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日清晨,林云正在院内锻炼身体,就见黛玉和史湘云穿着男装,各自带着丫鬟走进来。
林云收住招式,故意装傻地问道:“两位妹妹,你们在家里穿男装做什么,莫非是想学唱戏?”
史湘云忙道:“兄长不是说今儿要去观音院烧香吗?我和林姐姐也想跟着去。”
“玉儿昨儿不是说不去吗?”
“兄长又欺负我,我去找嫂子评理去。”
黛玉娇嗔了一句,随即快步向餐厅里面跑去。
…
进门一看,见平儿一边帮鹦哥摆着碗碟,一边同秦可卿、香菱和珍珠说话。
黛玉跑上前,乖巧地道:“平儿姐姐,我来帮你们摆。”
平儿笑道:“姑娘快歇着,这哪是你做的事。”
黛玉委屈地道:“昨儿兄长还说我光会玩,一点正事都不做呢。”
秦可卿:“妹妹,你兄长是在同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往心里去。”
黛玉:“嫂子放心,我才不跟兄长一般见识。我决定自今儿起,要帮平儿姐姐做事。”
林云正好从门外走进来,听到黛玉说出这句话,他立刻笑道:“玉儿,你既然这么说,今儿肯定是不想出去玩了?”
黛玉忙道:“去观音院上香是正经事,又不是玩。再说,我要去拜拜佛祖,求他保佑父亲、母亲、大伯父和嫂子、小凡儿身体健康。”
“怎么不保佑我呢?”
“你自己拜去。”
秦可卿笑道:“好啦,你们兄妹俩就别斗嘴了,快坐下用膳吧。”
…
上午辰时,林云带着十几名护卫保护着三辆马车前往观音院,同上次赏花灯差不多,今儿也是全家一起出动。
黛玉和史湘云马车里面不坐,非要坐在车辕旁看热闹,林云扭不过两丫头,只能让珍珠跟在旁边保护她们。
马车驶至内城门的时候,林云发觉城门这边好像没有行人,他正犯疑惑时,就见一名年轻的武官跑过来,冲他施礼道:“林指挥使,你们这是要出城吗?”
“我想陪家人去观音院上香。怎么?你们这边是要封城门吗?”
武官:“上头有令,东平郡王妃的凤驾马上要入城,让咱们驱逐闲杂人等。”
顿了顿,武官又道:“既然您和家人是去观音院上香,那就赶紧出城吧,只要不冲撞王妃的凤驾就行。”
“多谢!”
林云冲武官抱拳施礼,随即冲赶车的家仆吩咐道:“快走。”
“是。”
家仆一抖手里的马鞭,驱赶着马车向城门外驶去。
几辆马车刚驶出城门,就见几匹战马迎面跑过来,跑在前面的一名骑士大声喊道:“王妃驾到,闲杂人等避让。”
林云在马上催促道:“快走。”
众人跟随马车向前急行,往前再走百十步远,就可以拐上通往观音院的小路。
就在头辆马车急将转弯时,几骑战马已经冲过来,跑在最前面的骑士扬起手里的马鞭,朝赶车家仆脑袋上抽去。
嘴里还喝斥道:“赶冲撞王妃的车驾,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钟翊扬起手里的马鞭,搅住对方的鞭梢,解释道:“这位兄弟,我们就在此拐弯,不挡你们的道,请你们行个方便。”
马上的骑士见钟翊竟敢阻止他抽人,立刻大怒,他收起马鞭,拔出腰间的钢刀,指向钟翊骂道:“大胆狂徒,竟敢对王妃的卫队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林云策马上前,冲那人抱拳道:“这位兄弟,我和你们王妃认识,还请行个方便,我们这就转道去別处。”
那人迟疑地问:“你真认识我们王妃?”
林云:“我不但认识王妃,还认识你们穆敏县主。”
武官闻言脸色稍缓,随即还刀入鞘,催促道:“那你们快走,別冲撞了王妃和小王爷。”
林云闻言一皱眉,郡王的儿子连世子都不是,这人竟敢当众称呼小王爷,可见东平郡王府下面的官兵是何等的骄狂。
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管东平郡王府的闲事,而是催促众人赶紧转向通往观音院的道路。
就在众人改道之后,一队数百人的仪仗护卫着一顶八抬大轿向城门这边行来,在轿子旁边,还有一位骑在马上的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年纪,衣着精美,腰间还悬着一柄宝剑,看上去就不像是个普通的武将。
林云在心里暗道:“这位莫非就是东平郡王的次子穆弘?”
…
东城观音院,妙玉居住的精舍内。
妙玉手持茶盅,冲坐在对面的穆敏笑问:“姐姐不去迎接王妃,却跑到我这里来喝茶,就不担心过后王妃见怪吗?”
穆敏微微摇头道:“又不是什么喜事,有什么好迎接的。”
“王妃一来,姐姐的婚期只怕是近了,小妹以茶代酒,先恭喜姐姐大喜。”
妙玉说完,手举茶盅,凑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穆敏也没喝茶,而是冲妙玉问道:“妹妹也没见过小王爷,这恭喜从何而来?”
妙玉闻言愣道:“听姐姐这话,莫非是对小王爷不太满意?”
