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
一块溪山流水大匾额挂在大堂北墙上。
匾额下,一把黄花梨太师椅上坐着刘福山,正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堂下两侧,分列四把太师椅,各自都坐了人。
“好啊!好啊!”
坐在刘福山左首位的刘福水猛地一拍扶手:
“黄家小子可真是狂妄啊!连新县令都敢杀了!”
除去刘福山,余者无不颔首。
“大哥,咱们与黄家这些年的恩恩怨怨也该有个了断了。”
“对,二哥说得对。这黄家仗着黄大贝是国舅爷门下红人,在青山县作威作福,也该治治他们了。”
“……”
堂下四人似乎有许多怨气。
这些年他们经营的各处生意,都因为黄家而受了影响。
尤其是棉布业,如今也被黄家主宰,留给刘家的生存空间已经越来越小了。
“诸位家弟。”
刘福山抬手虚晃,“这黄天霸三世大财主,已在青山县经营多年,如今我们单单想要依靠新县令只怕还不够。”
刘福水略略一笑道:“大哥,我倒有个法子。”
“噢?快说。”
“咱们可以从黄家四小子入手,先拉他下水。”
刘福山道:“你是说杨家米铺的林小娘?”
“正是。”
刘福水重重点了点头:“杨家掌柜那边我去做工作。”
……
……
次日。
楚宁让人叫来胡县丞,说有要事相商。
胡县丞得了令,屁颠屁颠的就跑来了。
“大人,你找我?”
待老胡走近,楚宁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问道:
“老胡,你是我值得信任的人,是吧?”
“当然!”
“我也是你值得信任的人,是吧?”
“当然!”
“那咱们就是可以互相信任的人,是吧?”
“当然啊!”
胡憨憨被绕来绕去有些头晕。
搞不懂这二百五大人要说什么。
反正嘛,感觉就是不太好。
“那行了,现在我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去办?”
胡县丞迎上了楚宁的眼神,顿时心里一凉。
看来真不是好事。
“大人,但请吩咐便是。”
胡县丞虽然很不想说这句话,可大人搂在脖子上的手劲似乎又加重了些。
楚宁邪魅一笑:“你把昨日黄家送来的东西给他送回去,然后再给他们带句话。”
“什么?”
胡县丞皱了皱眉,一时不知这大人要搞什么幺蛾子,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带什么话?”
“告诉他们,礼物我就不收了,我—缺—粮—食!!!”
楚宁一字一顿说完,一把松开胡县丞,示意他可以去干活了。
“哎!处处是坑啊!”
胡县丞慢慢朝门口走去,一路上都在直摇头。
楚宁回到公堂上,让人拿来纸笔,亲自画了一幅卡通人像。
仔细瞄了瞄,十分满意,随后在右侧从上往下写了通缉令三个字,随后又用朱笔在每个外画了一个圈。
接着又在旁边写下一段字:“此贼人行刺县令大人未遂在逃,现赏银五千钱缉拿归案。”
不一会儿,魏满就从前门走了进来,对着楚宁说道:
“大人,金家村的人已经通知了。”
楚宁点了点头,唤他过来,将手中的画到了他手中。
“你先把这画拿去盖了大印,让人贴了,随后你亲自去城西走一趟,告诉那些流民,朝廷要招募人手,想要加入的可以去报名。”
魏满接过画看了一眼,画像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格,头上一顶帽子,嘴巴长得老大,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
“大人,这通缉的是何人?”
“刺客。”
“难道大人看清了刺客长相?”
楚宁知道魏满不是外人,摇摇头:
“没有。但这画能够抓到真正的犯人。”
魏满又看了一眼画像,觉得十分新奇,还有长成这样的人。
“大人,那刺客虽有蒙面,可我也曾见过一眼,绝非长成此样。”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吧!以后我再告诉你。”
“好吧!”
魏满选择相信,可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又问道:
“可是大人,这贼人头上戴的是什么?”
“草帽。”
“为何要带草帽?”
“因为他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
魏满越听越糊涂。
可楚宁不再打算多说,催促道:“听我的,快去吧!”
“是。”
魏满一拱手,随即便朝衙门外去了。
等一切做完,楚宁就开始坐在位置上,等待开堂。
看着这空荡荡的衙门,内心喃喃道:
“也该见见血了。”
……
……
辰时三刻。
县衙大堂。
金翠娘等一众金家村百姓早已候在堂下,静静地等待着今日县衙受理沈保一案。
“啪!”
楚宁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沈保,你可知罪!”
“大人,草民何罪之有啊?”
沈保依然是那副满脸不屑的样子。
“勾结山贼,欺诈百姓,放高利贷,私闯县衙,买凶放火,行凶杀人……凡此种种,那一条便能制了你的罪。”
“楚大人,口说无凭啊!你有证据嘛你。”
沈保冷冷一笑,“倘若你只是欲加之罪,草民可是不服。”
“要证据是吧?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很快,衙役们抬着抄没的家财来到大堂上。
“把箱子全部打开。”
楚宁招呼一声,又转对沈保,沉声道:
“沈保,这几箱银子和珠宝首饰都是你的吧?”
沈保目光扫过,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何意思,可这些确实是他的东西,当即朗声道:
“不错,这些都是我宅子里的,你们怎么回事?
等等……你们竟胆敢抄我家财,姓楚的,我要到庆州府衙门告你这狗官。”
“你别那么激动,等你能活着走出这大堂再说告我的事吧?”
说着,楚宁一拍惊堂木。
啪~~~
“来啊,把人犯金狗带上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