。易林轻扣船辕,感慨道:“长安城内千重楼,清明渠边茶与酒。京城就是京城,真是热闹繁华啊,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那船家不屑地看了易林一眼,道:“客官是初到长安城吧?这清明渠两岸还不算热闹呢,潏水两岸才真叫流金繁华,茶肆酒馆,赌坊青楼,客栈商铺,应有尽有。特别是西市一带,那可是灯火通明,玩乐吃喝,鸯歌燕舞,纸醉金迷。还有西湖风光,到了长安城必须要游览一番。”
    易林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多谢船家指点。在下是上京赶考,初来乍到,所以少见多怪了。”
    那船家正眼看了易林一下,说道:“哦!原来是位考生,那你去西市就对了。西市有几家客栈特别受书生才子们欢迎,每年考试期间,各地的考生汇集,以文会友,可谓人满为患。其中又数重门楼最为着名,一房难求。”
    易林疑惑道:“重门楼?名字够古怪的。”
    那船家继续撑着船,随口道:“我也不懂什么意思。但肯定是大深意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在那里住宿。”
    易林也不去琢磨重门楼的含义,转而问道:“西市繁华,那东市呢?”
    那船家摇头道:“东市怎么能和西市比,东市是港口,就是一堆运货与卖菜的,贩夫走卒,乌烟瘴气。酒楼茶肆倒是挺多,只是不解风情,所以还是咱们西市好,京城的风花雪月,十有八九都聚集在西市附近呢。才子佳人,风流绝配……”说着船家都自我陶醉起来,似乎是想起了青楼里的某位姑娘。
    易林会意一笑道:“哈哈,我这人最爱吃喝玩乐逛青楼,西市很适合我。”
    船家以为遇到同道中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站在重门楼前,易林总算明白重门楼为什么叫重门楼,因为它门多,一门之内又一门,入眼便已经是三重门了。重门楼不像普通的客栈,倒像一座达官贵人家的府邸,屋檐悬琢,层层高耸,气势恢宏。
    抬头看去,有重峦叠嶂之势,观之心胸豪迈,让人心生向往,膨胀迷醉,觉得将来必然会金榜题名,有朝一日封侯拜相,成为人上之人。或许就是这种欲望与憧憬,让天下才子都喜欢住在这重门楼,讨个好意头,将来可以登门入室。
    想象一下,登上重门楼,居高临下,看着这繁华的长安城,怎不叫人飘飘欲仙呢。
    大门前,伙计见有客人到,立马笑嘻嘻地迎上来,点头哈腰道:“这位公子是找人呢?还是住店?”
    易林疑问道:“找人又如何,住店又如何?”
    那伙计恭敬道:“找人呢,公子报上客人的名来,我可以代为引路,住店呢,报上自己的名来,我可以代为安排。我们重门楼从不问出身,一律服务周到,不会有丝毫怠慢。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不准那位其貌平平的书生学子便突然成了这一届的科举进士呢,所以我们一视同仁,都好生招呼。”
    易林啧啧赞叹道:“店家真是会做生意,难怪天下才子书生都喜欢住这重门楼,客似云来也是理所当然。“说着易林把银两掏出来道:“我住店。”
    那伙计殷勤地道:“公子今天真是幸运无比。原本我们重门楼所有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但公子来得很巧,有位客官因为收到家中急信,父亲病重,所以退房回乡了,现在刚好空出一间。如果公子对房间和价格没有问题,马上就可以付定金住下来,机会难得,错过可就没有了。”
    易林兴高采烈道:“天助我也。有劳带路。”
    走进大门,是一处庭院,庭中有个池塘,池塘上亭子与假山相交连,辉映成趣,池水上浮着朵朵睡莲,含苞待放,池水中则是成群结队的锦鲤,游来游去,缤纷艳丽。
    易林四周张望,叹为观止,长安就是长安,一处客栈也能浮华至此,让人只愿长醉不愿醒,难怪历代皇家贵族都会在京城的纸醉金迷中沦为亡国奴。
    那伙计见易林好奇地四处张望,而且面露异色,似是被眼前景象震撼,心里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这个伙计也是高人一等的。
    易林回过神来,笑道:“既然叫重门楼,你们这里的门肯定是大有名头吧。我猜刚才我们经过的那扇大门应该叫鱼跃龙门。”
    那伙计佩服地连连点头,讶异道:“公子之前当真没听过重门楼这些门的象征?”
