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他们刚要离开，就看到从伏虎山顶有人朝着这边御剑而来。
也幸亏有老姜，他在伏虎山周围生活多年，有着丰富的经验，快速带着杨凡进入一处隐蔽山谷，总算是避开了伏虎山的高手追捕。
沿着山洞一直穿行，他们来到了一处安全的峡谷。
晚上，两人在树下升起篝火。
杨凡按照老姜的要求，修炼心法后，待身体感知到灵气入体，便开始炼化了炼气丹。
修炼完成后，杨凡来到篝火前。
“老姜，炼气丹的效果好像变弱了。我都修炼半年了，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啊？”
姜衡淡定的往篝火里添加柴火，“炼气丹由多种灵株提炼炼制，本身的确有灵力，但它最重要的作用，其实是引导你吸纳的天地灵气，让你的身体更好的吸收灵气，滋生灵。”
“你服用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即便没有炼气丹的引导作用，也已经可以很好的吸收灵气，现在于你而言，炼气丹只是起到固本培元的效果，并不能直接提升你的能力。”
“古法修炼，本来就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你要嫌慢，可以掠夺灵力啊。”
杨凡没好气的瞪了老姜一眼，“要掠夺我也早就掠夺了，还等现在？”
“我就是好奇，一般人多久才能提升一层。”
“一般人？呵呵。”姜衡轻蔑一笑，“就说炼气一层到二层，有人四五年才能突破，而有的人，可能只是两三天的事。”
“差距这么夸张？！”杨凡瞪大眼睛。
姜衡将手里的木棍扔到火里，看向杨凡，“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都大！何况，还有外力作用影响，差距进一步加大。”
“就说灵脉吧，一等或者更高级的门派，坐拥顶级灵脉，灵气充盈纯正，在那里修炼一日，比我们强了百倍不止！”
“远的不说，就说伏虎山仙门，靠近灵脉的顶级洞府，跟我们这些散修，差距最少有十倍！”
“灵脉只是因素之一，还有其他的天材地宝，辅助手段的差距，所以啊，我说百倍都是少的，顶级与最底层的修真者，说他们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丝毫不为过。”
杨凡不由倒吸一口气，这才意识到修真界的残酷。
姜衡说完，看了看杨凡，淡淡说道，“绝大部分人是无法打破这种差距的，所以……”
“所以新法修炼才会广泛传播，最终颠覆古法？”杨凡接着说道。
姜衡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啊，就算是散修，现在还坚持古法修炼的人，都应屈指可数了。”
两人望着火堆发呆了许久。
“对了，这次我们偷袭伏虎山，收获还不错，而且现在你也找到了琉璃。”姜衡问道，“不过伏虎山老巢被人踩了，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两天快要过年了，估计过了年，他们就要开展大规模的扫山活动，清扫异兽和散修。”
杨凡冷哼一声，“就是要搅得他们不得安生，我们才有机会！”想了想，他对姜衡说道，“老姜，你认识多少散修？”
姜衡皱起眉头，“你是想其他人帮忙？”
杨凡说道，“伏虎山仙门扫山，我们这些散修的日子都不好过，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散修会惨死在他们手中，与其各自为战，为什么不联合起来？”
姜衡摇头道，“谈何容易，我们这些人，都见过曾经与新法门派抗衡会有什么下场，都是心灰意冷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杨凡却坚持说道，“以前你们是得过且过，可如果伏虎山仙门扫山，那我们除非离开伏虎山，否则就没有生存空间！”
“你们依旧选择哪怕成为散修，也没有妥协，说明你们的底线还在。”
“你看你，不也跟着我对付伏虎山嘛。”
“心灰意冷是心灰意冷，但不代表不能死灰复燃！”
姜衡皱眉看着杨凡，他的首席大弟子一番话，竟然让自己心中产生波动。
犹豫许久，姜衡终于开口，“你想见其他散修倒也不是难事。”
“每年年关时，散修会在悯河河畔聚集一次，我们的修炼物资奇缺，往往需要跟其他人交换一些急需资源，算算时间，也就这几天。”
杨凡说道，“那我们也去！”
……
三天后，傍晚，穿过茂密树林来到悯河下游一处河谷。
杨凡看到这里出现了大量的散修。
他们大部分衣着朴素，身材消瘦，面露倦容，也有人身上落下残疾，不知道是异兽所为还是遭遇过伏虎山弟子留下的。
这些人找好一块不大的位置，一声不吭，将准备交易的物品小心的放在面前，像盯着传家宝似的，盯着自己的商品。
也有人在摊位间来回游荡，左看看右看看，希望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姜衡和杨凡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只有他们两个是结伴而行，在散修里不多见。
杨凡看了看周围的散修，粗略计算，大概有一百多号人。
这就是散修的交易市场吗？市场氛围显得如此压抑，寒酸，毫无生命力。
姜衡小声问道，“你一个个去说服？”
杨凡摇头道，“太慢了，想办法让他们全都聚过来。”
“他们可没时间听你演讲。”
杨凡皱眉看向姜衡，“老姜，咱们不是抢了有好多年货吗？你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肯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姜衡立即捂紧裤腰带，“你别打我大米的主意！”
“你的大弟子要行走江湖，你这个做掌门的就不能牺牲一下？！”
