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羽和万霜儿踏上前往万马庄之路的时候,易林同样焦急地等待着张兮行刺严庄的消息。他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秘密走访边境各国。诸国边境的稳定,对于将来要进行的潼关大战至关重要。
尤其是位于西部边陲的吐蕃、北方草原的契丹以及西域的突厥,这些势力对于即将爆发的潼关之战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若在此关键时刻,它们选择趁火打劫,侵犯边境,则必将给战局带来无尽变数与困扰。
为了不让天下彻底分崩离析,易林动起了游说各方的念头。
如今身为张皇后的慕容雪,自从同意与易林合作之后,便开始积极行动起来。她深知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帮助皇帝李玙平定天下,就必须得到各方力量的支持。于是,她利用自己皇后的身份地位和相思门的影响力,说服了皇帝,并让皇帝李玙暗中赐予易林一道圣旨。
这道圣旨犹如一把利剑,赋予了易林无上的权力和使命。他将代表着朝廷,出使诸国,展开一场艰难而又充满挑战的外交之旅。易林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不仅关乎大唐的利益,更关系到为御林军正名,为长孙霖洗刷冤屈。
安庆绪此时虽然势力强大,但其所作所为却不得民心。百姓们对他的残暴统治深感不满,渴望能有一个真正为民着想的统治者出现,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皇帝李玙和永王李璘。易林明白,自己此次出使的任务就是要说服诸国看清形势,不要站错队。
易林深知此行任务艰巨,但为了避免战祸蔓延,确保边境安宁,哪怕前路艰难险阻,也要一试。而张兮则是其中关键的人物,若是张兮能够打败吐蕃、契丹、突厥等国的第一高手,展现大唐实力与国威,则事情就会有转机。
易林准备凭借自己的智谋与口才,劝说这些邻国暂且按兵不动,静待潼关之战分出胜负之后,再来决定自身立场。待到那时,李玙、安庆绪乃至李璘,究竟是哪一方能够扫平天下,一切自然会见分晓。而此时此刻,对于边境诸国,保持观望才是最为明智之举。
带着这份决心,易林开始着手策划行程,同时积极收集关于各国政治局势、军事力量及领导人性格特点等方面的情报。他相信只要策略得当,便有可能成功完成这次使命。
“小赵普,琉璃姑娘呢?感觉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啊!”易林看着眼前的小赵普开口询问道。
“小师娘她说她出去找一样东西去了!”小赵普如实回答道。
“哦?她有什么东西需要特意去找么?”易林闻言不禁有些疑惑地追问道。
“嗯......好像是要找一个准备送给你的礼物。”小赵普挠着头想了想后回答说。
“送给我的礼物?可是我貌似什么都不缺呀......”易林自言自语般嘀咕道。
“嘿嘿嘿,难道说......你这是想我了吗?”就在这时,一个俏皮而又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声音突然在易林身后响起。
易林闻声猛地转过头去,只见琉璃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竟然有些明艳动人。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易林满脸惊愕之色地望着琉璃惊叹道。
“嘻嘻嘻,你们背后偷偷说坏话,当然就听不到咯~”琉璃冲易林眨了眨眼,娇声笑道。
“哎呀,我哪里有说你坏话。我们只是很好奇你到底跑出去找什么东西了而已……”易林无奈地苦笑一声解释道。
“小赵普不是说了么?找送给你的东西去了呀?”琉璃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递给易林,说道,“拿着!你眼睛都瞎了,没个武器傍身怎么行呢。”
易林接过那柄匕首,入手冰凉,护鞘上的凹凸凤纹如此熟悉。他愣在当场,恍如隔世。
恍惚间,易林仿佛回到了昔日初到长安城的时候。当时长孙霖站在朱雀大街上,把这柄匕首赠予他。从此以后,他从来没有让这柄匕首离开过自己,直到那天皇宫大战,长孙霖身死,他也掉入湖中,这柄匕首也不知所踪。
“你是如何找到的!”易林虽然眼盲,但是自然反应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他紧紧握着手中那柄精致的匕首,仿佛生怕它会突然消失一般。
“我趁着夜色偷偷溜进皇宫,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从慕容雪那里拿到的。这柄匕首一直被妥善保存在皇宫之中。我深知这柄匕首对于你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它是霖姐姐生前赠予你的礼物。”琉璃轻声回答道。
易林听后,心中不由得一紧,焦急地说道:“你竟然独自一人潜入皇宫去找慕容雪?你简直是疯了!倘若她想要加害于你,后果岂不堪设想!”
