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要去京城?孩儿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京城。”
薛蟠听母亲说要回京城,立刻就炸了。他在金陵这边过得正滋润呢,去京城做什么,那边随便冒出个勋贵子弟都比他地位高,整天伏地做小的,有什么意思。
宝钗也是一脸的错愕,忆梅姑娘刚拿到花魁,人力车行也开始赚钱了,母亲怎会在这时候提出要回京城去。
薛姨妈早就知晓薛蟠舍不得走,便找个借口道:“蟠儿,母亲也不想现在回京去,可你二舅父来信说咱家在京城的买卖出了岔子,母亲必须要赶回去处理。”
薛蟠忙道:“那母亲自己过去好了,我和妹妹留下,等母亲处理好那边事务,就赶紧回来。”
薛姨妈一听这话,顿觉心塞得厉害,这个傻儿子算是白养了,整个就是白眼狼呀!
她忍住怒气,冲薛蟠道:“蟠儿,你二舅父在信里还说了一件事情,林妹妹她父亲即将回京担任北直隶总督。”
薛蟠疑惑地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成不了他女婿。”
薛姨妈没好气地道:“天子将你林妹妹的父亲回京城任职,是想让云哥儿出任广东巡抚。”
“什么?母亲是说林大哥要去广东担任巡抚?”
宝钗一听就急了,她才刚同堂妹说林云有可能调去外地任职,想不到这么快就成了事实。
薛姨妈:“这个消息是你们二舅父说的,想必错不了。云哥儿要去广东任职,咱们总不能也跟着他去吧,那边可是朝庭流放犯人的地方,听说荒凉的很。”
薛蟠一听这话,也为难了,要是林云调走了,他在金陵也就没了靠山,待着也没什么乐趣。
薛姨妈又道:“我估计你们林大哥在广东任上也做不久,至多一年半载,天子就会将他调回京城,咱们先回京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同他在京城重聚。”
薛蟠这下也没主张了,他瞅瞅妹妹,却见宝钗一脸的纠结之色,也不知在想什么。
薛姨妈乘热打铁道:“你们都收拾一下,咱们后天就启程,随你们大舅父一起进京。”
薛蟠急道:“后天就进京,为何要这么急呢?母亲总得让孩儿同林大哥告个别吧。”
薛姨妈:“是你大舅父那边着急要进京,再说,咱家在京城的铺子出了问题,多推迟一天,就多一天损失。”
宝钗:“林大哥帮了咱家这么大个忙,咱们要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这位太薄情寡义了。”
薛姨妈心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们见了面,就舍不得走。”
薛蟠:“妹妹说的是,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像母亲你这样做事,以后谁还肯帮咱们。”
薛姨妈被儿子这句堵得心塞不已,她难道不知晓嗯,可云哥儿想要她女儿做妾,她能答应吗?
想了想,她冲宝钗道:“钗儿,你明儿去林府走一趟,同你云大嫂赔个不是,等他们以后回到京城,母亲再摆酒向你林大哥赔礼。”
宝钗点头道:“女儿记住了。”
顿了顿,宝钗又道:“母亲,那宝琴妹子怎么办?”
薛姨妈一听就为难了,苏菲一直想让宝琴给林云做妾,弟妹夏氏也不反对,可她们这次回京,还不知晓多久才能见到林云,这薛蝌、宝琴兄妹二人该怎么安置呢?
左思右想,她还是决定道:“先带着他们去京城吧,别的事等日后再说。”
薛蟠:“孩儿这就去通知堂弟,让他早点做准备。”
…
宝钗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折叠的纸签,愣愣地看着上面的词句发呆。
她现在才体会到,这首词里写的相思不能相守,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莺儿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冲宝钗问道:“姑娘,咱们真要回京城去呀?”
宝琴默默地点点头,却一句都没说。
莺儿将茶杯放在梳妆台上,又道:“这次离开,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再次见到侄少爷。”
宝钗赌气地道:“见他做什么,人家有儿有女,妻妾成群,不知有多幸福呢,心里哪还有我。”
“呃~”
莺儿被吓了一跳,这可是她头一次听宝钗在她面前抱怨侄少爷。
宝钗又放缓语气道:“你先出去吧,我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是,奴婢告退。”
…
次日上午,两江总督府衙门内。赵述元处理完公务后,让人将守门的差役叫进来,向其问道:“应天府尹林大人今儿有没有过来?”
差役恭敬地答道:“回禀大人,林大人今儿没有来过。”
“嗯?”
赵述元闻言大感疑惑,他在心里暗道:“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那小子不管赵霖死活了?”
就在这时,又一名差役走进来,向赵述元禀报道:“大人,江宁织造甄大人求见。”
“快叫他进来。”
“是。”
过不多时,甄应嘉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
赵述元见状笑道:“甄兄,不就是丢了一个花魁,你也用不着摆出一张臭脸给我瞧吧?”
甄应嘉冲赵述元拱拱手道:“赵兄误会了,下官此来不是为了花魁大赛之事。”
“哦!那你这是~”
“下官刚收到消息,林大人昨儿连夜过江去扬州。”
“什么?”
赵述元腾地站起身,一脸不信地瞅着对面的甄应嘉。
甄应嘉重复道:“林大人连夜去扬州,想是要亲自为赵霖解围。”
“好小子!本官到是小瞧了他。原以为他来见我是想示弱,谁知他竟然是虚晃一枪。”
甄应嘉:“赵兄,现在怎么办?要是林大人将事情闹大了,咱俩也不好向天子交待呀。”
“这事和本官有何关系?”
“呃~”
甄应嘉愣愣地瞅着赵述元,心说:“做人怎能这么无耻呢,收银子你占大头,遇事你往后躲,老天怎么不降道天雷将你给劈死。”
就在这时,一名差役飞奔进来,大声哀嚎道:“启禀大人,从京城传来消息,太上皇薨了。”
赵述元惊慌失措地道:“你说什么?”
“回禀大人,太上皇薨了。”
赵述元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变得难看之急。
甄应嘉也是呆若木鸡,他们这些人都是太上皇时期的老臣,如今太上皇薨了,他们最大的靠山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