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呀得郎有情,得呀得妹有心,就好像两角菱,也是同日生呀……”
一大早,太阳早晒屁股了,楚宁才起,一边在院子里画画,一边唱着歌。
地上已经散落不少废纸。
温知妍这时从外面走进来,见楚宁在唱歌画画,顿时脸色一喜,这大人心态可真是好啊!
这些日子,温知妍按照楚宁的要求,让铁匠铺打造特制箭头,因为要求极高,式样古怪,好些铁匠铺看了图纸都表示做不了。
索性,这里是京都之地,只要舍得花钱,还是能找到能工巧匠的。
找好铁匠铺,嘱咐好打造要求,温知妍便又忙着四处找院子,已经找了几处,要不是因为价格高,就是因为位置不好。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画画啊?”楚宁淡淡回道。
温知妍赶忙凑上来瞧瞧,只见楚宁不是画的什么山水画,而是造型怪异的服饰。
“这是什么东西?”
楚宁头也不抬地说:“我想着为蹴鞠比赛订制一套球服,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服装设计。”
温知妍十分不解的问道:“大人,你这衣服怎么穿啊?这也太暴露了吧?”
楚宁真是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要改变这些人的观念,只怕难如登天。
“对了,待会我得去北大营场,你出门一趟,去找一家成衣铺,按我画的式样做一套衣服。”
“大人,你可悠着点吧,现在马三还没回来,咱们的银子还得省着买院子,可容不得你折腾。”
楚宁淡淡道:“放心吧你,这个不用咱们出钱。”
说罢,楚宁又在圆领短袖图上画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
他本打算是给蹴鞠队订做全新的服装,当然得先打个样品,到时直接找王潜报账便是。
不过现在倒也懒得多解释,一切等到样品出来再说。
吃过早饭,楚宁将画好的图纸交给温知妍,并再三叮嘱道:“这衣服一定得按图纸做,一家做不了就换一家,至于需要多少银子,你去谈,总之这式样不能改。”
温知妍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你这大清早的没事吧?”
楚宁脸一横:“我能有什么事?”
温知妍似乎想起昨夜楚宁说的事,喃喃开口道:“你不说昨晚遭遇了刺杀吗?可我瞧着你这什么事也没有呀?”
“笑话,处变不惊是一个成大事者必须的素质。”在对温知妍的叮嘱中,楚宁又想起什么,再次叮嘱道:“另外,这个数字1,一定要绣上去。记住了。”
等温知妍确认一定照办,楚宁这才精神抖擞地赶到北大营场。
可今天令楚宁意外的是,当他进入营场时,尚在训练的众人此时都目光诧异的盯着他看。
“看啥呢?”楚宁问。
众人也不搭话,仍然盯着他看。
“什么情况啊?”
楚宁虽然与这些羽林营公子哥接触时间不长,可因为他说话风趣,虽与王潜、马钰关系极佳,却从不摆架子,所以人缘很好。
就在这时,全场轰动喝彩。
原来,众人都在惊讶,这人明明刚经历一番刺杀经历,今日竟还能到场训练,而且全然像是个无事人。
无疑,对楚宁更是好一番仰慕。
几人正闲聊着,忽然便传来王潜的声音:“楚宁呢,在哪里?”
人未到,声音却早传来了。
这时,众人全体散开,对着来人施礼。
楚宁一看,原来是马钰领着王潜来了,两人都是眼眶满布血丝,看来昨晚没少喝,这会怕是宿醉刚醒。
马钰命众人继续练习,召楚宁过去,一番打量后,欢悦地道:“楚大哥,昨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想来你真是命大。”
王潜连连附和几句,抬手拍拍他肩膀,激动道:“幸好你给我挡了此祸,要是换作我,肯定就被刺客得手了……现在想想也是后怕得紧啊!”