    易林摇头道:“我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自然没听说过。虽然我不知道,但其实一点都不难猜。门里池,池里鱼,若不是象征着鱼跃龙门,还会是什么?”
    “公子果然是个有学问之人”那伙计说着又指着庭院尽头的大门道:“那这扇门呢?公子是否能猜得出来?”
    易林沉声道:“难不倒我。门前有阶梯,门槛由一整根黑檀木做成,而且还雕龙画凤,门内能看到一张大屏风,屏风中间挂着丝绸苏绣,绣绘的是百鸟朝凤图,如果我没猜错,这扇门应该象征着登堂入室。”
    那伙计神色惊讶,赞叹道:“公子真是见多识广。”
    那伙计领着易林从屏风旁绕过之后,竟然是一处宽敞院落,院落中许多书生模样的人三五成群,有的在抚琴,有的在下棋,有的在吟诗,有的在画画,甚至有的在搭靶射箭,热闹非常。院落后面则是重门楼的主楼之一,层层叠叠,拔地而起。
    易林抬头望去,屋檐高耸层叠,有感而发道: “门内重门人上人,楼外高楼封王侯。真是气派得很呀,让人有一种不枉此生的虚荣感,难怪天下才子都喜欢在这里落脚。光是这股登峰造极的气势,便足以让重门楼客似云来了。”
    那伙计附和道:“是呀,每年考试之前,这里都是人满为患。不谦虚的说,这几年的新科进士曾经都是住在咱们重门楼呢。”
    易林忽然想起自己囊中羞涩,试探地问道:“生意如此红火,不知价格如何?”
    那伙计看出易林的心思,笑道:“客官放心,我们这里价格公道,每天一两银子,和其他客栈差不多,绝不乱加价。我们这里是不接受预定的,只讲先来后到,也是刚好有一位客官退房,被公子你给赶上了,所以我说公子你幸运得很,今年考试,说不定就金榜题名了呢。”
    易林感叹道:“你这伙计能说会道,不错不错。这是五十两,帮我去交钱吧。这间房我要了,先住五十天。等会你把房号告诉我就行,我想先四周看看。”
    就在那伙计正要回话的时候,易林突然一个侧身,然后往后侧出手,挡住了宇文峰攻其不备的一招。
    宇文峰和易林又对拆了几招以后,回身立定,潇洒好看,笑道:“易林兄好身手呀!”
    易林苦笑道:“宇文兄真是好招呼,你这出其不意的招呼差点就让我当场出丑。万一我没反应过来被你摔个四脚朝天,那就颜面尽失了。”
    宇文峰耸肩道:“易林兄身手了得,怎么会这么轻易便出丑呢。不过刚才我看易林兄你的左脚隐忍,是受伤了么?”
    易林赞叹道:“宇文兄不愧是大理寺的人,只是过了简单的几招,便看出来我左脚受伤。”
    宇文峰搂着易林肩膀说道:“哪里哪里,是易林兄故意让我看出来的而已,不然的话,我难得抓住机会和易林兄切磋,可不会这么轻易便停手。”
    易林笑道:“心照不宣,哈哈,心照不宣。”
    宇文峰放开易林,指着他的脚说道:“易林兄脚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易林拍了拍受伤那只脚的大腿,笑道:“前段时间在军医的治疗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宇文峰讶异道:“军医?看来易林兄在百鬼林一役之后又有奇遇,难怪脱险之后都没能立刻赶来京城,害我担心这么长一段时间,以为你死在百鬼林了呢。”
    易林苦笑道:“什么奇遇,我是深陷险境,好几次差点小命不保,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后怕得很。”
    宇文峰兴致盎然地道:“易林兄福大命大,化险为夷,那更得说来听听。”
    易林想起这些都发生的种种事情,知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好摊手说道:“如果宇文兄感兴趣,以后有机会再和宇文兄细说。倒是宇文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重门楼里,肯定不是大理寺办案吧?”