琉璃却微微一笑,宽慰道:“如今咱们可是协助皇帝李玙夺取潼关之战胜利的关键力量,以慕容雪的聪慧才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又怎会因小失大呢?”
易林无奈地叹了口气,叮嘱道:“日后切不可再如此冒险行事了!”
琉璃嫣然一笑,问道:“你这般关心我,难道是在担忧我的安危么?”
易林眼神闪烁,略微迟疑片刻后,低声喃喃道:“我只是不愿再度体验那种失去......的痛楚。”话未说完,声音便已轻若蚊蝇。
琉璃不禁好奇追问:“失去什么?我方才并没听清。”
然而,易林却摆了摆手,故作镇定地说道:“没听清就算了。”紧接着,他迅速转移话题:“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紧商议一下前往边境诸国的事宜吧。毕竟要说服那些国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并非易事啊。”
“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呗。这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道理么?怎么如今你自己反而忧虑起来了呢。”琉璃笑着说道。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霖儿她还背负着叛国之将的罪名,御林军还是人人口中鄙视谩骂的叛军。我如今唯一的念想只不过是为了御林军正名,为霖儿洗刷冤屈、报仇雪恨罢了。”
“为御林军正名,为霖姐姐报仇雪恨固然重要,但还有我呢?还有小赵普呢?你就不管不顾了吗?”琉璃闷哼一声说道。
“我知你真心待我,不然怎会冒险进皇宫寻找这柄匕首呢。等我做完该做的事情,我就带着你和小赵普浪迹江湖、游山玩水去。或者寻找到传说中那本《航海图志》,出海远航。这些你要是都不喜欢,那咱们回太原,隐居雪庐也是可以的。”易林赶紧哄着说道。
“话说回来,当年你上京赶考,于三合楼上作《长安赋》,可谓名动长安城。你为霖姐姐写过诗吗?”琉璃忽然问道。
“写过呀。年少披甲挂吴钩,独领御林逐凉州,偶插玉钗登花楼,曾念罗绮红妆否。”梁羽缓缓说道。这首诗是他与长孙霖当年在长安城陪着琼王登花满楼游船的时候送给她的,如今想想,那些光景似乎就在眼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她的形象在易林的记忆中从来未曾模糊过。
“真是好诗。霖姐姐的军国须眉都被你写尽了。我听说你甚至都为慕容雪写过诗。那我呢?你为我写过诗吗?”琉璃说道,语气中几乎都带着委屈了。
易林摇了摇头,苦笑道:“还没。”
琉璃眼眶发红,都快要哭出来了,“你明明是先遇到我的。”
易林哭笑不得道:“我确实是先遇到你的,可是那时候你正在追杀我呢!我都被你逼得跳下悬崖,九死一生,差点小命不保了,怎么可能会想着为你写诗嘛。”
“那后来在长安城呢?你怎么不写?”琉璃追问道。
“后来在长安城我们也是敌非友呀?我闲着没事干要给敌人写诗啊?”易林苦笑着说道。
琉璃嘟着小嘴,哼道:“我不管。你到底写不写?”
易林求饶道:“写写写,我一定为你写一首独一无二的诗,一首只属于你的诗。我需要点时间,好好构思构思。”
琉璃说道:“你可要说话算话。你要是敢骗我,小心我把你抽筋拔骨。”
易林见总算稳住琉璃那多变的情绪,笑道:“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呀。”
琉璃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轻声说道:“还有就是......你称呼霖姐姐为‘霖儿’,称呼慕容雪为‘慕容仙子’,而对我呢,不是叫我‘琉璃妖女’就是‘你呀我的’,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了?”
