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我培养出来的好大儿?
陈友舟被儿子一番话听得是瞠目结舌。
正想要说话,却听东方旭先他开口说道:“侯爷,当年就是你一心拥护太后出来主政,宁远侯这个爵位也是韩世荣向太后谏言而册封的,就连玄弘毅也不过是区区一个伯爵,论资排辈竟在你之下,侯爷,你可曾想过其中缘由?”
陈友舟当然明白,这不外就是向世人表明,自己是拥护太后一党的。
是韩氏一族的人。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老夫起兵清君侧是举正义之师,如若勾结北狄人,这便是等同于卖国贼,到头来,老夫竟要背上一个反贼的骂名!”
面对陈友舟的愤怒,东方旭却是不急,反问道:
“侯爷,你就只想着自己的名声,可有想过小侯爷的身家性命?”
“信儿是我儿子,老夫岂会不想着他。”
陈友舟不解东方旭话里的意思,当即否决。
“侯爷!”
东方旭拱了拱手,当即大声说道:
“这皇上才亲政多久啊,如今这朝堂局势就已经完全被他掌控,就连不可一世的韩德胜也被收拾了,侯爷,你可曾想过,等皇上腾出手来,接下来就该是你了啊?”
“就是啊,父亲,凭咱们的实力能有赢面吗,要是父亲你有过三长两短,儿子该怎么办啊!”
陈信在一旁说着竟有些哭腔传来。
陈友舟的脸色开始缓和下来,对于这位老侯爷,东方旭可是早已摸准了命脉。
就在这时。
门外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紧跟着便传来回话声:
“侯爷,不好了!探子回报,皇上已决定派上将军楚宁为主将,三日后将带领七万大军前往滨州!”
“楚宁?这不是平定韩德胜的那个人吗?”
“没想到啊!皇上竟然是让他领军前来,看来此人还真是深得皇上信任啊!”
“七万大军?这下可如何是好?”
陈广听闻,当即一脸绝望,显然他的注意力并未在领军人身上,而是刚才听到的七万大军,无奈地说道:
“义父,倘若朝廷真派出七万大军,绝对不是我们能够抵挡住的,即便咱们固守城池,可是没有援军的话,朝廷大军只需等到咱们粮绝之后,必然破城啊!“
“非也!谁说咱们没有援军的。”
听东方旭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把眼睛看向他。
扫了一眼陈友舟,东方旭继续趁势进言道:
“侯爷,如今北狄大王子率领的赤狄部正与三王子率领的白狄部在争夺可汗大位,这对咱们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机遇。只要咱们许给北狄三王子以重利,让他出兵攻打云州,打下来就是他的,便可牵连住朔州韩勃的军队。”
“另外,咱们立刻收缩太平、阳明、宁武三座前沿城池的防线,把主要兵力放在滨州和陵城,只要齐王与咱们形成掎角之势,即便是朝廷的七万大军,也不得不考虑分兵,如此一来,倒不用他围城来攻,等他们一到,立足未稳之际,咱们还可以主动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再有,那个楚宁所领导的京北大营,大多都是新兵蛋,毫无战场经验,只要咱们赢下这第一仗,那些观望的藩王们一定会加入进来,如此咱们顺江而下,便可直逼京都梁安城。”
“只要拥立齐王李熠登上大宝,侯爷便是从龙之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后陈家将是豪门大族,公侯万代。”
一番话说罢,陈友舟依然还是那副寡淡的表情。
只是心里却也不多想了起来,倒不是为自己,而是真的在为儿子着想。
自己当年选择了跟随太后一党,如今的皇上雄韬武略,只要腾出手来,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他不得不多想一下,要为儿子铺路。
陈信早已听得是心血澎湃,万分激动,见父亲满脸沉思,他知道自己还得加把火:
“父亲,我们都知道你是一条铮铮汉子,宁死不受辱,可儿子呢,儿子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绝非贪恋荣华富贵,只是儿子不甘心啊!!!”
陈友舟听到这里,看着满腔悲愤的儿子,那张寡淡的脸终于有了反应: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想,老夫便也豁出去了。”
“陈广听令!”
“末将在!”
“即刻以总督府名义发布军令,将前沿三座城池兵马尽数撤离,全线布防滨州城。”
“所有将士坚守不出,滨州城即刻施行坚壁清野战略。”
“违令者,斩!”
……
……
就在总督府发布前沿三座城池撤防的军令时,三座城便全乱了。
大街上,一众官兵们高喊着奉总督府军令,开始明目张胆的集结抢砸货物。
“开门!开门!”
一家古玩首饰店门前,一众官兵猛烈地敲击着房门。
房门才刚打开一个缝隙,店家正想要看个究竟。
可谁知竟被人从外面直接冲撞开来,立刻便听到领头那官兵高声喊道:
“奉总督府军令,即刻收缴城内一切物资,兄弟们,进去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
店家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才慌了神:
“军爷,你们这是干嘛呀?我可是每月都给朝廷上了税的,你们不能这样抢我的东西啊!”
“滚开!老子已经说了,这是封了总督府军令,谁敢违令,斩!”
说罢,朝着身前一个未动的小兵喊道:“你特么还愣着干嘛,赶紧拿东西啊!”
“噢?是。”
“军爷,你们不能这样啊!”
店家可不听这些军令大话,依然死死抱着那领头人的手臂,嘶吼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样明抢,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去你妈的天理,老子这个就是王法。”
那军头说罢,抽出军刀就朝那店家一刀砍去。
“噗嗤~~~”
那店家呜咽两声,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倒在地,人虽还没死,可鲜血流了一地,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啊?当家的,你怎么啦?”
此时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就看见自家男人已经倒进了血泊之中。
“你们这群畜生,丧尽天良,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
“呜呜呜,当家的,你醒醒啊……”
先前那个军头,面对女人的指责,不但没有一丝悔罪,反倒是一脸兴奋起来:
“玛德!这狗日的居然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婆姨!”
“老子今天要先爽一把!”
那军头淫笑着向那女人扑了过去。
此时的他完全不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只披着外衣,最原始的野兽。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