    宇文峰指了指腰间的令牌,说道:“当然不是办案。科举考试临近,我循例来做一下排查,避免有图谋不轨之人混入到重门楼来。”
    易林疑惑道:“京城的安保巡查不是应该由京兆尹衙门的巡防营负责吗?你们大理寺向来只负责王侯将相、达官贵族的重大案件。上次护剑之事本就奇怪了,这次还来个安保巡查,看来你们大理寺真是天下之事无所不管呀,估计一年到头都得忙得焦头烂额。”
    宇文峰笑道:“易林兄见笑了。上次护剑和这次安保巡查,都是皇上下旨特批,我们大理寺也只能照做,否则便是抗旨,那可是要杀头的。每年科举考试,天下考生十之八九都住在西市附近的客栈里,众多客栈中又数重门楼人数最多,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将来可都是国家之栋梁,皇上下旨要好好保护,正常得很。反正这段时间我们大理寺的人会经常出现在西市,避免有不法之徒生乱闹事。和江湖人士打交道,我们大理寺比京兆尹衙门更有经验。”
    易林点头道:“皇上此举也不难理解,科考在既,怎么也得做点事情,昭告天下,让百姓们知道皇上很体察民意,合情合理。”
    宇文峰有心帮易林在众多书生学子中抢一抢风头,于是拍了拍易林的肩膀道:“易林兄真会说笑。刚才易林兄有感而发的两句诗很是精妙,既然都已经作了上两句,何不把下两句也作完呢?我想在场各位仁兄们都很有兴趣知道对吧?”
    既然有人搭台子,在场的读书人开始放下手中的事,将注意力投向易林,也想一看究竟。
    易林心中有苦难言,但又不好推辞,苦笑道:“门内重门人上人,楼外高楼封王侯;英明远播时可待,衣锦还乡话风流。”
    易林将整首诗念完之后,现场反应激烈,叫好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信手拈来的诗句虽然不是很工整,但也算是一首绝妙的好诗。
    宇文峰拍着易林肩膀道:“好诗,真是好诗。易林兄高才呀。”
    看着宇文峰到处张扬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易林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哭笑不得道:“哪里哪里,就是随口吟唱的打油诗,不足挂齿,嘿,不足挂齿。要不是宇文兄多有提携,为我搭台,我那有机会在诸位才子面前献丑呢。”暗地里踢了宇文峰一脚,轻声道:“宇文兄,低调低调。”
    宇文峰意味深长地道:“易林兄有所不知,来长安城赶考的书生学子众多,如果不能金榜题名,就只剩投奔达官贵族当门客幕僚一条出路,所以说千万不能低调。你得让人见识到你的才华。”
    易林哭笑不得道:“宇文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正所谓大才内敛。我一个小小书生,更要低调谦虚。”
    宇文峰淡淡一笑道:“易林兄真是客气。走吧,易林兄刚到长安城,肯定还没吃饭,今日我请客,西市有家酒楼叫三合楼,出名得很。知道三合楼为什么叫三合楼不?”
