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有些感慨。
“吼!”
听到苏墨的声音,血尸像野兽般咆哮,猛然跃起,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从天而降,直击苏墨。
蓝色的光芒绽放,苏墨右手慢慢举起,同样推出一掌。
两掌相撞,血尸身体一僵,悬停在半空。
“东海玉箫,受教了!”
见苏墨被血尸缠住,假任我行一声清啸,从腰间抽出一根碧绿色的玉箫。
玉箫轻轻一颤,化作无数碧光。
碧光席卷,如同狂风中的松针,纷纷扬扬刺向苏墨各大要穴。
“你这狗官武功不错,多半也是天人。可惜,太蠢了!”
看着苏墨奇怪的表情,玉箫道人眼中露出傲然的笑容。
虽然玉箫道人在教派中的地位不及百晓生,但武功远超百晓生。
即使在人才济济的魔教,玉箫道人也能跻身前十高手。
而且他修炼的是极其凶猛的刺杀之道。
刺杀之道,利用一切条件,不择手段,一击致命,就能逆转乾坤!
近十年来,玉箫道人地位崇高,只有极为重要的任务,他才会亲自出手。
总共不超过十次。
但每次出手,都能带走一位巅峰大宗师甚至天人的生命!
或者毁灭一个宗门!
这让他更加骄傲。
“何必呢?”
在玉箫即将刺入苏墨身体之际。
玉箫道人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温和平静的男子声音。
当玉箫道人惊讶于声音来源时。
他清楚地看到,那位与血尸对掌的文士微微侧身。
仿佛毫不在意,左手轻轻卷起衣袖。
无边的罡气充斥天地,化为一道龙卷风,横扫而来。
漫天箫影被风卷起,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不知所踪。
“……”
玉箫道人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玉箫,表情复杂无比。
下一刻,一道血色裂纹贯穿玉箫,无数裂纹随之显现。
玉箫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箫音,然后彻底炸裂,化为漫天尘埃。
同时炸裂的,还有玉箫道人的右臂。
血雾弥漫!
玉箫道人惨叫声响起时,血尸像炮弹般弹起,嵌入墙壁,一动不动。
“咔!”
轻微的机械声响起。
下一刻,一团针影融入虚空,朝苏墨射来。
在大殿灯光的照耀下,针影映出点点金芒,美丽得难以言表。
针影到达苏墨面前,刺耳的破空声才不断响起。
仿佛无数箭矢破弦而出。
“暴雨梨花针?”
苏墨看着狞笑的百晓生,衣袖展开,用力向外一挥。
宛如沧海倒悬的袖风席卷长空,将针影隔绝在外。
虚空中不断传出清越的扭曲声和断裂声。
这是两股狂暴的力量聚集在银针上,瞬间破坏了银针的结构。
“你竟然能这么挡住神针?”
百晓生身体僵硬,瞳孔骤然收缩:“你是武圣!”
“你不躲?”
苏墨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躲什么?...该死!”
百晓生猛然醒悟,慌忙向右扑去。
电闪雷鸣间,苏墨的袖风已将暴雨梨花针的机关之力冲散。
接着,滚滚的罡气如同排山倒海,碾压在百晓生半边身体上。
肋骨爆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百晓生半个身体不断喷血,矮小的身体腾空而起,飞出十多米才坠落,昏死过去。
“教主!”
大殿被人猛地推开。
向问天、上官云和绿竹翁望着面目全非的成德殿...
陷入了沉思。
他们对任我行确实忠诚。
当听到大殿内动手的声音。
他们连忙跨过门外的台阶,冲入大殿。
前后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结果,大殿彻底变了模样。
教主断了一只手,无力地躺在地上。
另一位“武功极高”的贵客,甚至连无力也算不上了。
简直是半死不活。
至于镶嵌在墙上的那个血尸。
三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用语言形容...
“王大人,请你给个交代。”
向问天长叹一口气,沉声道。
“这不是你们的教主。”
苏墨伸手一指,封住了不断挣扎的玉箫道人的穴位:“他脸上是人皮面具,你们揭开就知道了。”
“嗯?”
向问天一愣,大步走到玉箫道人面前,伸手一扯。
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揭开,露出一个完全不同中年男子的面容。
严格来说,男子长得还算英俊。
但现在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满头虚汗。
这很正常。
任何人的手臂一旦被绞成碎片。
再被武圣的武道意境侵蚀...
下场不会比他好多少!
“这是谁?”
绿竹翁大惊,喊道。
“此人是东海玉箫道人,应该是魔教中人,你们自己查查。”
“东海玉箫?原来是他。”
向问天问道:“那么不知我们教主身在何处。”
“他身体的一部分在你手上。”
“...在我手上?”
向问天目光一闪,看着手中的面具,嘴角抽搐:“那其他部分呢?”
“上面那个东西应该就是。”
苏墨指着墙上镶嵌的血尸,走出大殿:“我已经震碎了他的全身骨骼,现在,他已经没有杀人之力了。”
“你们破解符咒,然后想办法确认身份,再将其收敛。”
“...多谢王大人告知。”
向问天看着墙上的血尸,一脸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不用谢,哦,玉箫道人生死无所谓。”
“百晓生应该知道一些东西,严加看管,本官还有话问他。”
苏墨心中一动,停下脚步:“看看他嘴里有没有藏着毒丸,不确定的话,把他的牙齿都拔了也行。”
“是!”
上官云躬身道:“不知大人现在有何打算?”
