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是楚宁第一次扎针,还是皇上御用的太医为他扎针。
不过让楚宁意外的是,经由太医施针后,疼痛竟真的大为好转,脚踝似乎也没有那么肿大了。
随后太医又给楚宁抹了一些消肿的药膏,这才拜别走了,楚宁则由范畴搀着上了马车,径直上了海桐大街。
马车上,范畴看了一眼楚宁的脚踝:“怎么样?还受得住吧?”
“我还行,只是苦了马钰。”
范畴笑道:“放心吧,马钰仅仅只是受了点轻伤,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楚宁一愣:“那太医怎么说断掉三根肋骨?”
“今天在场的太医都是皇上的人。”
事情和楚宁想的不一样:“你意思是马钰受伤是假的?”
范畴点头道:“不用苦肉计,韩德胜又怎么能放下芥蒂。”
说着,范畴拉开帘子四下看了看,这才轻声道:“彻查韩小虎贩卖私盐的事必须得尽快进行了。”
“怎么?是有眉目了?”
“对,近来野狼帮在铜雀楼找事,我找人查过,这是韩小虎授意的,你可以从野狼帮入手。”
“野狼帮?啥玩意?”
这名字一听就是地痞流氓,毫无技术含量。
“这是京都当地的一个帮会,都是结交达官贵人,明面上做些灰色生意,其实私下里就是在替韩家贩运私盐,也叫盐帮。”
“哦?说来听听?”楚宁来了兴趣。
范畴道:“这野狼帮帮主叫袁天野,人称袁爷,这个人在京都盘踞了很多年,管理着两三百号弟兄,算是一号人物。”
“野狼帮?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没文化的主。”楚宁不削道。
“有一次漕运码头因争夺地盘,野狼帮和鱼龙帮发生了火并,京兆府曾派出人手将头子都抓了,可谁知韩国舅那边打了招呼,京兆府只得放了人,此后,京兆府也不再管野狼帮的事。”
“等等……这怎么又出来个鱼龙帮?”
“京都最大的帮会有两个,一个是野狼帮,就是专门贩卖私盐的团伙。另一个便是野狼帮,垄断了京都的水运,管理着漕运码头,两个帮派向来不对付,上次两帮火并就是因为野狼帮想争夺漕运码头贩运私盐。”
楚宁似懂非懂:“我很好奇,这野狼帮如何能在京都贩运私盐?就没人敢管?”
“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的,在东城兵马司任指挥使的莫成?”
楚宁肯定点点头:“当然,我记得这人是天泉山庄庄主莫雄的弟弟。”
“对,正是此人。”范畴道,“这些年里,袁天野贩运的私盐全是莫成在盐道司衙门弄出来的盐引,每次用完他都会亲自处理,绝不会流落在他人手里。”
“可盐引只有盐道司衙门才有,他莫成如何能拿到?”
“因为盐道司衙门一直是由韩家的亲信管着,只要韩小虎打了招呼,莫成就能从盐道司衙门里弄到盐引,可整个过程中韩小虎都不会出面。”
楚宁哦了一声:“看来这韩小虎很精明啊!因为即便抓了袁天野,估计什么也审问不出来。”
“为何这样说?”
“因为一来莫成知道不说出来反而没事,说出来倒是一死。二来他知道自己身后有靠山,一般人也根本动不了他,所以抓了他也没用,反而还会得罪韩家。”
“不错,楚老弟果然聪明!”
“诶!”楚宁叹息一声,挠了挠头:“这还真有些麻烦啊!”
范畴十分满意,冷笑着道:“这就看你的了。”
“行吧,让我想想怎么处理。”
马车来到府门前,温知妍和马三等人这时都已经候在了门口。
见了自家大人,赶紧上前来搀扶着楚宁下了马车。
“行了,好好在家歇着吧,我还得入宫操持晚上的宴会。”
范畴转身上了马车,正要走却突然又想起一事:“对了,楚老弟,我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楚宁回头看着他,四目相对,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什么?”
“等红桑姑娘赎身后,我想让她住进你这里,也方便有个照应。”
楚宁想也不想,脱口便说:“好啊!”
范畴目光一凛:“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怎么会?我很期待!”
红桑姑娘本就是魏满托他照料的,现在院子这么大,多住两个人正好添添人气。
可范畴听了脸色却是变了变,若有所思的看着楚宁,似乎想说什么。
……
……
“什么?羽林营拔得头筹?”
慈宁殿。
太后韩娥正在精心呵护一盆兰花,这是去岁韩德胜在南疆时令人在山涧里挖出来的,为此还死了十三个官兵。
当她听贴身侍女玉兰来报,麓羽营队输了比赛,而是羽林营队拔得头筹,整个人不由得一怔,险些把兰花剪掉。
玉兰轻声解释说:“回禀太后,确实如此,那个楚宁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训练法子,还给羽林营队特制了球服,上面还有看不懂的符号,总之是稀奇古怪极了,现在整个京都都是议论纷纷。”
“看来皇上眼光独到,很会挑人啊!”
太后听了,沉吟良久,方才开口说道:“你派人去告诉皇上,就说哀家身子已无大碍,今晚的宴会哀家仍要亲临。”
“是。”
“另外,你派人传哀家旨意,把那个楚宁也请来。”
“回娘娘,听说那楚宁脚受伤了,皇上派了太医诊治,此时已回府里养伤了。”
太后冷哼一声:“脚受伤了又如何,找人把他抬来不就是了。”
“是。”
想起那个楚宁,太后便是怒气翻涌,准备转身继续侍弄兰花,可刚迈开步子,只觉脑袋一阵晕乎,身子不由一晃。
玉兰姑娘眼疾手快,一把上前将她搀扶住了,十分忧虑的问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
太后用手抚了抚额头,有些皱眉道:“也不知怎地,又是突然一下感到有点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玉兰听闻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可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摆上一副笑脸,柔声关切道:
“依奴婢看,娘娘一定是困乏了,还是赶紧回寝宫歇息吧!”
“或许是吧!”
太后点点头,鼻子里重重呼出一口气,脸色黯然道:“不过哀家近来总是心神不宁,总觉摸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娘娘您是多虑了!”
玉兰露出一张和颜悦色的笑脸,宽慰说道:“如今大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皇上又是英明睿智,勤政为民,能有什么事发生?要奴婢看,娘娘还是太操劳国事了!”
“诶……”太后沉重一声叹息,“但愿真是哀家多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