    易林摊手无奈道:“我初来乍到,可不知道哪里出名哪里不出名,还望宇文兄不要卖关子。”
    宇文峰搂着易林哈哈笑道:“真没趣,猜都不猜一下。刚才在重门楼,你可是什么都猜出来了。”
    易林苦笑道:“运气运气。宇文兄就不要为难我了。我这舟车劳顿,都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呢。”
    宇文峰摊手道:“那我也不卖关子了。”
    易林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忽然打断道:“慢着,我要是猜对了,宇文峰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宇文峰讶异地看着易林,笑嘻嘻道:“好说,力所能及之事我宇文峰绝不推搪。”
    易林笑道:“宇文兄不愧是官场中人,总要留有余地。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是让宇文兄做的事,那当然是宇文兄力所能及之事。”
    见易林胸有成竹,宇文峰好奇道:“哦?看来易林兄对三合楼的由来早有答案,说来听听。”
    易林娓娓说道:“三为多数,必指万物。古人言,天时地利人和,囊括万物者,无非天地人三者而已,所以三合楼乃天合、地合、人合。天子为天,皇后为地,万民为人,想必此三合楼三字乃天子登楼与民同庆之时所题,若果我所料不差,三合楼之前不叫三合楼吧,是沾了皇气,才改的名。”
    听易林一五一十将三合楼的由来说出来,宇文峰难以置信,嘡口结舌道:“现在我很怀疑易林兄不是第一次来长安城。又或者是早就了解过长安城,然后故作不知。”
    易林耸肩道:“宇文兄真会开玩笑。我何必那样做呢!”
    宇文峰点头道:“那是,别人不了解易林兄,但我很清楚,以你的聪明才智,猜出来也很正常。走吧,我们去三合楼听曲吃饭。”
    易林龇牙咧嘴笑道:“听曲吃饭?!看来宇文兄意在听曲呀。”
    宇文峰眉开眼笑地道:“易林兄有所不知。三合楼在西市的北角,临渠河憰水交汇而建,对面是京城出名的百花楼,里面的姑娘才貌双全,而河里也是花船弄影,画舫繁星,多有绝色佳人争艳斗芳,正因为如此景象,河渠两岸的酒楼汇聚了众多公子才俊,想要一睹意中人,百花楼更是在二楼的外侧设了一处舞台,让姑娘们展示才艺,可谓引人瞩目,而三合楼正是最好的观赏之处。”
    一听是去喝花酒,还有美女可看,易林喜上眉梢,欣然道:“既然如此,那我是非去不可了,我这人就喜欢热闹。”
    宇文峰心照不宣地道:“走走走,那还等什么,走着呀。”
    于是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往重门楼的大门走去,走的过程中,易林还顺手将背包扔给了前来送钥匙的伙计,说有急事要办,晚上回来再找他索要行囊。
    宇文峰边走边说道:“等会在三合楼上,易林兄才学过人,技压全场,一定会大受欢迎,我也可以沾沾光。”
    易林摇头道:“技压全场?我可不敢献丑。我这人虽然喜欢热闹,但却也最怕麻烦,宇文兄切莫害我。刚才当众作诗,已经是贻笑大方了。”
    宇文峰意味深长地道:“我懂易林兄的意思,初来乍到不能太张扬,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此行来到京城不就是为了干一番事业吗?如果不显示点实力出来,如何能崭露头角,得人赏识呢?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千千万,几人得意几人失意,易林兄心里应该很清楚。今晚三合楼有贵人光临,易林兄一定要把握机会,切莫辜负了我一番苦心。”
    宇文峰这话说得倒没错,这每年进京赶考的书生多如过江之鲫,在长安城里到处投书帖想博得赏识的大有人在,但最终能够被举荐的却是寥寥无几。
    易林耸肩无奈道:“多谢宇文兄处处为我着想,京城之行,我自有分寸。放心吧,你还欠我两件事没做呢,我怎么可能这么快便失意离开京城。就算长安城没有我易林安身立命的地方,那我也至少要将所有的青楼都逛个遍才能离开。”
    宇文峰知道易林是聪明人,所以也不再相劝,洒脱道:“取舍之间,必有得失。易林兄心中有数就行。要是易林兄什么时候想要一鸣惊人,我宇文峰定然第一个帮你压阵。我宇文峰向来自傲,你可是第一个让我刮目相看的家伙。”
    见宇文峰如此给自己戴高帽子,易林哭笑不得道:“谢过宇文兄。宇文兄想要帮我崭露头角得人赏识的心意我岂会不知,只是凡事不能急进,否则会得不偿失。一切顺其自然吧。我想前面便是三合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