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案发现场
作者:北冥耙耳朵   从县令开始逐鹿天下最新章节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钱氏酒庄,颠得楚宁七晕八素,屁股蛋子生疼。
    此时,这里已围聚了不少百姓。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的都是赵二因为没有收到黑钱,一怒之下,放火烧了酒庄,烧死了钱德。
    楚宁现在还不想对此作出结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勘察现场。
    因被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现场除去几根大柱子,基本已被烧一空。
    到处是灰砾瓦片,残垣断壁,随处可见。
    赵二坐在地上,蓬头垢面,似乎是酒后刚醒。
    这时见了楚宁立马大喊起来:“大人,我是冤枉的。”
    楚宁没有回答,转向另一边发现仵作正在勘验尸体,他没有多说,只是在现场仔细查看起来。
    胡县丞没有跟随楚宁,而是两眼瞪着赵二,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可眼神里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落。
    另一边,仵作正戴着一副不知什么材质的皮手套,十分认真地检查钱德的尸体,不时的嘴里还在念叨,身边一个年轻小子便不停的在尸格上记录下来。
    楚宁没有近前,毕竟这不是他的专业,只是远远的看着仵作在忙碌。
    只见仵作躬着身子一寸一寸仔细查看,最后又招呼年轻小子搭把手,把钱德翻了个身,这时一张因高温而扭曲的脸显露出来。
    那是一张极其狰狞的面容,眼珠子已经深陷,可嘴巴却张得老大。
    楚宁打了个冷颤,倏地收回目光。
    这仵作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可仵作显然是见多识广,极其淡定的凑近一些,又伸出手来在钱德脑袋是上检查一遍。
    随后嘴里说了几句,又伸手将钱德的嘴和鼻子查看一番。
    待到仵作领着年轻小子抄抄写写忙完,楚宁才唤他来到近前询问情况。
    仵作回答:“钱掌柜应该是被人用棍子击打头部晕厥倒地,后又被人放火烧死的。
    而且从死亡时间来看,大致与放火时间吻合。
    具体的详情,晚些时候小人会呈交一份仵作报告。
    到时大人有何不明的可再询问小人。”
    楚宁点点头,示意他先去忙,随后又叫来钱德夫人。
    对方年龄大概不到三十,长相娇俏,一身紫色锦衣,更显玲珑身姿。
    可凑近了明显能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浓烈的胭脂味,眉宇间似乎有一股烟花气。
    可楚宁不关心她的身世,问她:“是你报的案?”
    因为楚宁出现时,胡县丞已做了介绍,钱夫人此时已知他身份。
    “大人,正,正是民妇。”
    钱夫人点点头,还在不住抽泣。
    “你能不能再把详情说说。”
    钱夫人又将案情说了一遍。
    与胡县丞所说基本吻合,看来单从案情上确实找不到破绽。
    人证物证俱在,赵二是罪魁祸首似乎已是板上钉钉。
    回身又看了一眼赵二,这小子眼里全是不甘和愤懑。
    钱夫人一下子哭丧起来:“大人啊,我家老爷死得冤枉!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嗯,你放心。”
    楚宁收回目光,肯定道:“只要是赵二干的,我决不轻饶。
    不过这件事,我还要好好审查。
    毕竟,这牵连到两条人命还有衙门的声誉。”
    钱夫人平静的应了一声,随后目光又死死瞪着赵二,大有一口活吞了此人的样子。
    楚宁又找来更夫,这是一个头发已然花白的老头,在青山县打更生涯已有二十余载。
    “老人家,丑正时刻,是你亲眼所见赵二进了钱氏酒庄,是吧?”
    更夫先是一愣,随后恨恨道:
    “对,就是这畜生。”
    “你看清了吗?确定是他?”
    楚宁又问。
    “大人,我年纪虽大,可我眼睛不花,我是看着他走进去的。”
    更夫说起来就有些气,可很快平静下来:
    “我老陈头在青山县打更已有二十年,我做人可是清清白白,绝不会凭空诬陷一个人。”
    “嗯,我只是要确定一下。”
    楚宁想了想,又问:“老陈头,你当时还有没有看见别的人?就算周围有人也包括在内?”
    老陈头仔细想了想,肯定道:
    “没有。我就在前门大街上看见赵二拎着一个坛子走进去,当时也没多想,就继续报更去了,一路上再没有撞见一个人。”
    楚宁又找来胡县丞了解了一些关于老陈头的事。
    这老头做事兢兢业业,好几次捡到贵重物品都还主动交到了衙门。
    青山县百姓都知道这老头的人品,做人确实清清白白。
    看来,这老头见到的还真是赵二。
    ……
    ……
    县衙。
    钱德的尸体已被带回停尸房。
    赵二也被缉拿关押进了大牢,仵作的报告也交到了楚宁手中。
    这时已经是午时了,楚宁没有吃午饭,而是拿着仵作的验尸报告发愣。
    胡县丞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进了后院。
    随后在楚宁身前的圆桌上摆上一碗米饭,一份红烧肉,还有一碟咸菜。
    “大人,先吃饭吧。”
    楚宁应了一声,可仍然没有动。
    “哎!”
    胡县丞将托盘放在桌上,慢慢又在楚宁对面坐下了:
    “大人,这件事情要怪就怪赵二自己。
    我知道他家里困难,上有一个老母亲,下面又有三个孩子,他老娘又时常身体不好,就他那点银子怎么能够家里开销。
    可衙门里既然已经定了规矩,那这些事就不是他贪墨黑钱的借口。”
    说着,胡县丞竟也显露出深深的惋惜。
    “我刚听你说赵二家里的情况,怎么以前从没听人提及过。”
    楚宁问。
    “大人有所不知,这赵二要强,别看他平日里嬉皮笑脸,流里流气的。
    其实啊,特别孝顺,对三个孩子也特别好,不过就是死要面子。
    记得有次他老娘病了,连到药铺抓药都没钱,我就想着在衙门里让大家伙凑凑,给他一笔银子。
    可这小子死活不要,硬是去码头上给人扛了一夜粮食。”
    楚宁道:“那他怎么还收黑钱呢?”
    “谁不收啊!
    这些都是衙门里的潜规则,你不收,人家反而瞧不起你,觉得你清高,就没人跟你玩。”
    说着,胡县丞竟是一声长叹:“大人啊,有时做官就得学会和光同尘啊!”
    楚宁当然不认同他这样的屁话。
    来到这个时代,楚宁给自己定了一个最基本的底线,那就是一定要做个好人。
    这个好人不是事事都得为他人着想,也不是非要舍身取义才叫好人。
    而是要有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吃完饭,打发老胡走后,楚宁准备亲自去找赵二聊聊。
    现在赵二放火烧钱氏酒庄,害死钱德的事已闹得沸沸扬扬,他已对钱夫人保证,一定会在三天内给她一个交代。
    作为当事人,现在赵二的说辞就变得十分重要。
    楚宁打定主意,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