穆敏:“满意也好,不满意也好,这婚都得结。既然推辞不掉,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妙玉佩服地道:“姐姐真是洒脱之人,小妹佩服。”
穆敏喝了一口茶,道:“妹妹就打算青灯古佛过一辈子?”
妙玉微笑道:“世上男子皆须眉浊物,我不屑与之共语。”
穆敏苦笑道:“妹妹这想法太偏激了,须眉浊物虽多,却也有不少伟丈夫,比如妹妹认识的林将军。”
妙玉嗤笑道:“我承认他有点真才实学。可他小小年纪就取了几房妻妾,如此好色之徒,不是须眉浊物,是什么?”
穆敏打趣地道:“妹妹对林将军的消息打听得这么清楚,可见你对他是留了意的。”
妙玉闻言羞恼地道:“姐姐别瞎说,我是向人打听他府的厨娘,才听说了这些题外话。”
“厨娘?什么厨娘?”
妙玉将林云来观音院做客,说她烹的茶和府里的厨娘差不多,惹得她生了好些天闷气的事,向穆敏做了介绍。
穆敏笑问:“这么说,他府里真有这么一位厨娘?”
妙玉点头道:“我听荣国府的宝二爷说,林将军府里确实有一位美厨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烹茶做糕点。”
穆敏疑惑地道:“我上次去林园,怎么没见到那个美厨娘?”
妙玉:“听说那个厨娘已经离开林园了。”
“这样啊!”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旋即,就见妙心的身影出现在窗外,她冲妙玉双手合十道:“师妹,有客来访,师傅让你出面招待一下。”
妙玉蹙眉道:“师姐,你替我回禀师傅,我现在有事走不开。”
“师妹,这个客人你认识。”
“哦!是何人?”
“林云林将军,他今儿陪家人来院内上香,他有两个妹妹对你仰幕已久,想见见你。”
穆敏闻言忙问:“妙心师姐,来的可是林姑娘和史姑娘?”
妙心:“正是。”
穆敏冲秒玉笑道:“林将军的妹妹冰雪聪明,人也生得极美,妹妹不妨去见一面。”
妙玉一听便来了精神,她知晓穆敏一向自负的很,能被她称赞的女孩子,必定是与众不同的。
“那就去见见吧。”
…
妙玉同穆敏走进禅房内,看到案几后坐着两个容貌俊美的“少年公子”,身后还侍立着几个俏丫鬟。
她正觉得疑惑时,却见其中一位小公子站起身,惊喜地道:“穆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穆敏笑道:“我和妙玉师傅早就认识,今儿过来看她,听说你和史妹妹来了,我就过来瞧瞧你们。”
黛玉:“那可是巧了,我正担心妙玉大师不愿见我们呢?”
穆敏:“来,我替你们引见一下,这位就是妙玉师傅。”
妙玉单手施礼道:“两位小施主好。”
黛玉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回礼道:“冒昧前来打扰,还请大师勿怪。”
“施主不必客气。”
趁着史湘云同妙玉见礼,黛玉偷偷打量对方几眼,心里暗自赞道:“果然如同宝二哥说的,这个妙玉确实有点与众不同。”
寒喧过后,四人各自落坐,穆敏冲黛玉问道:“令兄不是同你们一起来的吗?怎么没见到他?”
黛玉笑道:“我兄长说他是须眉浊物,妙玉大师肯定不想见他,他就不来自讨没趣了。”
穆敏冲秒玉笑道:“妹妹,人家可是猜中了你的心思,看来你们是心有灵犀呢。”
妙玉闻言俏脸飞红。
黛玉则惊讶地道:“莫非妙玉师傅真说过这句话?”
妙玉忙道:“我是说世上男儿皆是须眉浊物,非指你兄长一人。”
史湘云在一旁笑道:“这句话我也听別人说过。”
穆敏忙问:“是谁说的?”
史湘云:“想必穆姐姐和妙玉大师也都认识,那人就是荣国府的爱哥哥。”
穆敏:“是他呀!”
黛玉:“穆姐姐,下个十二是我的生日,姐姐若是有暇,可同妙玉大师一起去我府中做客。”
穆敏微笑道:“我会去吧。”
妙玉:“出家人不宜沾染尘事,我就不去了。”
黛玉笑问:“妙玉大师,请问你为何要带发修行呢?”
妙玉郑重地道:“师傅说了,让我带发修行是在磨砺我的心智,让我早日做到头上带发,心中无发。”
黛玉:“既然如此,大师也可以将赴宴当做是在磨砺心智。大师如果不去,是不是在担心自己被尘俗扰乱了心智呢?”
妙玉闻言就是一愣,她瞅了黛玉一眼,心里暗道:“这姑娘果然是那人的妹妹,连狡辩之词都和她兄长一样的犀利。”
穆敏冲秒玉笑道:“如何?我说这丫头精灵古怪,你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妙玉忽然冲黛玉笑道:“林施主,我瞧你精通禅理,分明与我佛门有缘,不如拜在我师傅门下,做我师妹如何?”
黛玉闻言被吓了一跳,她慌忙摆手道:“你别害我,我可不想剃个光头,做小尼姑。”
嘻嘻嘻
众人都被黛玉这句话逗得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