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奇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你,这是怎么回事?这,这不是黛儿吗?”随即她回过神来,笑道:“想来这是一种易容术了,你这丫头可骗住我了。快过来,你也好久没进宫了。这哈麻竟敢跟我卖关子,下次见了定不饶他。”说着,她将走近的杨黛儿一把揽在怀里。
寒暄片刻,奇氏说:“快用些香茗跟糕点,这是金丝奶酥、藕粉玉糕、紫玉糕、桂花莲子糕。哎哟,这两样我都忘了叫什么了,都是刚送来的,请这位姑娘也过来快吃。”
杨黛儿笑着接话:“多谢皇后,我这位姐姐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亦是丹青妙手,让她给您唱几段戏曲如何?”
皇后奇氏兴致勃勃地应道:“好啊,哀家洗耳恭听。”
边桌几上备有七弦琴。杨黛儿过去款款而坐,望着林汐瑶等待示下。
这时边上一位举止不俗的女子缓缓走来。但见她容貌优雅秀丽,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丝在光下泛着光泽。她的眼睛明亮如星,闪烁着智慧与灵气,似乎能洞察人心。细长的眉毛弯曲如柳叶,增添了几分婉约之美。鼻梁挺直而小巧,展现出优雅的气质。嘴唇红润丰满,微微上扬,流露出温柔自信的微笑。皮肤白皙细腻,温润可感。身姿高挑曼妙,行走间散发优雅气质,如杨柳般柔美。
走到杨黛儿跟前欠身作礼,说道:“郡主请歇息片刻,我来吧。”
杨黛儿点了点头,歪着头看她弹奏,承着琴弦的拔动,杨黛儿不禁张口结舌。
那手法的娴熟度不仅远超于她,曲子更是动听至极。
林汐瑶轻启樱桃小口,歌声如黄莺般婉转:
“织履编席,能勾做大蜀皇帝,非容易。官里旦暮朝夕,闷似三江水。”
皇后面含微笑,轻轻摆手:“暂且停下,戏曲我还是较喜欢郑光祖的风格,关汉卿、白朴的到在其次了。听闻这三位全是山西人,想是那里人杰地灵,有空了我真得去转转。不过这‘双赴梦’却不是很喜欢。哀家还是较喜欢听郑光祖的‘倩女离魂’。”
林汐瑶的歌声悠扬,字句间流露出深情与哀愁,她变换着角色,唱出了那曲《倩女离魂》。皇后奇氏听得如痴如醉,不禁拍手称赞:
“……凤阙诏催征举子,阳关曲惨送行人。调素琴王生写恨,迷青锁倩女离魂。”
唱罢,林汐瑶又命人研墨挥笔,她的画笔轻舞,勾勒出一幅洞房情景,画中张倩女坐在床边,娇羞默默与王文举痴然相望。
画完,她略微沉思,又执笔画了一幅紫阳山水图。皇后奇氏喜不自禁,连连点头:
“妙,哀家虽不会画,但曾听名师讲解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对画功略懂一二。这手法上似‘解索皴’又似‘折带皴’,笔下如行云流水,画工非凡。”她拿起画来,迎着光线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抬眼望着林汐瑶,啧啧称奇间不禁执手相看,自上而下细细打量着。杨黛儿笑问:
“皇后在看什么?”
奇氏回过神来,微笑道:
“适才为哀家唱戏作画,一时惊为仙女,有些失态了。”
杨黛儿和林汐瑶听完,咯咯笑个不停。
说笑一阵,杨黛儿足踏七星,妙莲凌波,她将往日所学轻功转变为灼艳优美的舞姿。众人正自心醉神迷,她却猝不及防一个翻身向后飞起,待众人回过神来,她早已翩然落在梁间横柱之上。
仿佛一株空谷幽兰闲步至此,要穷尽绝尘清娆之姿以拨动奇氏每一根心弦。梁间传来男声、女声、鸟鸣之声,奇氏听得目瞪口呆,笑说:
“黛儿这口技真是一绝,今儿个过得真真开心,我要是有你们这两位女儿就好了。你俩做我的干女儿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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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黛儿轻轻跃下,与林汐瑶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齐齐跪拜,齐声说道:
“干娘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奇氏欣然起身,亲自相扶。
杨黛儿轻轻叹了口气,眉间隐约透出几分忧虑。奇氏见状,忙关切问道:
“闺女,你到底咋的啦?有啥烦心事,快跟干娘讲讲!”
杨黛儿微微一笑,答道:
“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呀,只是心中已将干娘视为亲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与家族相关的事,故而有些忧虑。”
奇氏握住杨黛儿的手,笑容爽朗:
“好闺女,赶紧的,别藏着掖着,都给干娘一五一十道来!”
杨黛儿便将心事娓娓道来:
“日前我父前去与脱脱商议,建议早早立爱猷识理达腊为太子。不料此人居功自傲,对这些建议根本不放在心上,用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借故推辞。干娘您说,这可气不可气?”