易林心中暗自叫苦,哎呀,看来古今中外的女子都是这般难缠啊!他苦笑着回答道:“我这不也是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称呼嘛。我叫你琉璃姑娘挺好的,琉璃二字也好听。”
“叫琉璃姑娘显得咱俩太生分。连小赵普都已经开始叫我师娘了......”琉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怪。
小赵普急忙打断她的话:“不对不对,是小师娘?”
琉璃轻哼一声:“小师娘也是师娘。”
易林哭笑不得地说:“难道要让我整天开口闭口都喊你‘娘子’吗?”
琉璃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不行吗?难道你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娘子?”
易林连忙摆手解释道:“认认认,我当然认啦!只是一直喊‘娘子’、‘娘子’的,会不会显得太过肉麻了些?再说了,咱俩这不是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结为连理吗?”
琉璃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都是借口!你易林是那种在乎繁文缛节的人吗?肉麻有什么不好吗?还是说,你想要耍赖皮?”
易林嘴角微扬,轻笑一声,说道:“我哪里耍赖了?我只是觉得叫娘子会不会太过肉麻,太过庸俗,不够好听罢了。还是叫琉璃姑娘更为合适些。”
琉璃秀眉微皱,轻声说道:“这样显得好生分啊。”
易林思索片刻,又道:“那么像霖儿那般唤作璃儿如何?”
琉璃依旧摇头,面露不悦之色,说道:“还是不好。璃儿、离儿……听起来仿佛我们随时都会分开一般。”
易林无奈地摊开双手,叹口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然我学学小赵普,唤你小师娘可好?”
话未落音,琉璃美目圆睁,娇嗔道:“你敢!那可是小赵普的专属称呼,你瞎凑什么热闹。”
易林一脸苦笑,挠挠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想让我叫你娘子。你这不是逼良为夫吗?”
琉璃柳眉倒竖,眼神中透着一丝威胁,语气生硬地说道:“这么说来,你竟是不情愿了?”
易林举手求饶道:“乐意至极。娘子请息怒。我为你写的诗已经想好了。”
琉璃惊喜道:“赶紧说来听听。”
易林缓缓说道:“琉光艳色照雪庐,芳华绝代出楚吴,遥想当年月下景,至今难以抑思慕。”
琉璃皱眉说道:“强差人意。前两句还勉强凑合,但后两句是什么东西,也太敷衍了事了吧?什么当年月下景?”
易林赶紧解释道:“主要是你留给我的几个高光时刻都是在月下,让我印象深刻。例如那次百鬼林的月下追杀,你白衣赤足站在树枝上,简直美不胜收,我差点就被你迷住,死在你手里了。还有那次你在龙首原的镜湖中月下沐浴,被我无意中看到,简直犹如仙女下凡,如梦似幻。遥想当年月下景,实在是赏心悦目,难以忘怀,很贴切呀。”
琉璃沉吟说道:“那最后一句,至今难以抑思慕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叫难以抑思慕?我如今天天站在你面前,有什么好思慕的?把思慕改成爱慕,更贴切。至今难以抑爱慕,嗯,很好的表达了此时此刻你对我的爱慕之情。”
易林哭笑不得道:“这么霸道的吗!”
琉璃语气强硬地说道:“你就说改不改吧!”
易林无奈地说道:“改改改。我改还不行吗。”
琉璃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我先去煮饭了,你们现在该干嘛干嘛去,到饭点记得准时回来。还有啊,别再把匕首弄丢了,下次我可不会再帮你找回来了哦。”
说完,她独自转身想要走进后院厨房。
“别煮饭了。今天也没什么客人,等会咱们提前关店,下馆子去!”易林说道。
小赵普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热闹。
易林见状,没好气儿地对他说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练功去,茗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练功?这不是要下馆子去了吗?”小赵普说道。
“距离医馆打烊还有将近一个时辰呢,够你练一遍茗剑术的心法的了。”易林哼道。
小赵普调皮地笑道:“老师,你刚刚在小师娘那里受了气,现在是想要拿我出气吗?”
易林听后真是哭笑不得,自嘲道:“我易林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天爷要派一个小妖女和一个小妖怪来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