“我不！”
“给你看一眼琉璃的大腿！”
“……跟看不看大腿一点关系都没有，主要是支持门下弟子的发展，大米什么的，也不是没吃过，拿去吧。这些鸡蛋，腊肉也一起拿去，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很快，杨凡的摊位上，就出现了大量物资。
上次抢劫，好东西虽然没抢到多少，但毕竟快过年了，那些新弟子也要过年，准备了不少年货，都被杨凡抢过来了。
别的摊位都是孤零零的五六件物品，杨凡的摊位不一会就满满当当。
这哪是散修的摊位，简直就是士豪！
很快，杨凡的摊位前就围满了人。
“小兄弟，我想用一株地灵芝换你一袋米可以吗？”
“炽翎羽毛换五个鸡蛋！”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物资？那个是老姜吧，老姜，他是刚来伏虎山的？”
伏虎山下的村庄，都是伏虎山仙门的势力，他们这些散修不可能去那边换物资，谁会有这么厚实的家底啊。
杨凡也不急着交易，只是忙着把物资拿出来。
琉璃这家伙吃了几个新人，居然还记得抢乾坤袋，这让杨凡这边的物资堆积了一大片，看得周围的人眼睛发红。
等人都聚的差不多了，杨凡站在货物前，对所有人说道。
“各位，这些物资不卖也不换。”
众人都诧异不已。
“不换你拿出来干嘛？炫富啊！”
杨凡微微一笑，“再富余也顶不住伏虎山仙门扫山啊。”
一句话，顿时让周围安静了下来。
每个散修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之前伏虎山护山大阵震动，这些散修当然都注意到了，他们也知道，来年的日子会更艰难，甚至活下去都很困难。
杨凡看向众人，沉声道，“这些物资，我不卖也不换，我送！”
反应最大的，就是姜衡，这几天他一颗鸡蛋，一块腊肉都没舍得吃呢，结果杨凡大笔一挥，要将这些物资送人……
“送？”众人都惊呆了。
杨凡继续说道，“伏虎山年后就要开始扫山，我们这些散修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今天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人，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那些干尸，成为伏虎山仙门弟子的人丹。”
“这么多年了，恕晚辈斗胆问一句，各位前辈，你们难道还没受够吗？”
周围有人叹道，“受够了又如何，难不成我们还能对抗整个修真界吗？不想变成他们那样，就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起来，能活一天是一天。”
不少人都赞同那人的观点，纷纷响应。
“连仙风剑派，无量南山那样的大宗门都一朝倾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还想整出什么水花出来不成？”
“跟他们对抗的下场，只会死得更快。哎，就这么过吧，也没什么指望了，只求死的时候，可以对自己说一句，我没变成他们那样的畜生，已经是最大的慰藉了。”
杨凡看向众人，等他们说完，他才提高嗓门，说道，“我很好奇，既然你们连死的准备都做好了，为什么不敢再搏一把？”
“搏不动啊小兄弟。”
“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我们能跟伏虎山仙门抗衡，只怕树大招风，招来更可怕的东西！”
“说得轻巧，伏虎山也有筑基强者好吧，咱们这里好像就老姜是筑基吧，结果还实力受损。”
姜衡来到杨凡身边，小声嘀咕，“我说吧，联合不起来的，我们都看不到希望，没有斗志，怎么捏也是一盘散沙。”
“这些东西还是咱们自己留着吧，还能吃好几个月呢。”
姜衡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杨凡。
这些人没有斗志，是因为看不到希望！
哀莫大于心死！
那么老姜怎么会又是创建门派，又是跟着自己对付伏虎山呢？
说明他看到了希望！
他的希望，就是杨凡自己！
之前学习高中历史课的时候，杨凡还记得陈胜吴广起义，他们在鱼腹内塞入白纱布，用朱砂写着“陈胜王”三个字，让众人相信，陈胜就是希望所在。
当然，这些修真者是不会相信如此低劣的骗局，但是他们一定会相信事实。
环顾其他摊位，杨凡看到了一颗测试晶石。
在众目睽睽之下，杨凡提着两袋大米和一根猪后腿肉，来到那个摊位前，跟摊主交换了测试晶石，回到自己摊位前。
“晚辈杨凡，山下杨家村人士，今年22岁，逆流仙派首席大弟子，如今与伏虎山下散修。”
“我以古法修炼灵力，并立誓不用人丹。”
“都说如今修真界，已经是新法天下，那些天才妖孽，也都向新法靠拢，修真界再无希望！”
“可如果晚辈的资质，能震碎这测试晶石，是不是说修真界未必就毫无希望？”
周围顿时传来一片哄笑。
“你开什么玩笑？震碎测试晶石，那你的资质是要有多逆天？”
“小兄弟，你要是真能震碎晶石，还愿意与我们为谋，我倒是有兴趣听听你的计划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真要有这么逆天的资质，伏虎山会把你当人丹，可大门派还是会收的，你自己就去大门派了，还会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当散修。”
杨凡也不解释，转身看向姜衡。
“老姜，再帮我测一下。”
姜衡看了看测试晶石，突然眉头紧锁，“呃……有点问题。”
“怎么了？”
“他这个比我那个高级一点，你未必能震碎。”
“啊？”
杨凡瞪大眼睛，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
“你，你不早说？现在别人都看着呢！”
“那怎么办？”
“哎，不管了，测吧！”杨凡无奈说道。