奇氏冷哼一声,语气果决:
“哼!晚间我就跟皇上说道说道,非得让他治治那家伙跋扈的气焰不可!”她转过头,再次握住杨黛儿的手,接着说道:
“没想到我这干闺女如此有见识!改日干娘赏你一枚玉佩,刻上我的亲笔手谕,就如同我在你身边,看以后谁敢欺负你!”
杨黛儿闻言,连忙谢恩。
林汐瑶见此情形,也参与到谈话之中,给奇氏讲述了一些江湖上的奇闻轶事。
几人正悠然闲话家常,奇氏仿若想起某事,伸手招呼方才弹琴的女子过来,向着杨林二人介绍道:“这位亦是我的义女,擅长抚琴,名唤芸兮,你们相互结识一番吧。”
杨黛儿一怔,紧紧握住芸兮的纤手,随即轻柔地拥抱着她,将她拉至一旁,低声交谈起来。
原来,芸兮得知韩煜离世的噩耗后,悲痛欲绝,决意为韩煜守节,终身不嫁。她把韩煜赠予她的信物,一枚玉佩,系于腰间。
韩煜离世后,芸兮的父亲意外亡故,家族的重责落到了她的肩头。为维持家族生计,芸兮强忍悲痛,外出谋求生计。凭借自身才华,她成为了此地的宫廷乐师。
此时,一个獐头鼠目的人匆匆赶到门外,声称有要事禀报。奇氏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说道:“真是个煞风景之人,扰了我的兴致。墨离,你去问问他所为何事,若不重要,就先打发他走,待明日再议。”
墨离走到门外,询问来人所报何事。那人回应道:“我的主子杨大人派我去探查这芸兮的背景,原来这女子曾是叛贼韩煜的未过门妻子。”
墨离神色冷峻地问道:“你主子多次妄图对她行不轨之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得不到便想诬陷于她。此事还有谁知晓?”
那人战战兢兢地道:“我查到消息后即刻就来向皇后禀报了,您放心,我不会向他人透露。”说完正欲转身离去,墨离迅速拔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墨离转身回去向皇后汇报:“是杨宗辰的手下,他的主子在前方战败,还想来骗取军饷,被我审问后露了马脚,我已将其解决。”奇氏微微点头:“这种人,杀得甚好。赐你五百两银子,稍后让总管去领取。”墨离望了芸兮一眼,而后缓缓退下。
直至傍晚,用过筵席,奇氏开怀大笑,说道:
“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啦,干娘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两位闺女今晚别回去了,汉人有句话叫‘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咱娘儿仨也学学古人,到晚间接着唠,咋样?”
杨黛儿面露忧色,轻声诉说:
“女儿心甚愿在此与干娘共度长夜,然母亲近日身体抱恙,晚间尚需女儿侍奉左右。遗憾矣,只能改日再陪干娘了。”
奇氏大手一挥,豪爽说道:“罢了罢了,闺女孝顺,自当侍奉母亲,快些回去吧,改日咱再相聚!”不舍地送别二人,目送她们离去,直至宫门消失在视线之外。
“你俩终于归来,一切可顺利?快快,细细道来。”柳洛秋急切地询问。
杨黛儿眉飞色舞,时而双手叉腰,时而昂首激昂地讲述着当天进宫的经过,神情中流露出指点江山的豪情。
柳洛秋点头,微笑道:
“嗯,嗯,完成了刘公交代的任务便好。看你这得意的样子,回到家还要继续表演。哈哈。”
林汐瑶轻声问道:
“柳大哥,我哥和青权表哥呢?”
“他们或许即将归来,傍晚时分被杨宗辰邀请去品尝美酒佳肴。”
“哦,你一人独守家中不闷吗?何不一同前往呢?”
杨黛儿笑着插话:
“他呀,或许在家研究烤地瓜之技,梦想着以此赚取金银。你尚不知,此人对于财富可是趋之若鹜。”
柳洛秋的嘴角轻轻上扬,笑容里透露着淡淡的苦涩:
“我也想去,我们虽无太多约束,但我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终究是说不过去的。午间我去了营中走动,随意让哈麻交给的那些散兵游勇排布了一些阵法。他们能有些朱雀玄武的模样便足矣。他们嬉笑喧闹,我也懒得多加理会。回来时,确实是有些疲惫,再加上心里对你们二人的担忧,怕是不能完成刘公的指令,所以就没有前往。不过,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你们一定想听。”
杨黛儿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轻声催促:
“哦?快告诉我们,别卖关子了。”
柳洛秋兴奋地说道:
“程虎大哥差人送来消息,盐贩张士诚自年初起事,如今已经连克泰州、高邮。”
杨黛儿和林汐瑶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喜悦的光芒,林汐瑶激动地说:
“自从元军与各地土豪联手打压后,红巾军一直处于低谷,这个消息确实令人振奋,真为我们汉人争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顺帝用过御膳,独坐在案前,握拳托腮,沉默不语,眉宇间隐现忧虑。
“陛下,近日朝臣纷纷预言‘中原必乱’,脱脱大人却不以为意。如今,义军之势如火如荼,您看……”奇氏轻柔地用湿巾擦拭着顺帝的额头,试图抚平他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