“刚才听他们谈话,东方不败还在内院,我去见他。”
苏墨淡淡地说:“以百晓生和玉箫道人的武功,未必能杀了你们的教主,多半是东方不败亲自出手的。”
“啊?”
上官云惊恐道:“东方老贼,他...他竟然还没死?我们明明把他推下悬崖了!”
“果真如此!”
“我和教主当时也不安心,连夜下山找过东方老贼的尸体,可惜,一无所获。”
向问天叹气道:“王大人是要我们一起去吗?”
“三位还是专心处理这边的事吧。”
苏墨冷静地说:“你们去了,我反而会手脚束缚,颇多不便。”
“...也好。”
三人互看了一眼,想到东方不败那令人恐怖的武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大殿后面的小院
鞭子破空的声音不断响起,夹杂着微弱的女子呻吟。
“小贱人,叫啊,哭啊!”
“你以前不是哭得很厉害吗?”
东方不败手持一根皮鞭,冷漠地看着被绑在铁架上的少女。
念头一动,皮鞭自行飞出,在空中一卷,重重地抽在少女身上。
少女脸色扭曲,冷汗不停地滚下,但她仍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第二次考验,是真的会死的。
放弃,可能会失去一切!
无论如何,少女觉得自己必须坚持下去。
直到,真的无法坚持下去!
“奇怪了,这次醒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意思!”
东方不败看着少女的表情,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把你抽死吧。”
“贱人受死!”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右手高举,猛然挥下。
长鞭撕裂空气,如同怒龙,向少女的头顶落下。
长鞭虽是软兵器,但在东方不败深厚的内力注入下,竟比斧钺还要锋利。
能轻易将狮虎劈成两半。
“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少女看着飞速而来的鞭影,身体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然后,她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压抑已久的眼泪从她眼中滑落,滴在地上。
少女清楚地感觉到,泪珠砸在石头上,碎裂开来。
“嗯?”
少女皱眉,心中有些疑惑。
尽管她处在绝境,修为几乎被废掉。
但,她的理智并未丧失。
以东方不败的武功,无论如何,这一鞭抽下来的速度也比她眼泪掉落快得多。
现在她还没有死,显然东方不败又改变了主意。
所以,这个死人妖又想到了什么变态的新玩法吗?
少女暗暗咬了咬牙,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绝望。
还是应该高兴的!
活着,就有希望!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最后!
想到这里,少女强迫自己压制住所有负面情绪,睁开双眼。
“哼,小贱人!你还是会害怕的嘛,我还以为你已经是不怕开水烫的死猪了呢。”
看到少女睁开眼睛,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不屑地说。
不知何时,长鞭已收回。
东方不败眉头微皱,脸色时阴时晴。
“你也在害怕。”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露出微笑。
牵扯到伤势,少女的脸颊抽搐了一下,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胡说八道!”
东方不败大怒:“本座武功天下...天下屈指可数,本座有什么好怕的?”
“不知道,但,你在害怕。”
少女认真地说。
这时,是否激怒东方不败已经不再重要。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局面必须打破。
所有的努力,都会有价值的!
“刚才本座一时心软,没杀你,你居然还敢口出狂言。”
东方不败眼中闪过一丝暴虐:“也好,本座这就让你一家团圆。”
说着,东方不败猛地一抖长鞭。
内力注入之下,长鞭直如钢枪,刺向少女的心脏。
虚空中微弱的波动,激起一丝涟漪。
少女能感觉到一种奇特而宁静的力量。
仿佛,与自己的灵魂同在呼吸。
下一刻,一道青色的光芒,以难以想象的锐利,射向东方不败的咽喉。
“果然有人!”
东方不败脸色一沉,长鞭反向挥出,劈在青光上。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长鞭一分为二。
半截长鞭在东方不败手中,另一半长鞭远远飞出,不知所踪。
半空中,一片青绿色的树叶悠悠落下。
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树叶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何处高人在?”
过了许久,东方不败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很明显,刚才那玩意,真的只是一片树叶。
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用一片树叶,在十米之外,打断了自己的长鞭...
这才可怕啊!
东方不败做梦也没想过会发生这么荒谬的事情!
以至于现在仍然有些无法接受。
“本官王阳明,现任南赣巡抚,为彻查日月神教勾结贼兵一案而来。”
脚步声响起,一位青袍书生缓缓走进小院,平静地说。
“......你是南赣巡抚?”
红影一闪,东方不败已经转过身来,脸色有些复杂。
虽然自己没有刻意防范。
但,对方能用一片树叶打断自己的长鞭。
修为多半在自己之上。
这种足以割据一方的武功,跑去当个地方官?
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巡抚...
这样...有个性吗?
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心中涌起一股荒诞感。
“正是。”
苏墨看了东方不败一眼,点头说道。
东方不败这张脸的辨识度还是相当高的...
想认错都很困难。
不过,对方虽然穿着红袍,满脸脂粉。
但,丝毫没有给人柔美的感觉。
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英气。
如果要类比,有些类似“西厂厂花”雨化田。
“哼,阁下身怀这样的武功,也是天下的高手。”
“本来可以在天地间自豪,逍遥人生。”
东方不败脸色一凛:“没想到,阁下竟然自甘堕落,甘愿成为朝廷的走狗。”
“我们读书人入朝为官,不过是想借朝廷之利器,为黎民百姓尽绵薄之力,为世间公理正义效犬马之劳。”
苏墨的声音平静,无悲无喜:“不像东方教主,文不成武不就,为了私利,就要把南赣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