接着只听马钰冷哼一声:“如我所料不错,这刺客一定是那日铜雀楼韩德胜的兵,就是那贾……”
“住口!”王潜目光一凛,止住他道:“不要妄加猜测……这件事大理寺已经在彻查了,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
马钰这才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接着王潜又转向楚宁道:“对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先前我已经给皇上递交了文书,今年的羽林营名单里有你。”
“有我是什么意思?”楚宁不解。
马钰笑着接言说:“就是你也是咱们羽林营一员了,现在咱们可都在一条船上,羽林营今年就靠你重振雄风了。”
这倒真是让楚宁有些意外,可这样一来,他只觉压力更大了。
“那啥……也别光靠我啊,我都早说了,这蹴鞠讲究团队作战,靠的是大家齐心协力。”
“当然!我既然让你全权负责羽林营的训练,便是对你最大的信任。”
“放心吧!我会尽我全力的。”
“好!”王潜微微颔首,转而又说,“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昨夜你这才刚遭遇行刺,今天还能勤于训练,我真是甚感欣慰啊。”
楚宁尴尬一笑,心想,我辛苦训练又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那五千两银子,可口中当然不会这么说。
接下来,楚宁便开始了正式的训练。
他先把羽林营的公子哥们分为几个小组,先开始一系列的传接球练习。
接着,又将众人分为两队,开始对4-2-3-1进行实体战术训练。
四人安插在后场,作为后护卫,在稳固防守的基础上,还可以积极地参与进攻。
两人安排在后腰,为后防线提供了一层有利的保护,也能为中场提供必要的支援,三个攻击型作为中场,这是整个队伍的进攻核心,最后一名便是前锋,要求必须得有强健的身体和灵活的技术,这个位置,楚宁留给了自己。
拉开架势,整整训练了一上午,效果竟出奇的好。
王潜也是看得颇有兴致,大加赞赏。
“楚宁,真没想到,你这套训练方法还蛮有效的。照这样下去,咱们今年大有希望拔得头筹。”
“是啊!”马钰点点头接言道,“今年麓羽营的获胜的赔率只有一赔一,而羽林营的赔率都已经高达一赔十了。”
“不是吧!这也太瞧不上咱们了。”王潜一咬牙,哼哼道,“楚宁,今年你可得替咱们出这口气,顺便让咱们也好好挣一笔。”
楚宁听了半天没搞明白。
原来,像这样的蹴鞠赛对于京都王公贵族来说,不单单是一场用来赏悦的比赛,更是难得的一年一次的赌-球盛宴。
每当有蹴鞠赛事时,都会有赌场开盘口设赌局,不仅是王公贵族、商贾富豪会一掷千金,几十几百甚至几千两的赌注也是喜闻乐见的事。
就连平头老百姓也会纷纷下注,少的几枚铜钱,多的几贯铜钱,总之是都会参与进来,为图一乐。
而且到了重大蹴鞠比赛节日,京都也是万人空巷,无论男女老少,逢人聊得最多的就是赛事。
中午用过午饭,突然来了个宫里的宣旨太监,把王潜叫走了,说是关于宴请南诏国使臣之事得了皇上召见。
这几日楚宁也听说了现在太后寿宴临近,各处使馆、驿站如今都住满了各国使臣使节,京都随处可见‘国际友人’。
可楚宁有些好奇,这京都还挺与时俱进的,颇有些现代国际大都市的场面。
经过同马钰一番闲聊,楚宁方才知道,自元福初年,唐国便和周边各国的交往非常频繁,为了使外国使者有一个良好的休憩场所,朝廷在京都专门设立有金碧辉煌、豪华舒适的会同馆和龙潭驿。
会同馆是专门招待一级使臣,而龙潭驿是招待使臣的随从人员,作为下榻之地,并为来往使者提供饮食起居。
按照来使的人数和官阶的高低,拟好菜谱,交光禄寺办理。
除一日三餐按例送酒、肉、果品、茶、面等食物外,还在会同馆设宴款待,由礼部安排开宴日期,奏请大臣一员陪宴,每年“元旦”、“郊祀”、“圣寿”、“冬至”四大节令,总要邀请他们前来参加盛大宴会。
反正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所以后来有的国家一次就来很多人。
至于楚宁这样地方上入京的官员,那就只能住三级驿馆这种招待所了。
最后,王潜笑着说:“据说,这次南诏国来使有近百人。”
“我去!这么多人?还真是来白吃白喝啊!”楚宁感慨。
“是啊!”马钰叹息一声,“这下小国舅爷可有得喝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